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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迟暮之年,由于心血管疾病,对冬天总怀有敬畏之感。看到下雪,多感寒冷,提不起性趣。但回忆起在天门生活的六年,由于生态未遭破坏,几乎年年冬天大雪。那原野上漫天飞舞的雪花,带给年轻气盛的我多少欢乐,多少忧愁,酸甜苦麻辣五味杂陈...
1968年底的一场冬雪,掩盖不住武汉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我告别了在五七干校学习的母亲,独自一人带着行李乘长途汽车前往天门,沿途我无心欣赏江汉平原的漫天大雪,伴随着汽车轮胎铁链压雪的吱吱声,想到没有亲人的送别,第一次出远门,有一种失落感由然而生。
我所落户的大有公社曾刘三队是一个美丽的乡村,家家户户屋前屋后种满了竹子。房屋是那种延续了千年的布瓦挂柱砖墙的平房。每当下雪时,竹林积雪配以古朴民舍,好一幅水墨画的意境。
农村的冬闲少不了上堤大修农田水利建设。我们知识青年由于没有老小负担首当其冲。沉湖.张子口.万福闸...都留下了我的身影,那种壮观的劳动场面我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白天和社员们一起挑土,晚上就睡在田野上用棉梗稻草自建的窝棚里。夜间大雪掀开门帘,雪花飘在脸上,直到天亮才知道棉被上复盖着厚厚的积雪。
一九七O年初的那场雪特别大。我在万福闸工程做钢筋工,工程赶工期需要一批年青人留下来,我二话没说留在工地过年。伙食没得说的比平时好了许多。我们还自寻其乐。休息时坐在沟渠边的雪地里,打赌脱衣游过渠的人将得到十个喜饼。果不其然有一个小伙子二下五除三脱掉棉衣棉裤,一头扎进复盖冰雪的水里,浑身冻得发紫,他如愿得到十个喜饼,那个年代的美食,引得我们哈哈大笑。
这些年每当下雪时我都要回忆在天门乡村时的雪景,它毕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承载着年轻生命的多少欢乐。
我爱你,天门的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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