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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说梦
文/潘兵华
痴人,词典解释为愚笨或平庸之人。痴人说梦就是凭借荒唐的想象而胡言乱语。挖苦人是痴人说梦,那是讽刺人不着边际而异想天开。
痴,有呆傻之意,从病,从知,会其意乃认知上出了毛病。从这种意义来说,痴人是不正常的人,有些怪异。言谈举止与众不同,这样的痴人,我喜欢。
从呆傻的角度来讲,我算是痴人一类。我这个痴人稍有不同,不是愚不可及的那种,也不是痴迷不悟的癫狂者,我喜欢做白日梦。年轻时的白日梦大概是慰籍自己的一副药,一日不可或缺。
那时,任何一个物象都可以在我的脑袋里幻化成一段故事或者梦境,一草一木化作仙,一刀一剑能为侠。一会儿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转眼间成了替天行道的侠客,再或者是万人敬仰的英雄,都是光明的影子。
这样的幻觉如同染上**烟瘾,让人欲罢不能。日有所思,自然夜有所梦。白日能梦算是灵魂出窍,夜有所梦又是什么原因呢?我回答不出来,我只能说出梦中的怪异,来一番痴人说梦。
我很小的时候,大概是看了古装的电影,一个梦在好多年以后反复出现,如身临其境。梦中的我乃江南一秀才,在一条并不宽阔的运河泛舟春游,两岸的亭台楼榭鳞次栉比,假山怪石不可胜数。垂柳下的花坛中,美人提篮摘花,一声鸟鸣,美人回眸一笑。而我视而不见,只与友人吟诗作赋,好不风流快活。梦中醒来,周身舒泰。奇怪的是,十年前我转到江苏打工,在苏州工作了一段时间。假日出游,顺着运河走,走到一个地方忽然觉得好熟悉,小时候的梦境一下跳了出来,眼前就是梦中反复出现的景象,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我的前世是江南水乡之人?我坐在石埠的运河边凝视碧绿的河水,仿佛听到当年梦中的桨橹声。
梦境与真景合二为一,大概哪部古装戏文的电影镜头拍的就是那里的景物,一些画面在梦中拼接完成,于是再次走入时,亦不知梦里梦外。梦里梦外重现的事,不只一次。在梦中反复出现的一些情景,多年后某一天某一个场合出现的人事物与梦景完全合拍。尽管不是什么大喜大悲的事,但梦的预知力却让人匪夷所思。
我是一个胡思乱想的人,大概到高二时脑袋的怪异思维已经不能自控,白日能梦已不是稀奇事。上课常常出神,神经如同得了甲亢症。那时没有去寻一副良药让我平静,我也没有把自己的怪异思维用文字记录下来,一些奇思妙想就这样白白浪费掉,殊为可惜。
我从来没有奢望某一天自己也写写文章,去文字的海洋里畅游。我的那些堆积如山的白日梦埋葬了我的青春,让我的灵魂伤痕累累。没有因势利导的胡思乱想,我的神经魂不守舍地走上岔道,它们不分昼夜的狂欢,全不理睬我的焦躁不安。
白日梦付出的代价用一生的努力都无法偿还。何况我早已自暴自弃把自己混成了一粒沙,沉寂在岁月的河床里醉生梦死。再次被打捞上来时,我已经做完所有梦。别说奇思妙想,连胡思乱想都不曾有。
我尝试去思考,那些沉睡多年的脑细胞开始抗拒,极不友好地让我难堪,以致头痛。我知道我伤害了它们,那些衰弱的神经已经卧床不起,我却想拉着它们狂奔。
我知道它们早已不理睬我,它们不愿意帮我了,我已不是原来的我。初中时我喜欢下象棋,盛夏的午后,我在塆里到处找人下棋,下到太阳偏西再去放牛,每天乐此不疲。可我下学后,劳动的闲暇之余,别人提着象棋来到门前的巷子找我下,我下不了三局,脑袋像电脑的硬盘开始发热,人也焦躁起来。我已经不能思考了,下棋看三步,我一步也不想看,只是疲于应付。
困于乡村的我已不看书,每天得过且过,好在繁重的农活让我无暇顾及那些衰弱的神经,它们不治而愈。我被同学打捞上岸以前,一直浑浑噩噩。醒来的我还会做白日梦吗?其实,我好多年都没有做梦,连一场梦都是一种奢侈,我想管梦的脑细胞大概已经休眠了。
而文学离不开想象力和奇想天开,当我拿起笔,行走在往事里让思绪化作墨,一行行字铺就人生的轨迹时,这时我心中的梦已经萌芽。我努力顺着思绪去思考,每到一个阶段,我会写一些自己对文字的感悟,用来指引自己。
曾经写了一篇关于散文的话题的帖子贴在槐荫论坛文学版,立刻招来如雨的砖头。有文学大咖披着马甲怼我,说我想写出名堂简直是痴人说梦。这话出自一个标榜为文学大咖之口,何其恶毒!好在我已百毒不侵,只要我每天有进步,一步步走向我树起的标杆,哪怕倒在路途之中,我也是胜利,因为我已经战胜了自己,让自己能够用文字来痴人说梦,这样的梦,我要说,它不算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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