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乡的“三”原本指的是“科技、文化、卫生”,我并不完全认同。我想赋予这个“三”一个新的含义,那便是“第三次”。继今年暑期的“汉阳调研”和“恩施支教”之后,我又踏上了下乡之路——贵州荔波。 熟悉的音乐响起,那是10月17日凌晨六点提醒我赶高铁的闹钟。高铁满载着对从未涉足的贵州的期待,一路飞驰,终于在下午四点稳稳停在了群山环抱的都匀站。天真的我们以为到达了都匀,佳荣镇就不会远了。然而接下来等着我们的却是又一段“山路十八弯”。队员们坐在大巴车里,透过乳白色的雨雾看着大巴驶过高峰与深谷。起初还按捺不住兴奋和激动的她们,体力和精力都也都被忽上忽下的海拔、毫无规律的刹车油门折腾得筋疲力尽,大巴车内最后也慢慢安静了下来。当大巴车驶向佳荣镇时,已是小镇的傍晚。原木色的建筑和着蒙蒙细雨,别有一番风味。当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使它们变得朦朦胧胧,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 一路过来,眼看着建筑物越来越少,山越来越多;人越来少,树越来越多,我便知道,大山深处里的人们的每一次出行是多么的困难,真正地走出大山是多么的不易。最后的三个小时,我们一直盘旋在崎岖的山路里,忽上忽下的海拔、毫无规律的刹车油门让我想摆脱车的颠簸找到一条捷径,快点看到它的尽头。一路上就像住在深山的村民一样,关于贫穷,他们迫切地需要找到通往那条名为“脱贫”的“捷径”。 地理位置的天然劣势似乎让他们世世代代都被贴上了“贫困”的标签。贫穷的人千篇一律,富裕的人各有各的富法。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关于“代际轮回”这二十年的生活和看闻让我们并不陌生。今天听到的一切不过是将我们脑海中的意识撷取出来,告诉众人,这就是农村,这就是农村的世代。 从村干部的口中得知,大土村的大多中年男子都是外出务工,都是靠着卖苦力养家糊口。他们背井离乡拿着微薄的薪水,只有每年过年的时候才能和家人团聚。人到中年,很多现实已经无法改变,很多人的一生似乎都已被定格。的确,随着社会的巨大变革,70后这一代已经被时代告诉发展的巨轮碾压在深深的沟壑中,再难爬起。虽说他们的老一辈经历过战争、饥饿、贫穷......但是没有感受被时代抛弃的痛楚。因为那时这些苦难都为常态!其实我们可以看到,整个时代的重担都落在了这些中年人肩上,他们要赡养年迈的父母亲、还要抚养上学的子女、还要承受住现实给他们带来的心理打击。这代多磨难的人,你们眼中何时再能燃起希望之光? 在访谈的过程中,村干部谈到该村外出与人口比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在我们村,只要能出去的都出去了,村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小孩了。”可见村中留守儿童问题比较严重。村中年轻的一代,物质不再匮乏,但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都留有一片孤岛,这大概是大土村的留守儿童及全国留守儿童的处境。与其说是儿童倒不如说是三代人的悲哀,父母辈祖父母辈和孩子自己,谁又不是无可奈何? 那条名为“脱贫”的路注定漫长而又曲折。即使我不是一个幸运儿,我依旧要感谢。感谢我选择了受教育以不至于完全陷入代际轮回的漩涡。感谢我一无所有却为我的梦加油的家人。(通讯员 王梦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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