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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栗香里说乡愁
杨席兵
秋天到了,又到吃板栗的季节。不由自主地想起板栗炖鸡这道美食,金灿灿的大栗子正好用来炖鸡汤,炖到栗子那种特有的清甜味道完全融入到鸡汤里,板栗变得软糯的馥郁,鸡汤已经成浅黄色,上面飘着一层油。这时候,鸡肉嫩滑和栗子的绵软、清甜、香滑,互相糅合在一起,鸡汤散发出一种浓郁的清香,勾起人垂涎的食欲,让人急不可耐。
吃的时候千万要注意,鸡汤是很烫人的,不要随便趁热吃,先要凉一下再吃。在吃鸡的时候千万别忘记了——要吸掉鸡骨头里的汤水,最好是把鸡骨头啃烂,只吐掉纯钙骨。吃完饭后,再喝一两碗汤。汤要慢慢地品,就能感觉到鸡汤的味道,先是甜,再是香,缠绵于舌尖,让人经久回味。
板栗的美味,把我带回到对家乡美好回忆中。
板栗素享有“干果之王”、“铁杆庄稼”等美称,品种主要有大庸栗、油板栗、米板栗、毛板栗等,盛产于湖北、广西、河南等地。板栗果肉黄白,清香脆甜,营养丰富。唐代医学家孙思邈说:“栗,肾之果也,肾病宜食之。”湖北罗田板栗久负盛名,早已享誉海外,在日本素有“栗参”之美誉。
以前,我对美味概念认识很一般。怎么都是一餐,遇到好的的东西,只会像李逵赏雪一样大喊一声:“好啊!”如此而已。板栗让我思考:人对美食追求最高境界是什么?色香味俱全是最高境界吗?味,有酸甜苦辣咸;后来我才发现,香才是美味追求的最高境界;香烟,美酒,都是追求一个香味,香味不够还要加些香料进去。板栗,虽然也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物资,没有脑黄金、硒元素让人浮想翩翩,但是,板栗的香味应该算水果之王。虽然香瓜、西瓜,也带有香味,但留给人的记忆里更多是甜味,香味非常淡。板栗的香,是留在舌尖的清香,浓缩了它生长环境的“地气”。不知道为什么,大别山罗田这块土地,什么食品都带有一种独特香味,以前“罗猪”“罗米”非常有名,据说还是朝廷贡品。一个罗田红苕,一个长江边的番薯,味道就天壤之别。罗田板栗也一样带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广西板栗水汪汪的,没有什么香气。河南板栗节气晚,但下树早,带着黄河流域那种大大咧咧,让人食而不香,弃之可惜。但罗田板栗,特有清香是别的地方找不出来的。
提起罗田板栗,我想起妈妈手香。每年回家总是妈妈杀土鸡炖板栗给我跟老婆、孩子吃。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秋虫唧唧。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火塘里的火苗快乐地舔着吊锅锅底,吊锅里腊肉夹带着板栗在沸水里上下翻腾。每人脚踩一块火塘砖,砖上堆一堆刚从炭灰中扒出来的板栗。那种惬意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以比拟的。当地人,有一句形象生动的话去总结这种日子:老米酒、蔸子火,除了皇帝就是我。
我家乡板栗多,塆前屋后,岗上、梁上、坡上,甚至山林中长的都是板栗树。我记得在栗子花开的季节,有蜜蜂、花蝶在围着白茫茫的栗花飞舞。我带一位广东三水美女回家。吃,对广东人有无限兴趣。她一来我家,就要老娘给她弄板栗炖土鸡,而且拿土罐炖。我赶紧跑去县城买些库存板栗回来。她嫌土罐难看,自己不顾淑女形象,亲自动手,用稻草擦洗,直到土罐外皮现出本来土红色,才满意。还自己下厨,亲自切,亲自炖。土罐里的水炖干了,她还吃得香喷喷。我老娘在一旁瘪着嘴笑....
我也记得那年七哥,从部队当兵回家探亲,专门从部队带几个板栗鸡肉罐头回来,给我当礼物。当年好像也闹什么瘟疫,他还拿点什么药水放在我鼻孔点一下.....我记得他那板栗鸡肉罐头很好吃。等我长大成人了,每到一地出差,我总要去小食摊逛逛。但,一直找不到七哥那种板栗鸡肉罐头。我现在才明白,他把游子思念融入板栗罐头,当礼物带给我了。所以我才觉得特别香。
今年秋天又到了,我好想回家去吃板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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