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蹉跎不觉老

篮球迷

                                                  岁月蹉跎不觉老

    中秋节刚过，孙女放假玩嗨了。不肯上幼儿园，她妈竟然允许她不去。我们怕养成小孩逃学的习惯，心里有点埋怨儿媳。儿媳说，孩子太小，不能强迫。我们平时对孙女也有点娇惯，儿媳有微词埋怨，搞得我们很谨慎。都说好习惯是逼出来的，但具体要看是哪些事。幼儿心智未发育好，面面俱到，不利于他们成长。只有在关键的问题上把好关，育儿效果也许更好。培养遵纪守时的观念，在我们来看，是要严格把关的事。儿媳反而放任自由，让我们很失望。只是家务人家关系微妙，有些话不便多说。既然孙女的妈放了她的假，我们也就不再多话。

    几次想带孙女去科技馆，孙女不愿意，说只想去游乐场。小丫头活动范围有限，见识也少，只以为游乐场是最好玩的地方。我们告诉她，科技馆比游乐场好玩百倍，她不为所动。几回我们做好远程出行的准备，她死活不肯去。今日是个机会，她不愿去幼儿园，我们就用去科技馆为交换条件，她才勉强同意。再说节假日参观人多，排队、拥挤、围观不是理想的游览、娱乐的氛围。现在趁别人上班、上学，偌大的展厅岂不成了我们的私人专场？           

    预期很理想，结果很失望。到了科技馆才知道，为了迎接国庆节，闭馆修整五天。

    科技馆与我们的住地，隔着一条长江，坐轮船摆渡很方便。去的时候，小丫头本来就不乐意。我用坐船当诱饵，心想，坐船对她是个新鲜事，她会感兴趣，可她一路嘟嘟囔囔不想坐船。这丫头生来就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怕水，怕晃荡。有次，在江边领她玩石子击水的游戏，无意中被掀起的大浪湿没了双脚。大浪来袭是个意外，让她受了惊吓，所以对水心存芥蒂。去时是个单层船，人猫在船舱里，不敞亮。我想让她靠近舷窗看水流浪花，以为这样可以哄她一点开心，她却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现在参观不成，心里更不高兴了。

    没想到回程时坐了一艘双层船，我把她领到顶层。这一下，她突然情绪高涨。她看着船尾的浪花，拍着小手，跺着小脚，喜形于色。

    码头、水岸在浪花的翻滚中渐渐的远去了。渡口紧挨江汉关，这是一个独著特色的殖民建筑。随着轮船的移动，江汉关的轮廓由大变小，由清晰变得模糊。于是，孙女不停对我大声叫唤：爷爷，我们现在离得很远了……。

    清脆、稚嫩的声音在风里飘荡，传递着她内心的惊奇、喜悦和意外。其实船并没有行走多远，但在孩子的世界里这个距离格外悠长。我敢这般肯定，是因为我经过了她的这个年代。

    带小孩是个苦差，有小孩在身边的日子，看护的人难有片刻的消停。孩子醒了，要全神贯注地去防止他发生意外；孩子睡了，要竖起耳朵寻找可能闹出动静的声源。每天应付他的喜怒哀乐，神经紧张得如同拉了满弓的弦。人活到这个份上，真有一种大好时光赋东流的感觉。

   《童年》歌谣里有句歌词很经典：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功课做了一点点，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书还没有念。人生苦短，从黑头到白发，感觉只有一晃的须臾。其间，望子成龙，盼女成凤，耗费了人生最美的青春韶华。满指望白了头，可以为自已活一回。谁知摊上了照看孙子辈的任务，又把岁月付了蹉跎。因此，同龄之中，有很多羨慕西方老人不管第三代的人。他们网上吐槽，网下热议。满腹的委屈，只为一个诉求。要做自己未竟的作业，要念自己没读完的功课。让被挤占的时间和自由回到身边。

    其实，带孙子与做回自己并不矛盾。收获与付出本来就是一对掰不开的冤家，就象一个硬币的正反面。活出自己来的想法，只强调了带孙时的行为是为他人的付出。以为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尿片与孩子们的哭闹声中不值得。如果我们把话说开一点，把注意力放远一点，就不难发现，带孙子的活，实际是在复制和克隆自已，最大的受益者是付出辛劳的本人。

    比如，为了留住青春的那一刻，有人不惜重金去做驻颜术；为了重回过去，有人穷尽毕生的精力去寻找时空隧道；同样为了这一天，整个社会都在集中人力、财力打造时光穿梭机。而带孙子辈的老人们，可以毫不费事的，从孙子女或外孙子女的一句天真的问话里，或者从一次任性而率真的撒娇中，找回曾经的自已，那种体验就象似是座上了时光机器回到过去的感觉一样。

    与孙辈们相伴，看着他们成长，如同自己重新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