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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消息] 长风破浪会有时---(现代寒门崛起,已完稿,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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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19 19:0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上学不易


当何校长骑着车子到了城南,便向开始向路边的摊档老板打听萧佚的家,摊档老板见他头发花白,一脸的和蔼慈祥,都不做多问,直接向他指明了方向,当何校长出现在萧佚家门口时,萧佚早已经外出收购废品去了。


只见门前的地上有一片用木板隔起来的沙地,上面还有字体,何校长走近一看,只见沙子上写着一首诗: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字体却是行书,细看之下字里笔画似有临摹王羲之《兰亭序》之意,走笔流畅,略带隐约的飘逸神韵,何校长对萧佚的爱才之心不由又多了几分。


大门敞开着,何校长轻轻地敲了几下门,也没见反应的,就直接走了进去,只见大厅中间就一张大方桌和四张椅子,都是年代比较久远的陈旧品不说,不管是桌子还是椅子,腿都好像断过,都是后期被人用木块重新加固钉起来的,方桌上面中间区域有一方块木板,明显的和桌面不一致,似乎打了个补丁一样,但是都比较干净、整洁,看不出脏污的痕迹。


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房子和家居用品都比较陈旧,放的东西也不少,但井然有序、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完全没有受到家境贫寒的影响,出现一般贫困人家常见的脏污、灰尘积压、杂乱无序等现象。


墙的三面,还有一些用木板钉起来的双层架子,一格一格的,每一格里面都放了一些物品,似乎都是一些废铜、废铁、废铝、废报纸、空酒瓶子、空塑料瓶之类的,想来是萧佚收购回来的废品暂存处,而光线比较好的那一面架子上,还放了不少的书,何校长走过去一看,不由也愣了一下。


架子上每个小格都放满了小学的课本和作业本,这些课本和作业本都是有些陈旧,似乎都是旧书、旧本子,按照年级和学科摆放着,甚至有些已经摆放到了初中一年级!何校长拿出一本四年级的数学课本一看,上面写着“四(1)班  陈晓慧”的字样,书页都已经略显破旧,但内容上还是完好无损,书里面的练习题也被工整的填写满了答案,显然这些都是萧佚收回来的旧书、旧习题册。


在这些课本、作业本的左侧格子里,还整齐地放了一些比较厚的书本,走近一看,竟然是《三国演义》 、 《西游记》 、《水浒传》 、《红楼梦》四大名著赫然在列,还有《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之类的,只是书页早已发黄,想来也是比较陈旧的了,但也是不影响阅读,边上还有一些书法字帖,细看之下,果然有王羲之的《兰亭序》,书页也因为频繁的翻阅,也是折痕比较明显,此外还有欧阳询、柳公权、颜真卿的!


正当何校长正欲细看之际,身后传来了“咘咘”两声敲桌子的声音,何校长回头一看,只看见一个小姑娘扶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桌子边上,中年妇女双目无神,一脸的茫然看着何校长,似乎精神不是很正常,那小姑娘的另一只手正从桌子上撤回来,刚才应该就是小姑娘用手敲了的桌子,此刻小姑娘正昂着一张漂亮可爱的小脸,明眸灵动地看着他。


何校长连忙打招呼:“你们好,请原谅我的不请自进,我是过来找萧佚的,他在吗?”


中年妇女没任何反应,但那可爱的小姑娘却用手比画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然后摆了摆手,似是告诉他听不见和说不了话,何校长心里猛地刺痛了一下,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居然是聋哑人,真是造化弄人。


只见小姑娘从墙边格子里拿出一张白纸,放到桌子上,用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递了过来,何校长一看,上面写着:“老爷爷你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这字体也是正楷,但多了几分女子的秀气,也是一笔好字!萧佚没上过学却自学了很多知识,这小姑娘更是没怎么上过学,同样写得一手好字,估计和萧佚的教导也很有关系。


何校长也在纸上写着:“老爷爷是东城小学的校长,来找你哥哥萧佚,他在吗?”写完了推给小姑娘。


小姑娘看了之后,又在上面写着:“我哥哥已经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何校长也继续写着:“我想来问一下你哥哥,是否愿意到我们学校上学。”


小姑娘看了以后有点诧异地看了一下校长,笔下也不作停顿:“上学?我哥哥是愿意的,不过我们家穷,上不起的。”


“没事的,这个老爷爷我来帮忙解决好了,只要你哥哥愿意去就行。”何校长本来只是想先来萧佚家看看再说的,尽管还没见着萧佚本人,但何校长此时却是下定了决心要拉萧佚一把了。


“真的?”小姑娘写完两字后,一脸欢快的昂头看着他,灵光晃动的明眸充满了喜悦。


“真的!”何校长也郑重地写下了两字,对着小姑娘微笑地点了点头。


“老爷爷,你是-- -- --”此时门外走进了一个少年,正是萧佚,一脸疑惑地看着何校长问。


何校长还没回答,小姑娘却蹦蹦跳跳地到了萧佚身边,把手里的纸递给他看,萧佚接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很是惊讶地说:“非常感谢校长您的好意,只是我不是很明白,您怎么会有找我去您学校上学的想法?”


何校长一脸温和地说:“你认识陈作作吧?”


萧佚还是有点好奇:“认识的,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何校长继续温和地说着:“他最近的作业是你在辅导的吧?”


萧佚:“是的,是我辅导的。”


何校长:“昨天他的数学老师给他们班学生出了一道思考题,也没几个学生能做对的,而陈作作就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按理他的能力达不到这水平的,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在辅导他。”


萧佚有点吃惊:“啊,那道题没那么难啊,班上只有几个做出来?”


何校长:“这也是我过来找你的原因,别人都觉得难,但你不觉得难,这就是你比别人优秀的地方。你不但能做出来,而且还能把陈作作这样的同学教会,重要的是你从来没有进过课堂学习,却可以做得比在课堂学习的人还要好,这就不简单了。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如果现在开始努力学习,以后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也很有可能的,我们也不希望一个可造之才埋没在捡垃圾和收废品的路上,你,愿意到我们学校读书吗?”


萧佚一直被人嘲笑、讥讽、看不起的,能有小胖的认可已经是很高兴的事情了,没想到现在堂堂一所学校的校长,居然会上门认可和表扬他,还让他免费去上学,这实属莫大的荣幸,尤其是听到校长说他有可能成为“国家栋梁”时,想起了考上京华大学的那位状元被众人簇拥的热闹场景,还有收购站老板所说的即使上不了京华大学、京城大学,上个其他大学也可以改变一家人命运的话,心头不由得又热了起来。


但现在的萧佚和四年前的萧佚还是有了很大的改变,经历了太多的挫折、打击,头脑自是不会轻易被冲晕,特别是经历了自己偷过别人的东西、雪姨发病时抢拿别人的东西,走到哪都会被人深深厌恶之后,现在有能力了,更是不愿意平白无故占人家的便宜。


萧佚:“谢谢校长的看重,我愿意去上学,但学费我还是要交的,以前的确穷没钱上学,但现在不一样了,真的要去上的话,几十块的学费咬咬牙还是可以交得起的。”


何校长有点意外,怎么也没想到萧佚却是如此地有骨气,不由得高看了萧佚一眼:“你确定?”


“嗯,我确定,只是去上学的话,我上几年级啊?不会是从一年级开始吧?那些我都会了。”萧佚不无担心地问着。


何校长友善地笑了起来:“这倒不用,这样吧,你和陈作作年龄差不多,就安排你和陈作作一个年级,直接进四年级上课怎么样?”


“这个没问题,我自己看书都看到了六年级,进四年级保险一点也是好的。”萧佚也比较赞同这个提议。


“我还是有点奇怪,你怎么会自学这些课本的内容,还学得这么好,难道以前就没人教过你吗?”何校长还是疑问在心的。


“有老师教的,从一年级到三年级都有老师教,还是东城小学的老师,到了四年级才没有而已。”萧佚也坦荡荡地说着。


“哦,有这回事?我怎么没听哪个老师说过有这回事?也没在学校见过你啊?”何校长更是疑惑不解地问。


“我没有在课堂里面上课,我是躲在教室外面的窗户底下听的课,那一面是田野,所以你在校园的这一面是看不见我的,只是到了四年级时,因为教室是在楼上的,我就没法去听才不去而已。”萧佚不好意思的坦诚着。


“你在教室外的田野边听了三年的课?!”何校长心头又是大大的震撼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和诸多老师欣赏的萧佚,竟然是自己学校的旁听学生!虽然之前也有见一些小孩趴在窗户上听课的,但也没见能坚持多久,眼下这少年却在学校外围的田野上整整坚持了三年!三年的酷暑严寒、三年的风霜雨露,这得需要多大的意志和毅力,才能坚持下来?


萧佚旁若无事地点了点头:“是的。”


百感交杂的何校长拍了拍萧佚的肩膀:“下周一上午八点,你到东城小学校长办公室找我,你要开始进课堂学习了。”


萧佚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入校园、进入课堂学习了,而且还是被校长亲自领进去的,直接在整个年级都轰动了起来,按理一个插班生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的,但是萧佚的名气的确也大了点,甚至都是负面的信息为主。


班上,甚至年级上都有很多同学认得他,不少同学潜意识里都会把萧佚当做是野种、被鬼迷惑的不祥人物,还有小偷、捡垃圾的、收破烂的,对于他作为同学的身份突然降临多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再加上他雪姨也不时在街上疯疯癫癫的抢拿别人的东西,以致很多同学对萧佚都持有一种睥睨的隔离态度。


尽管接下来的共同学习中,萧佚也的确展示出了他的优秀,不管是老师的提问,还是平时的各种测验考试,萧佚都名列前茅的,也尽管萧佚不管是对谁都友好客气,但身边的同学们似乎都不太乐意和他接近,始终有意的远离着他。


萧佚也自己感觉到了这种无形的隔膜,光是从衣服穿着来看,别人的衣服都是光鲜靓丽,起码都是新的,完全属于自己的;而自己的呢,都是一些粗衣粗布,有些地方还缝缝补补的迹象,甚至有些还是从外面捡回来穿的,鞋子也显得比较陈旧,光是这么在同学中间一站,就属于怎么都不合群的那个。


这天萧佚在一次向洪水肆虐的灾区捐款的时候,萧佚也拿出了2块钱到团支书罗郡裕处登记,本来还笑脸面对其他同学登记的她一见萧佚过来,脸色立马改变,斜着眼睛轻视地打量着萧佚,语气也不友好说:“我们是在向灾区人民捐献爱心,你捐的是什么,你是把偷来的钱捐给灾区人民吗?灾区人民需要爱心没错,但不需要你偷来的钱!”


语音一落,周边的同学都哄笑了起来,萧佚虽然之前也是一直被人讽刺嘲笑,但那毕竟都是陌生人,或没有关系的人,自是可以轻松地面对,但现在身边的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在这种氛围下被当众讽刺和嘲笑,感觉却是万分的难堪,一时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说:“这钱是我卖废品赚来的,不是偷的。”


“我不管你这钱是偷来的,还是收破烂得来的,反正就是有点不干不净,我们是不能把不干不净的钱当做爱心捐献给灾区人民的,大家说对不对?”罗郡裕越说声音越响,同时也把头向周围的同学都扫视着,似乎在征求同学们的意见。


罗郡裕这个姿态和语气,自是直接点爆的整个教室的氛围,引起了更大的哄笑的同时,也让周边唯恐天下不乱的同学纷纷加入了对萧佚的嘲讽行列。


“可不就是嘛,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能当做爱心捐给灾区呢?”


“我听说了,他以前就是个贼,经常在城南那边偷东西,还不时被人家店老板抓住打过的。”


“不是听说,我就亲眼见过他被一个店老板吊起来打过。”


“不只是他,就连他姨,也在街上疯疯癫癫的偷抢人家店老板的东西,被人家拿着棍子追赶呢,我都看见了。”


“我也看见他在捡垃圾的时候,还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呢,这人就是不干不净的!”


“这些都算什么,他不仅偷别人的东西吃,甚至还偷吃过吕大强家猪栏的猪食呢!”学习委员汪杰旺也加入讨伐军团,在期中考试时,萧佚夺取了年级第一,之前排名第一和第一之后的所有人员全部往后靠一个席位,尤其是学习委员汪杰旺,萧佚没来之前,他就是一直是年级第一,老师都围着他进行表扬的,同学提起他无一不竖起拇指说他牛的。


现在这萧佚一来,学习成绩稳稳的压住了他,老师眼中的赞赏都跑到了他那边去,心里自是很不舒服,心里也老气自己怎么能输给一个穿着陈旧碍眼,还是野种小偷、捡垃圾、收破烂的人呢?越想越气,整天肚子憋了一团火,见有机会,自是不放过。


只是他这话有太猛了,大家一时都不出声,愣愣地看着他,萧佚偷吃的、哪怕是偷钱、偷其他东西大家都可以理解,不过说他偷吃人家的猪栏里面的猪食这也太夸张了,以致大家都觉得有点过,不怎么相信。


汪杰旺看大家都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似乎都在以为他污蔑萧佚似的,恼羞之下说:“我没有污蔑他,吕大强亲眼看见的,吕大强,你说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吕大强是班上的宣传委员,平时和汪杰旺关系也比较好,对萧佚这捡破烂的小偷同学本身也没有好感,何况他还偷过自家的东西,见汪杰旺被人质疑,自是挺身而出替他解围:“还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时我还没上学呢,我就在楼上看见他在我们家的猪食槽里,捞出一些米饭来吃,当时我还朝他喊着‘你谁啊,在干吗!’呢。”


汪杰旺见吕大强也是挺他的,更是底气十足:“看,我没冤枉他吧?萧佚,你就自己说,我们有没有冤枉你?”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汪杰旺只是说说气话而已,毕竟偷吃猪食实在是一件让人难以想象、又极为下贱的事情,萧佚再贱,应该也不至于贱到这种地步,但有吕大强的指正,大家都随着汪杰旺的指证,齐刷刷地把眼光聚集到了萧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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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19 19:06: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双重劫难 

萧佚的思绪也重新被痛苦地拉回到了四年多前,那时还没有遇到雪姨,自己和小倩刚沦落横州街头时,有次把好不容易偷到的一个包子给了小倩后,自己也饿得两眼昏花,连走路都是迷迷糊糊时,发现郊区有户人家在往猪槽倒潲水状的猪食,隐约看见里面有不少的饭粒。 

就等人家倒完离开后,自己立马冲到猪槽前用手把它捞了出来,双手捧着那还冒着热气、滴着潲水的饭粒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让自己也缓了过来。在那段时间里,萧佚一共偷吃过两次猪食,第二次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朝自己喊话,当场就逃掉了,后来再没敢去,现在想来,那一次应该就是被吕大强发现的。

萧佚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一开始总觉得能坐在教室里学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多学习以外的烦心事,如果萧佚会隐身术、遁地术,此刻也一定会用上,也觉得宁愿被陌生人狠狠打一顿,也不愿意被这么多同学以这种复杂的眼神审视着。 

汪杰旺见萧佚不说话,更认定他理亏和心虚,心里憋屈了已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就继续冷笑着质问:“萧佚你装什么哑巴,你别以为不出声就算了?大家都在看着呢,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吧!” 

萧佚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内心却像是煎熬了上万年一样久,心里也转换过万千念头,这事情归根到底,不能怪别人指证自己做贼,只能怪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贼,萧佚万念俱灭的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刑前爆发的爽快和魄力般,干脆利落的点头承认:“是有这回事!”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没想到考试年级第一的萧佚,偷东西时,居然连人家的猪食也不放过!当场有个别女生一想到这么恶心的事情,直接反胃,干呕着走开了,其余同学有些面露恶心的表情、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萧佚,有些摇着头看向了另一边,表情各异。

汪杰旺见恶心、丑化萧佚成功,也不由得高兴地昂起了头,似乎萧佚已经被他狠狠地打倒在地,赢得不能再赢一样,心中的那口怨气也大大的得到了释放,全身上下都比较舒坦。 

萧佚坦然地走到吕大强跟前,真诚地道歉:“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偷你家的饭粒,我算了一下,我偷吃你们家的饭粒,加起来的价格不会超过1块钱,算上这四年的利息,我赔你2块钱。” 

说完萧佚就把两块钱放入了吕大强的手里,还是真诚地说:“这钱是我光明正大挣来的,请放心,绝对干净,再次对曾经偷过你家的猪槽饭粒的事表示抱歉,对不起!” 

吕大强本来不是怎么喜欢萧佚这个人,见有团支书、学习委员都在起哄恶搞萧佚,自己也顺便凑凑热闹而已,没想到萧佚竟是如此的坦荡和诚恳,不但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直接道歉,还当场赔了钱,一时拿这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尴尬的连说了两声“没事,没事。” 

萧佚看捐款捐不成了,该道的歉已经道歉,该赔的钱已经赔钱,就视周围的一切于无睹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着看书,接下来的场面没有人再起哄,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整个教室一直都保持着一份诡异的寂静。 

是觉得萧佚做小偷可恶?是觉得萧佚偷吃猪食恶心?还是觉得罗郡裕、汪杰旺等人做事过了份?还是都有在里面,谁都说不清楚,过了好一会,教室里才有了同学们聊其他事情的声音响起,再后来慢慢恢复了课间的热闹。 

饶是如此,四(1)班课间十分钟发生的故事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在整个年级传开,甚至其他年级也有所流传,焦点就是考试成绩年级第一萧佚以前是个小偷,不但偷人的东西,连猪吃的猪食也不放过,以后见了他,大家的财物要妥善保管好等等。 

甚至萧佚同桌的家长也找到了学校,坚决要求要给她儿子换座位,说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够跟一个小偷坐在一起,尽管学校老师也跟她解释过萧佚学习最好,偷东西也只是小时候不懂才偷的,现在不会偷了等等,都无法打消她要求给儿子换座位的念头,并且在走廊大声直言:“一日做贼,终身是贼,不可能改变得了的,我宁愿儿子学习差点,也不绝能让儿子跟一个小偷做同桌一块学习!” 

萧佚知道班主任文老师一直在帮他说话,也不想让班主任为难,就去找了班主任,主动要求坐到教室最后一排,自个独坐,在萧佚看来,只要能听课学习就行,坐哪都无所谓,起码都要比蹲坐在外面田野上要好多了,班主任也无奈,只好随他意了。 

在接下来在教室学习的日子里,除了小胖等个别的同学会友好的跟他打招呼外,很多时候萧佚都是孤家寡人般的存在这个班级里,同学们有什么活动从来不喊他,有什么难题也不请教他、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也不会和他聊,即使萧佚课堂表现再好,也不会有同学为他鼓掌;即使萧佚考试成绩再好,也不会有同学向他祝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就像班级没有他这号人似的。 

萧佚也算是明白了,其实校园跟外面的社会也没有太多的区别,自己的难受无非就是把校园里面的同学看得太重,也很在意同学们对自己的看法。一旦感知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一文不值后,算是彻底放开了,萧佚也拿出在街上捡垃圾、收破烂被人嘲笑时的淡然和无视,来面对校园里同学们的讽刺与漠视。

下课回到家后,发现小雪姨和小倩都不在,就开始往街上走,由于雪姨的毛病有时候药喝得少了,就会比较烦躁往外面走,横起来小倩也是拉不住的,现在天也快黑了。萧佚得出去把雪姨和小倩找回来。 

向路边摆玉米摊档的老板问了一下:“严叔,有没有看见我们家雪姨和小倩?” 

严叔一看是萧佚:“喏,萧佚放学了?我看见她们往北街那边去了,你到那边去看看。” 

“好的,谢谢严叔,我先走了。”萧佚得到方向之后就往北街走去。北街那边不但有风景名胜区,还有很多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属于横州城比较繁华和热闹的地方,雪姨估计也是比较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走走。 

萧佚记得上次好像是在一家礼品店门口找到雪姨的,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也在那里?萧佚心里一动,就径直地往那礼品店走去,走过了好几条街道之后,果然就远远地看见了雪姨和小倩站在礼品店的橱窗边上看着。

雪姨也没怎么乱动和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一个小人起舞音乐盒在发呆,那小人伴随着清脆的音乐声、一闪一闪的彩光360度的旋转着,雪姨似乎很喜欢这个音乐盒。萧佚想起上次雪姨也是在这里看着音乐盒发呆的,雪姨应该很喜欢这个音乐盒,不知是不是这音乐盒能勾起雪姨的一些回忆? 

萧佚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应该把这音乐盒买下来给雪姨,也许雪姨有了音乐盒以后就不会再随便跑出来,也许雪姨的病会因为这音乐盒好起来也不一定。萧佚直接问了店老板音乐盒的价格,店老板说的价格吓了萧佚一跳,居然要30块钱,即使再优惠,也是要28块钱,再也不能便宜,但萧佚现在最多也就只有10块钱,还真买不起。 

萧佚只能在旁边小商店,买了点好吃的糖果,和小倩费了好大的劲才最终把雪姨哄回了家,安顿好了雪姨,萧佚在纸上问了问小倩,雪姨之前是不是经常去那家店看音乐盒,小倩点了点头,并伸出了三根手指表示来过三次,看来雪姨还真是喜欢那音乐盒的,萧佚心想不管怎样,都得多赚点钱把它买回来才行。 

在辛苦了几天后,萧佚终于赚够了钱,可以去购买那一个好看的音乐盒了,想到雪姨拿到音乐盒后高兴的样子,萧佚一天的课程都上得很是愉悦,下午一放学,萧佚就往北街的礼品店跑,生怕去得晚了被别人买去似的。 

还好,当萧佚来到礼品店时,那个漂亮的小人起舞音乐盒还在橱窗上播放着清脆动听的乐曲,似乎也在等待着萧佚的到来。 

“老板,我要买那个小人旋转的音乐盒,老价格28块!”萧佚迫不及待地对着老板说着。 

老板一看是来过了的萧佚,也笑着说:“钱赚够了?看来这个音乐盒还真和你有缘,刚才就有一个女的带着小孩来买音乐盒,女的比较喜欢这个,也打算要买的,但她的小孩非要买另一个,没办法那女的只好放弃了这个,不然你还真买不到了。” 

萧佚拍了拍胸:“唉,这还真够幸运的,俗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该是我们的肯定还是是我们,跑不掉的。” 

礼品店老板一边包装一边说:“可不是嘛,你雪姨都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喜欢静静听着音乐看它旋转,缘分估计还不浅呢,这音乐盒最终归你们,也是应该的。” 

萧佚:“既然这音乐盒这么好卖的,老板你就多进点货嘛?” 

“已经在进了,不过这货是从省城那边进的,有点远,要的时间也有点久的,”礼品店老板说话间已经包装好,“你拿回去的摆放的时候注意点,千万别摔下来,不然要坏的。” 

“好咧,没问题。”萧佚付钱后拿着包装好的音乐盒就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景区旅游汽车边上的地面上,有好几个易拉罐,心想可以顺便捡回去换钱,就快步走过去把易拉罐归拢到一块后一一踩扁,由于音乐盒在手不方便作业,就把它先放一边,然后弯腰一一把易拉罐装进了随身带的一个塑料袋,又多走了点路绕着汽车走了一圈,结果又被他多捡到了几个易拉罐。 

正当萧佚回到原地时,突然惊呆了,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放在石栏上的音乐盒竟然不见了!大惊之下的萧佚四处观望,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手里正拿着他的音乐盒在玩。 

萧佚赶紧上前对他说:“小朋友,这音乐盒是我的,你还给我好吗?” 

那小孩一听不但不给,还双手把音乐盒护在怀里,转身就跑,萧佚一看也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小朋友,这音乐盒是我的,你不能拿走的。” 

小孩奋力挣扎了好几下后,发现挣不脱,竟然号啕大哭起来,萧佚也正在焦急之际,小孩的哭声把一边上的几个少年也吸引了过来,其中一个正义感满满地问萧佚:“你在干什么,欺负人家小孩子吗?” 

萧佚连忙解释着说:“不是的,我没有欺负他,是他刚才拿了我的音乐盒想走,我才拉住他的。” 

一个个子稍高的男生疑惑地问:“这小孩子一直有一个音乐盒在玩的,都玩好一阵子了,怎么变成你的了?” 

另一个不是知道先前忙啥,但双手满是污泥的略胖的男生指着萧佚说:“我认得他,这小子是个捡破烂的,也是个有名的小偷,估计刚才就是想偷骗小孩子的音乐盒。” 

话音刚落,三个确认萧佚是小偷的男生,没有和萧佚再多说话直接推搡、开打,在小孩的哭闹声和三个男生打人的叱骂声中,一名穿着得体、形象气质都比较高雅的贵妇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小弘!小弘!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三个男生见有人过来,都停下了手,尽管如此,萧佚的脸上也是被打得一脸的污泥,腿上、屁股上都被狠狠地踢了好几脚,但拉住小孩衣服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胖子男生对高雅妇人说:“这小贼刚才想抢小孩子的音乐盒,还撒谎骗我们说这音乐盒是他的,我们在教训他。” 

高雅妇人一听是帮她儿子的,心底放松了不少,但见这满脸泥污的小贼在看着她发呆,拽住他儿子的衣服的手却还没松开,护子心切之下顿时怒火直冒,一手捏住儿子衣服被拉处,另一手抓住萧佚的手腕,使劲用力往两边一分,在萧佚“妈”的一声中,把萧佚的手从男孩被抓的衣服上拉了开来,随即右手在萧佚的肩膀上狠狠一推,只见萧佚又在“妈”的一声中叫喊中一头撞向一边的石头护栏,发出“嘭”的沉重撞击声。 

受到撞击的萧佚只觉得头痛发麻,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的直响,一时说不出话,但还是挣扎着起来,想靠近高雅妇人,却被三个男生又摁倒在地打了起来,边打边骂:“偷抢别人的东西就得挨打,喊妈也没用,打,继续打,不打死你已经算很不错了!” 

高雅妇人抱起边上哭泣的小男孩,心疼地安抚着,厌恶地看了一下倒在地上被打的萧佚,转身就走,走到车头正欲登上大巴之际,似乎有人喊了一声:“荣香瑾!”,高雅妇人愣了一下,向身边打量了一下,除了车子后面正在嘶吼着打人三个少年和正被打得惨叫的小偷,也再没其他人,刚才谁在喊她的名字?再次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喊她之后,果断的认为错觉直觉上了旅游大巴。 

也在此时,车子中间的座位上,一位儒雅的男士温和地问她:“香瑾,小弘怎么哭了,车子后面出什么事了?好像有小孩在打架的。” 

荣香瑾微笑着回答:“没事,刚才有一个小偷想偷抢小弘的音乐盒,结果被路边的三个男生仗义制止了,还把小偷教训了一顿。” 

儒雅男士有点意外地说:“没想到横州这地方不但风景美,治安、民风也是挺好的,出现了小偷,警察都还没出面,老百姓就挺身而出仗义了,这点还是比较不错的。” 

车上的其他旅客也纷纷发表看法:“环境风景的美就是需要良好的民风来支持,不然外地人来观光旅游,处处被当地人宰割,权益得不到保护,时间一久就会恶名远扬,直接败坏了地方声誉,没人敢来了,这也不行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出现了一些不平之事,当地老百姓都能挺身而出仗义相助,公平公正地处理,留给客人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今天这三个少年教训这小偷虽然暴力了一点,但也算是维护公平正义,也不全是坏事。” 

“不错,横州这方面还是不错的,下次有时间应该再来,不为风景,也为民风--”

-- -- -- -- 

在车上旅客正在深入讨论之际,汽车也早已启动开出,荣香瑾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出哪不对,自己是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但又没看见人,这里也只有身边的丈夫才会喊自己的名字,但要是他喊的,也应该是“香瑾”,不会连姓带名直喊的,那到底是谁在喊呢?难道真的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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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双重劫难


萧佚的思绪也重新被痛苦地拉回到了四年多前,那时还没有遇到雪姨,自己和小倩刚沦落横州街头时,有次把好不容易偷到的一个包子给了小倩后,自己也饿得两眼昏花,连走路都是迷迷糊糊时,发现郊区有户人家在往猪槽倒潲水状的猪食,隐约看见里面有不少的饭粒。


就等人家倒完离开后,自己立马冲到猪槽前用手把它捞了出来,双手捧着那还冒着热气、滴着潲水的饭粒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让自己也缓了过来。在那段时间里,萧佚一共偷吃过两次猪食,第二次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朝自己喊话,当场就逃掉了,后来再没敢去,现在想来,那一次应该就是被吕大强发现的。


萧佚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一开始总觉得能坐在教室里学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这么多学习以外的烦心事,如果萧佚会隐身术、遁地术,此刻也一定会用上,也觉得宁愿被陌生人狠狠打一顿,也不愿意被这么多同学以这种复杂的眼神审视着。


汪杰旺见萧佚不说话,更认定他理亏和心虚,心里憋屈了已久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就继续冷笑着质问:“萧佚你装什么哑巴,你别以为不出声就算了?大家都在看着呢,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的,你就说有没有这事吧!”


萧佚在这一会的时间里,内心却像是煎熬了上万年一样久,心里也转换过万千念头,这事情归根到底,不能怪别人指证自己做贼,只能怪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贼,萧佚万念俱灭的深吸了一口气,如临刑前爆发的爽快和魄力般,干脆利落的点头承认:“是有这回事!”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没想到考试年级第一的萧佚,偷东西时,居然连人家的猪食也不放过!当场有个别女生一想到这么恶心的事情,直接反胃,干呕着走开了,其余同学有些面露恶心的表情、很不可思议地看着萧佚,有些摇着头看向了另一边,表情各异。


汪杰旺见恶心、丑化萧佚成功,也不由得高兴地昂起了头,似乎萧佚已经被他狠狠地打倒在地,赢得不能再赢一样,心中的那口怨气也大大的得到了释放,全身上下都比较舒坦。


萧佚坦然地走到吕大强跟前,真诚地道歉:“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偷你家的饭粒,我算了一下,我偷吃你们家的饭粒,加起来的价格不会超过1块钱,算上这四年的利息,我赔你2块钱。”


说完萧佚就把两块钱放入了吕大强的手里,还是真诚地说:“这钱是我光明正大挣来的,请放心,绝对干净,再次对曾经偷过你家的猪槽饭粒的事表示抱歉,对不起!”


吕大强本来不是怎么喜欢萧佚这个人,见有团支书、学习委员都在起哄恶搞萧佚,自己也顺便凑凑热闹而已,没想到萧佚竟是如此的坦荡和诚恳,不但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直接道歉,还当场赔了钱,一时拿这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尴尬的连说了两声“没事,没事。”


萧佚看捐款捐不成了,该道的歉已经道歉,该赔的钱已经赔钱,就视周围的一切于无睹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着看书,接下来的场面没有人再起哄,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整个教室一直都保持着一份诡异的寂静。


是觉得萧佚做小偷可恶?是觉得萧佚偷吃猪食恶心?还是觉得罗郡裕、汪杰旺等人做事过了份?还是都有在里面,谁都说不清楚,过了好一会,教室里才有了同学们聊其他事情的声音响起,再后来慢慢恢复了课间的热闹。


饶是如此,四(1)班课间十分钟发生的故事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地在整个年级传开,甚至其他年级也有所流传,焦点就是考试成绩年级第一萧佚以前是个小偷,不但偷人的东西,连猪吃的猪食也不放过,以后见了他,大家的财物要妥善保管好等等。


甚至萧佚同桌的家长也找到了学校,坚决要求要给她儿子换座位,说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够跟一个小偷坐在一起,尽管学校老师也跟她解释过萧佚学习最好,偷东西也只是小时候不懂才偷的,现在不会偷了等等,都无法打消她要求给儿子换座位的念头,并且在走廊大声直言:“一日做贼,终身是贼,不可能改变得了的,我宁愿儿子学习差点,也不绝能让儿子跟一个小偷做同桌一块学习!”


萧佚知道班主任文老师一直在帮他说话,也不想让班主任为难,就去找了班主任,主动要求坐到教室最后一排,自个独坐,在萧佚看来,只要能听课学习就行,坐哪都无所谓,起码都要比蹲坐在外面田野上要好多了,班主任也无奈,只好随他意了。


在接下来在教室学习的日子里,除了小胖等个别的同学会友好的跟他打招呼外,很多时候萧佚都是孤家寡人般的存在这个班级里,同学们有什么活动从来不喊他,有什么难题也不请教他、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也不会和他聊,即使萧佚课堂表现再好,也不会有同学为他鼓掌;即使萧佚考试成绩再好,也不会有同学向他祝贺,似乎都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就像班级没有他这号人似的。


萧佚也算是明白了,其实校园跟外面的社会也没有太多的区别,自己的难受无非就是把校园里面的同学看得太重,也很在意同学们对自己的看法。一旦感知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一文不值后,算是彻底放开了,萧佚也拿出在街上捡垃圾、收破烂被人嘲笑时的淡然和无视,来面对校园里同学们的讽刺与漠视。


下课回到家后,发现小雪姨和小倩都不在,就开始往街上走,由于雪姨的毛病有时候药喝得少了,就会比较烦躁往外面走,横起来小倩也是拉不住的,现在天也快黑了。萧佚得出去把雪姨和小倩找回来。


向路边摆玉米摊档的老板问了一下:“严叔,有没有看见我们家雪姨和小倩?”


严叔一看是萧佚:“喏,萧佚放学了?我看见她们往北街那边去了,你到那边去看看。”


“好的,谢谢严叔,我先走了。”萧佚得到方向之后就往北街走去。北街那边不但有风景名胜区,还有很多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属于横州城比较繁华和热闹的地方,雪姨估计也是比较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走走。


萧佚记得上次好像是在一家礼品店门口找到雪姨的,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也在那里?萧佚心里一动,就径直地往那礼品店走去,走过了好几条街道之后,果然就远远地看见了雪姨和小倩站在礼品店的橱窗边上看着。


雪姨也没怎么乱动和说话,就是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一个小人起舞音乐盒在发呆,那小人伴随着清脆的音乐声、一闪一闪的彩光360度的旋转着,雪姨似乎很喜欢这个音乐盒。萧佚想起上次雪姨也是在这里看着音乐盒发呆的,雪姨应该很喜欢这个音乐盒,不知是不是这音乐盒能勾起雪姨的一些回忆?


萧佚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他应该把这音乐盒买下来给雪姨,也许雪姨有了音乐盒以后就不会再随便跑出来,也许雪姨的病会因为这音乐盒好起来也不一定。萧佚直接问了店老板音乐盒的价格,店老板说的价格吓了萧佚一跳,居然要30块钱,即使再优惠,也是要28块钱,再也不能便宜,但萧佚现在最多也就只有10块钱,还真买不起。


萧佚只能在旁边小商店,买了点好吃的糖果,和小倩费了好大的劲才最终把雪姨哄回了家,安顿好了雪姨,萧佚在纸上问了问小倩,雪姨之前是不是经常去那家店看音乐盒,小倩点了点头,并伸出了三根手指表示来过三次,看来雪姨还真是喜欢那音乐盒的,萧佚心想不管怎样,都得多赚点钱把它买回来才行。


在辛苦了几天后,萧佚终于赚够了钱,可以去购买那一个好看的音乐盒了,想到雪姨拿到音乐盒后高兴的样子,萧佚一天的课程都上得很是愉悦,下午一放学,萧佚就往北街的礼品店跑,生怕去得晚了被别人买去似的。


还好,当萧佚来到礼品店时,那个漂亮的小人起舞音乐盒还在橱窗上播放着清脆动听的乐曲,似乎也在等待着萧佚的到来。


“老板,我要买那个小人旋转的音乐盒,老价格28块!”萧佚迫不及待地对着老板说着。


老板一看是来过了的萧佚,也笑着说:“钱赚够了?看来这个音乐盒还真和你有缘,刚才就有一个女的带着小孩来买音乐盒,女的比较喜欢这个,也打算要买的,但她的小孩非要买另一个,没办法那女的只好放弃了这个,不然你还真买不到了。”


萧佚拍了拍胸:“唉,这还真够幸运的,俗话说得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看来该是我们的肯定还是是我们,跑不掉的。”


礼品店老板一边包装一边说:“可不是嘛,你雪姨都来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喜欢静静听着音乐看它旋转,缘分估计还不浅呢,这音乐盒最终归你们,也是应该的。”


萧佚:“既然这音乐盒这么好卖的,老板你就多进点货嘛?”


“已经在进了,不过这货是从省城那边进的,有点远,要的时间也有点久的,”礼品店老板说话间已经包装好,“你拿回去的摆放的时候注意点,千万别摔下来,不然要坏的。”


“好咧,没问题。”萧佚付钱后拿着包装好的音乐盒就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景区旅游汽车边上的地面上,有好几个易拉罐,心想可以顺便捡回去换钱,就快步走过去把易拉罐归拢到一块后一一踩扁,由于音乐盒在手不方便作业,就把它先放一边,然后弯腰一一把易拉罐装进了随身带的一个塑料袋,又多走了点路绕着汽车走了一圈,结果又被他多捡到了几个易拉罐。


正当萧佚回到原地时,突然惊呆了,就这么一会的工夫,放在石栏上的音乐盒竟然不见了!大惊之下的萧佚四处观望,果然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手里正拿着他的音乐盒在玩。


萧佚赶紧上前对他说:“小朋友,这音乐盒是我的,你还给我好吗?”


那小孩一听不但不给,还双手把音乐盒护在怀里,转身就跑,萧佚一看也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小朋友,这音乐盒是我的,你不能拿走的。”


小孩奋力挣扎了好几下后,发现挣不脱,竟然号啕大哭起来,萧佚也正在焦急之际,小孩的哭声把一边上的几个少年也吸引了过来,其中一个正义感满满地问萧佚:“你在干什么,欺负人家小孩子吗?”


萧佚连忙解释着说:“不是的,我没有欺负他,是他刚才拿了我的音乐盒想走,我才拉住他的。”


一个个子稍高的男生疑惑地问:“这小孩子一直有一个音乐盒在玩的,都玩好一阵子了,怎么变成你的了?”


另一个不是知道先前忙啥,但双手满是污泥的略胖的男生指着萧佚说:“我认得他,这小子是个捡破烂的,也是个有名的小偷,估计刚才就是想偷骗小孩子的音乐盒。”


话音刚落,三个确认萧佚是小偷的男生,没有和萧佚再多说话直接推搡、开打,在小孩的哭闹声和三个男生打人的叱骂声中,一名穿着得体、形象气质都比较高雅的贵妇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小弘!小弘!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三个男生见有人过来,都停下了手,尽管如此,萧佚的脸上也是被打得一脸的污泥,腿上、屁股上都被狠狠地踢了好几脚,但拉住小孩衣服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胖子男生对高雅妇人说:“这小贼刚才想抢小孩子的音乐盒,还撒谎骗我们说这音乐盒是他的,我们在教训他。”


高雅妇人一听是帮她儿子的,心底放松了不少,但见这满脸泥污的小贼在看着她发呆,拽住他儿子的衣服的手却还没松开,护子心切之下顿时怒火直冒,一手捏住儿子衣服被拉处,另一手抓住萧佚的手腕,使劲用力往两边一分,在萧佚“妈”的一声中,把萧佚的手从男孩被抓的衣服上拉了开来,随即右手在萧佚的肩膀上狠狠一推,只见萧佚又在“妈”的一声中叫喊中一头撞向一边的石头护栏,发出“嘭”的沉重撞击声。


受到撞击的萧佚只觉得头痛发麻,脑子一片空白,嗡嗡的直响,一时说不出话,但还是挣扎着起来,想靠近高雅妇人,却被三个男生又摁倒在地打了起来,边打边骂:“偷抢别人的东西就得挨打,喊妈也没用,打,继续打,不打死你已经算很不错了!”


高雅妇人抱起边上哭泣的小男孩,心疼地安抚着,厌恶地看了一下倒在地上被打的萧佚,转身就走,走到车头正欲登上大巴之际,似乎有人喊了一声:“荣香瑾!”,高雅妇人愣了一下,向身边打量了一下,除了车子后面正在嘶吼着打人三个少年和正被打得惨叫的小偷,也再没其他人,刚才谁在喊她的名字?再次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喊她之后,果断的认为错觉直觉上了旅游大巴。


也在此时,车子中间的座位上,一位儒雅的男士温和地问她:“香瑾,小弘怎么哭了,车子后面出什么事了?好像有小孩在打架的。”


荣香瑾微笑着回答:“没事,刚才有一个小偷想偷抢小弘的音乐盒,结果被路边的三个男生仗义制止了,还把小偷教训了一顿。”


儒雅男士有点意外地说:“没想到横州这地方不但风景美,治安、民风也是挺好的,出现了小偷,警察都还没出面,老百姓就挺身而出仗义了,这点还是比较不错的。”


车上的其他旅客也纷纷发表看法:“环境风景的美就是需要良好的民风来支持,不然外地人来观光旅游,处处被当地人宰割,权益得不到保护,时间一久就会恶名远扬,直接败坏了地方声誉,没人敢来了,这也不行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出现了一些不平之事,当地老百姓都能挺身而出仗义相助,公平公正地处理,留给客人的印象还是蛮好的,今天这三个少年教训这小偷虽然暴力了一点,但也算是维护公平正义,也不全是坏事。”


“不错,横州这方面还是不错的,下次有时间应该再来,不为风景,也为民风--”


-- --


在车上旅客正在深入讨论之际,汽车也早已启动开出,荣香瑾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时也说不出哪不对,自己是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的,但又没看见人,这里也只有身边的丈夫才会喊自己的名字,但要是他喊的,也应该是“香瑾”,不会连姓带名直喊的,那到底是谁在喊呢?难道真的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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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19 19: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谁是亲妈 

荣香瑾压抑住了心头的疑惑,向窗外望去,恰好汽车转了弯后又接近了刚才教训小偷的地方,那三个少年已经离去,剩下的那个小偷正一瘸一拐艰难的往前走着,估计被打得也不轻,小偷的双手却是捂着右侧额头处,似乎很痛苦,至少比一瘸一拐的走路的腿更加疼痛,不然也不至于双手都捂着那里而不捂腿,期间还不时用左手衣袖去擦拭眼角。 

荣香瑾突然想起,当时自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的时候,他的额头右侧沉重的撞击到了路边的石板的边角上,当时还响起了“嘭”的一声闷响,他现在左手衣袖不时擦拭眼角的,究竟是泪水呢还鲜血?他会不会受伤严重呢?突然有点想下车查看的冲动,但车子已经越开越远,又想想他毕竟是偷抢自己儿子音乐盒的小偷,管他那么多干吗呢?便心安理得的不再纠结要下车去看他的想法,尽管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不安。 

当大巴翻山越岭直奔省城春州之际,荣香瑾也靠在丈夫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悦耳的旋律把她唤醒,低头一看,丈夫怀里的儿子小弘正玩弄着刚买的音乐盒,那可爱的小人姑娘在清脆的音乐、闪烁的彩灯配合下,正进行着360度的旋转,儿子也正甜甜地笑着观看,身边的丈夫见她醒了,也朝她温柔的一笑,荣香瑾见丈夫笑得温馨,也笑着把丈夫的手臂拉到怀里抱着,头也再次斜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份怡人幸福和满足。 

这是她的第二段婚姻了,相对于第一段不幸的婚姻生活,现在这段婚姻非常的幸福和美满,她倍感珍惜着现在身边拥有的一切,也觉第一段不幸的婚姻是上天跟她开的一个严重玩笑,但好在最终还是把对的这个人安排到了她的身边,还有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音乐盒清脆的声音还在回响着,考虑到车上其他乘客的休息,荣香瑾便和儿子说:“小弘,车上还有其他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在休息,所以你先不要放音乐,等下了车再放哦。” 

小弘“哦”的一声,听话地把音乐关上了,但荣香瑾却眉头紧蹙的盯上了这个音乐盒:这带小人的音乐盒不是一开始我想买,但小弘不想要的那一款吗?我也记得买的不是这一款的,是小弘喜欢的天鹅飞翔那一款的,小人起舞的这款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店老板包装错了?也不对啊,我还在车上看见小弘玩过天鹅飞翔那一款的。 

荣香瑾连忙环视了一下自己和丈夫两人的座位周边,突然发现丈夫座位底下正躺着一个盒子,俯下身子捡起一看,正是自己给儿子买的那一款天鹅飞翔音乐盒!尽管荣香瑾平时很是精明能干,但此刻却是惊呆了:儿子手里拿着玩的这款音乐盒竟然不是自己买的那款,自己手里的这款,应该是被三个少年殴打的那个小偷的!那小偷当时也是信誓旦旦的声明这个音乐盒是他买的,还说礼品店老板可以作证,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要是自己先前没有误会过这小偷,一定觉得这音乐盒肯定也是小偷偷来的,但自己误会过了他一次,内心愧疚之下反而更加偏向认同这是小偷买来的,想起那小偷双手捂着头,一瘸一拐,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期间还不时地用左手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样子,心底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尽管那人是个小偷,但毕竟也还是个小孩,自己冤枉过他,也伤害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不好? 

不过即使现在自己赶回去,估计那小偷也早已走远,不好找了,再说他终究也是个小偷而已,最多以后来有机会遇见时,再好好的补偿一下算了,现在还真没必要赶回去找他的。于是,荣香瑾自己给自己找来了心安理得的理由,不再纠结了。 

荣香瑾这么想,萧佚却绝对不是这么想。 

当萧佚第一眼看见她时,也是彻底惊呆了,惊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荣香瑾的高雅漂亮,而是她和自己的妈妈极度的相似,甚至第一直觉就是妈妈,尤其是在荣香瑾硬扯他手时,他明显地看到她手腕处有一个小红斑,和他妈妈也是一模一样的,以致当时潜意识驱使下直接喊了声“妈”,过后被推倒时又喊了一声,可惜被人误解为只是小孩挨打了喊妈而已。 

被三个少年群殴脱不了身,眼看荣香瑾即将上车时,萧佚更是使劲喊出了妈妈的名字“荣香瑾”时,明确地看到了高雅妇人立刻停顿了下来,并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像是在找寻谁在喊她名字一样,萧佚可以肯定,这高雅妇人99%以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亲妈荣香瑾!剩下的1%算是自己眼花,虽然当时被打得干呕不断以致不能再多喊几声,但萧佚也不觉得当时自己眼花。 

至于那个拿自己音乐盒的小男孩,很可能就是她后面生的孩子,自己的弟弟了,但萧佚也不觉得这小男孩是自己的亲爸和亲妈所生,因为和他们分开前,他们早已经水火不容了,不可能还会在一起再生一个小孩。 

萧佚对自己的爸妈没有太多的好印象,感觉他们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打架,还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萧佚也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并且还生下了自己和小倩。 

在萧佚的印象中,爸妈留给他最深的印象,除了恶狠狠的一句“再哭就打死你”之外,就是他们的巴掌,要是爸爸一巴掌打过来,自己直接歪着头倒向一边,要是妈妈一巴掌打过来,自己不会倒,但头也是会被打得扭向另一边;要是他们任何一个用巴掌打小倩的话,小倩都会原地晃一个弧形再倒下去,总之跟他们在一块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但萧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她,从衣着打扮来看,似乎过得挺好的,萧佚经过了这四年多自食其力地生活,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不会指望她会给自己兄妹带来什么好处,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因为她和后来生的儿子,自己的额头直接磕破,鲜血直流,衣服、裤子都沾上了鲜血,甚至有些血液还滴到了地上斑斑点点的;还被三个男生狠狠地殴打了一顿,现在头上、脸上、手上、胳膊上、身体上、腿上,全都是火辣辣的痛,甚至眼睛也因为血液的流进有些发痒发痛,即使是走路,也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还得不时用衣袖擦拭去额头流下的血,再用手背揉一下眼睛。 

路边也有好些围观者,但他们听说是小偷被打后,都是在拍手称快,指指点点的嘲笑讥讽着,甚至还有个别小孩朝他不停地吐唾沫和扔小石子,在脑子一片空荡荡的昏暗中,萧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行走着,本来攒了这么多天的钱,今天终于可以给雪姨买一个她喜欢已久的音乐盒了,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引发这么多事情,对于萧佚而言,失去了音乐盒的内疚,要远远地超过了身体的伤痛。 

当萧佚坚持着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后,刚进家门口就如同强弩之末般,全身丧失了力气,两眼一黑“噗”的一声,直接趴倒到了地上,再也没有知觉。

小倩在厨房忙活,大厅里只有雪姨一个人,雪姨本来坐在大厅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高兴,有时愤怒,有时害怕,有时无声的上演着各种表情,沉醉在自己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突然看见满身鲜血的萧佚直直的倒下去后,似乎被闪电击中一样,瞬间尖叫着站了起来,直接撞倒了前面的两张凳子往萧佚那里冲了过去。 

只见雪姨一脸焦急地用手把萧佚上半身扶靠在臂弯,失声痛哭的用自己的衣袖擦去萧佚脸上、头上的血污,嘴里带着哭调的喊着“佚!佚!”,并不时的用手掌轻拍着萧佚苍白的脸,试图让萧佚苏醒过来,可是萧佚始终是两眼紧闭,任凭雪姨怎么哭喊、怎么拍打、怎么摇晃,就是没法让萧佚恢复过来。 

雪姨见萧佚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悲痛欲绝之下把萧佚紧紧抱在怀里恸哭不已,此时小倩已经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见此到哥哥一身的血迹,也是刹时菜碟落地,失声痛哭的跪倒在萧佚身边,摇晃着哥哥的胳膊,也是想试图摇醒哥哥的。 

突然间雪姨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用力地抱起了萧佚,直接往门外冲了出去,小倩不明所以然,但也怕雪姨和哥哥有失,就紧跟其后地走着。大街上的摊档店铺老板,以及路人又看到了惊讶的一幕:一向疯疯癫癫的林寡妇失声痛哭的在大街上狂奔,怀里还抱着身上有血、脑袋歪垂向下的萧佚,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后面还跟着个小倩也是哭着奔走跟随,一时间引起了路人的议论纷纷,但谁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在翘首望着林寡妇远去的背影相互打探着。 

雪姨抱着萧佚一路不知疲倦地奔走着,在街上转了好几个弯后,竟然是准确无误的到了老中医的诊所!只见雪姨把萧佚往诊所的床上一放,然后对着一脸惊愕的老中医直直的跪了下去,指着萧佚满脸焦急和期待地望着老中医,嘴里用带着哭调的声音“啊,啊,啊-- -- -- ”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患精神病的雪姨,平时基本不具备常人正确的思维,精神病控制了她的一切言谈举止,但萧佚的人身安危受到威胁时,虽然没有让她从混沌世界中清醒过来,但也强烈激发了她藏于内心深处的母性本能,硬生生地从被精神病所控制意识世界里,夺回一份难得的潜意识,让她即使在犯病的情况下,也能够准确无误地把萧佚从家里抱到诊所求救,精神病可以让她疯、可以让她傻,但不能够妨碍她找医生救萧佚,也无法让她在母性本能上屈服半分! 

老中医也是老熟人了,见状也明白雪姨的意思,冲着她友好的点头之际,也示意小倩帮忙一起把雪姨拉扶起来,然后赶紧的过去看萧佚的情况,经过一番检查,老中医发现萧佚头破了,不过已经止血,虽然身上都有血,身体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人也昏迷不醒,但好在人体各种脉象都是正常的,应该是身体比较劳累虚弱,再加上受了些外伤失了些血,以致身体承受不住晕倒了而已,只要开点药调理,再好好休息休息,应无大碍的,于是也心安的给萧佚清洗了伤口,敷上了药并包扎好。 

完了老中医回头向雪姨微笑着摆摆手,以示无大碍,雪姨似乎能懂的松了口气,嘴里还是“啊,啊”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老中医也在药柜上取了些药,一些用瓦煲加水熬着,还有一些包装了起来,然后在纸上写了用法和注意事项交给小倩的同时,也一一的和小倩用笔交代着,在过去接触的日子里,他也知道小倩这小姑娘虽然聋哑,但却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也能识字写字得。 

小倩接过之后,也拿笔在纸上写了写了几行字:“谢谢老爷爷,不过我们现在没钱,我们能不能先欠着,等我哥哥好了再把钱还你?” 

老中医一看,微笑而慈祥地看了一下小倩,写着:“不用的,就算是老爷爷帮忙好了,你要照顾好你哥哥和雪姨,有事过来找老爷爷,知道吗?” 

小倩感恩般地点了点头,此时老中医把之煎熬好的药端过来,略微凉得可入口后,让雪姨坐着把萧佚上半身扶起来,自己喂他喝了一碗热药,没多久,萧佚就悠悠的苏醒了过来,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发现雪姨正脸露喜色地看着他傻笑着,虽然神态不是很正常,但眼神里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流露着,身边还有同样面露喜色的老中医和小倩,自己明明是回了家的,怎么会在这里?一时还弄明白怎么回事。 

老中医笑着说:“小佚醒了?醒了就好,刚才你受了点外伤,还昏迷过去了,是你雪姨把你抱过来,你回头也得好好感谢一下你雪姨。” 

萧佚回过了神:“原来这样的啊,我不但要谢谢雪姨,也要谢谢老爷爷你救了我。” 

老中医和蔼地说:“这是我们做医生应该做的,只要人没事就好,你现在的身体还是有点虚弱,近期要好好休息调理,不要过于劳累,这样不利于身体的恢复,也给你开了些药在小倩手上,用法和注意事项也写在纸上,你回头也看一下。” 

此时萧佚看完小倩递过来的纸张内容,也很是感恩地说:“真的谢谢老爷爷了,不过钱晚点我还是要送过来的,没准以后我和我雪姨还是会麻烦到你的,这么免费下去也不是个事的。” 

老中医笑着说:“好吧,我知道小佚你能干,只要你给我送钱,我就要好了。” 

回家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萧佚除了头部还有点疼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已经没什么大碍,看着大早上就熬好药端过来的小倩,萧佚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昨天见到妈妈的事情,但是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妈妈显然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小孩,她还会接受自己兄妹俩吗?即使她接受,她的现任丈夫能接受吗? 

况且以前和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对自己兄妹不是打就是骂,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甚至萧佚都有怀疑自己兄妹究竟是不是他们亲生,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凶呢?像今天她对那个叫小弘的儿子那个好,足可以让萧佚心酸两三里的。 

平心而论,跟着爸妈一起生活时,虽然家境也很一般,但很多时候都是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为了一日三餐拼命辛劳,但他们两人对自己兄妹俩的在乎和呵护,却远远比不上一个精神不好的雪姨。 

他们的吵架、打架、怄气,最终也导致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家出走,把整个家都扔给了自己兄妹两人,过年了不见他们回来,过完年了也没见他们回来,租住的房子拆迁了,还是没见他们回来,最终自己兄妹无处安身也只能流落街头,甚至还因为轻信上了人贩子的当,坐上了不知通往哪里的火车,尽管中途逃脱了,但也辗转流落在横州街头,做贼被打、藏身三片林,直到遇见雪姨,才有了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 

看着小倩清澈明亮的眼神,萧佚心想算了,这种负面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提起来,一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再个还给心里添堵影响心情,搞不好还会给小倩造成心理阴影,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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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19 19:10: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谁是亲妈


荣香瑾压抑住了心头的疑惑,向窗外望去,恰好汽车转了弯后又接近了刚才教训小偷的地方,那三个少年已经离去,剩下的那个小偷正一瘸一拐艰难的往前走着,估计被打得也不轻,小偷的双手却是捂着右侧额头处,似乎很痛苦,至少比一瘸一拐的走路的腿更加疼痛,不然也不至于双手都捂着那里而不捂腿,期间还不时用左手衣袖去擦拭眼角。


荣香瑾突然想起,当时自己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的时候,他的额头右侧沉重的撞击到了路边的石板的边角上,当时还响起了“嘭”的一声闷响,他现在左手衣袖不时擦拭眼角的,究竟是泪水呢还鲜血?他会不会受伤严重呢?突然有点想下车查看的冲动,但车子已经越开越远,又想想他毕竟是偷抢自己儿子音乐盒的小偷,管他那么多干吗呢?便心安理得的不再纠结要下车去看他的想法,尽管心里还是有点莫名的不安。


当大巴翻山越岭直奔省城春州之际,荣香瑾也靠在丈夫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悦耳的旋律把她唤醒,低头一看,丈夫怀里的儿子小弘正玩弄着刚买的音乐盒,那可爱的小人姑娘在清脆的音乐、闪烁的彩灯配合下,正进行着360度的旋转,儿子也正甜甜地笑着观看,身边的丈夫见她醒了,也朝她温柔的一笑,荣香瑾见丈夫笑得温馨,也笑着把丈夫的手臂拉到怀里抱着,头也再次斜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享受着这份怡人幸福和满足。


这是她的第二段婚姻了,相对于第一段不幸的婚姻生活,现在这段婚姻非常的幸福和美满,她倍感珍惜着现在身边拥有的一切,也觉第一段不幸的婚姻是上天跟她开的一个严重玩笑,但好在最终还是把对的这个人安排到了她的身边,还有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


音乐盒清脆的声音还在回响着,考虑到车上其他乘客的休息,荣香瑾便和儿子说:“小弘,车上还有其他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在休息,所以你先不要放音乐,等下了车再放哦。”


小弘“哦”的一声,听话地把音乐关上了,但荣香瑾却眉头紧蹙的盯上了这个音乐盒:这带小人的音乐盒不是一开始我想买,但小弘不想要的那一款吗?我也记得买的不是这一款的,是小弘喜欢的天鹅飞翔那一款的,小人起舞的这款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店老板包装错了?也不对啊,我还在车上看见小弘玩过天鹅飞翔那一款的。


荣香瑾连忙环视了一下自己和丈夫两人的座位周边,突然发现丈夫座位底下正躺着一个盒子,俯下身子捡起一看,正是自己给儿子买的那一款天鹅飞翔音乐盒!尽管荣香瑾平时很是精明能干,但此刻却是惊呆了:儿子手里拿着玩的这款音乐盒竟然不是自己买的那款,自己手里的这款,应该是被三个少年殴打的那个小偷的!那小偷当时也是信誓旦旦的声明这个音乐盒是他买的,还说礼品店老板可以作证,现在看来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要是自己先前没有误会过这小偷,一定觉得这音乐盒肯定也是小偷偷来的,但自己误会过了他一次,内心愧疚之下反而更加偏向认同这是小偷买来的,想起那小偷双手捂着头,一瘸一拐,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走,期间还不时地用左手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样子,心底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尽管那人是个小偷,但毕竟也还是个小孩,自己冤枉过他,也伤害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好不好?


不过即使现在自己赶回去,估计那小偷也早已走远,不好找了,再说他终究也是个小偷而已,最多以后来有机会遇见时,再好好的补偿一下算了,现在还真没必要赶回去找他的。于是,荣香瑾自己给自己找来了心安理得的理由,不再纠结了。


荣香瑾这么想,萧佚却绝对不是这么想。


当萧佚第一眼看见她时,也是彻底惊呆了,惊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荣香瑾的高雅漂亮,而是她和自己的妈妈极度的相似,甚至第一直觉就是妈妈,尤其是在荣香瑾硬扯他手时,他明显地看到她手腕处有一个小红斑,和他妈妈也是一模一样的,以致当时潜意识驱使下直接喊了声“妈”,过后被推倒时又喊了一声,可惜被人误解为只是小孩挨打了喊妈而已。


被三个少年群殴脱不了身,眼看荣香瑾即将上车时,萧佚更是使劲喊出了妈妈的名字“荣香瑾”时,明确地看到了高雅妇人立刻停顿了下来,并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像是在找寻谁在喊她名字一样,萧佚可以肯定,这高雅妇人99%以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亲妈荣香瑾!剩下的1%算是自己眼花,虽然当时被打得干呕不断以致不能再多喊几声,但萧佚也不觉得当时自己眼花。


至于那个拿自己音乐盒的小男孩,很可能就是她后面生的孩子,自己的弟弟了,但萧佚也不觉得这小男孩是自己的亲爸和亲妈所生,因为和他们分开前,他们早已经水火不容了,不可能还会在一起再生一个小孩。


萧佚对自己的爸妈没有太多的好印象,感觉他们在一起除了吵架就是打架,还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萧佚也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并且还生下了自己和小倩。


在萧佚的印象中,爸妈留给他最深的印象,除了恶狠狠的一句“再哭就打死你”之外,就是他们的巴掌,要是爸爸一巴掌打过来,自己直接歪着头倒向一边,要是妈妈一巴掌打过来,自己不会倒,但头也是会被打得扭向另一边;要是他们任何一个用巴掌打小倩的话,小倩都会原地晃一个弧形再倒下去,总之跟他们在一块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但萧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她,从衣着打扮来看,似乎过得挺好的,萧佚经过了这四年多自食其力地生活,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也不会指望她会给自己兄妹带来什么好处,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因为她和后来生的儿子,自己的额头直接磕破,鲜血直流,衣服、裤子都沾上了鲜血,甚至有些血液还滴到了地上斑斑点点的;还被三个男生狠狠地殴打了一顿,现在头上、脸上、手上、胳膊上、身体上、腿上,全都是火辣辣的痛,甚至眼睛也因为血液的流进有些发痒发痛,即使是走路,也只能一瘸一拐地走着,还得不时用衣袖擦拭去额头流下的血,再用手背揉一下眼睛。


路边也有好些围观者,但他们听说是小偷被打后,都是在拍手称快,指指点点的嘲笑讥讽着,甚至还有个别小孩朝他不停地吐唾沫和扔小石子,在脑子一片空荡荡的昏暗中,萧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行走着,本来攒了这么多天的钱,今天终于可以给雪姨买一个她喜欢已久的音乐盒了,却没想到节外生枝引发这么多事情,对于萧佚而言,失去了音乐盒的内疚,要远远地超过了身体的伤痛。


当萧佚坚持着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后,刚进家门口就如同强弩之末般,全身丧失了力气,两眼一黑“噗”的一声,直接趴倒到了地上,再也没有知觉。


小倩在厨房忙活,大厅里只有雪姨一个人,雪姨本来坐在大厅上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高兴,有时愤怒,有时害怕,有时无声的上演着各种表情,沉醉在自己一个人的精神世界里,突然看见满身鲜血的萧佚直直的倒下去后,似乎被闪电击中一样,瞬间尖叫着站了起来,直接撞倒了前面的两张凳子往萧佚那里冲了过去。


只见雪姨一脸焦急地用手把萧佚上半身扶靠在臂弯,失声痛哭的用自己的衣袖擦去萧佚脸上、头上的血污,嘴里带着哭调的喊着“佚!佚!”,并不时的用手掌轻拍着萧佚苍白的脸,试图让萧佚苏醒过来,可是萧佚始终是两眼紧闭,任凭雪姨怎么哭喊、怎么拍打、怎么摇晃,就是没法让萧佚恢复过来。


雪姨见萧佚始终没有任何反应,悲痛欲绝之下把萧佚紧紧抱在怀里恸哭不已,此时小倩已经从厨房端着菜出来,见此到哥哥一身的血迹,也是刹时菜碟落地,失声痛哭的跪倒在萧佚身边,摇晃着哥哥的胳膊,也是想试图摇醒哥哥的。


突然间雪姨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用力地抱起了萧佚,直接往门外冲了出去,小倩不明所以然,但也怕雪姨和哥哥有失,就紧跟其后地走着。大街上的摊档店铺老板,以及路人又看到了惊讶的一幕:一向疯疯癫癫的林寡妇失声痛哭的在大街上狂奔,怀里还抱着身上有血、脑袋歪垂向下的萧佚,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后面还跟着个小倩也是哭着奔走跟随,一时间引起了路人的议论纷纷,但谁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都在翘首望着林寡妇远去的背影相互打探着。


雪姨抱着萧佚一路不知疲倦地奔走着,在街上转了好几个弯后,竟然是准确无误的到了老中医的诊所!只见雪姨把萧佚往诊所的床上一放,然后对着一脸惊愕的老中医直直的跪了下去,指着萧佚满脸焦急和期待地望着老中医,嘴里用带着哭调的声音“啊,啊,啊-- -- -- ”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患精神病的雪姨,平时基本不具备常人正确的思维,精神病控制了她的一切言谈举止,但萧佚的人身安危受到威胁时,虽然没有让她从混沌世界中清醒过来,但也强烈激发了她藏于内心深处的母性本能,硬生生地从被精神病所控制意识世界里,夺回一份难得的潜意识,让她即使在犯病的情况下,也能够准确无误地把萧佚从家里抱到诊所求救,精神病可以让她疯、可以让她傻,但不能够妨碍她找医生救萧佚,也无法让她在母性本能上屈服半分!


老中医也是老熟人了,见状也明白雪姨的意思,冲着她友好的点头之际,也示意小倩帮忙一起把雪姨拉扶起来,然后赶紧的过去看萧佚的情况,经过一番检查,老中医发现萧佚头破了,不过已经止血,虽然身上都有血,身体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的,人也昏迷不醒,但好在人体各种脉象都是正常的,应该是身体比较劳累虚弱,再加上受了些外伤失了些血,以致身体承受不住晕倒了而已,只要开点药调理,再好好休息休息,应无大碍的,于是也心安的给萧佚清洗了伤口,敷上了药并包扎好。


完了老中医回头向雪姨微笑着摆摆手,以示无大碍,雪姨似乎能懂的松了口气,嘴里还是“啊,啊”地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老中医也在药柜上取了些药,一些用瓦煲加水熬着,还有一些包装了起来,然后在纸上写了用法和注意事项交给小倩的同时,也一一的和小倩用笔交代着,在过去接触的日子里,他也知道小倩这小姑娘虽然聋哑,但却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也能识字写字得。


小倩接过之后,也拿笔在纸上写了写了几行字:“谢谢老爷爷,不过我们现在没钱,我们能不能先欠着,等我哥哥好了再把钱还你?”


老中医一看,微笑而慈祥地看了一下小倩,写着:“不用的,就算是老爷爷帮忙好了,你要照顾好你哥哥和雪姨,有事过来找老爷爷,知道吗?”


小倩感恩般地点了点头,此时老中医把之煎熬好的药端过来,略微凉得可入口后,让雪姨坐着把萧佚上半身扶起来,自己喂他喝了一碗热药,没多久,萧佚就悠悠的苏醒了过来,如同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发现雪姨正脸露喜色地看着他傻笑着,虽然神态不是很正常,但眼神里的关心却是真真切切的流露着,身边还有同样面露喜色的老中医和小倩,自己明明是回了家的,怎么会在这里?一时还弄明白怎么回事。


老中医笑着说:“小佚醒了?醒了就好,刚才你受了点外伤,还昏迷过去了,是你雪姨把你抱过来,你回头也得好好感谢一下你雪姨。”


萧佚回过了神:“原来这样的啊,我不但要谢谢雪姨,也要谢谢老爷爷你救了我。”


老中医和蔼地说:“这是我们做医生应该做的,只要人没事就好,你现在的身体还是有点虚弱,近期要好好休息调理,不要过于劳累,这样不利于身体的恢复,也给你开了些药在小倩手上,用法和注意事项也写在纸上,你回头也看一下。”


此时萧佚看完小倩递过来的纸张内容,也很是感恩地说:“真的谢谢老爷爷了,不过钱晚点我还是要送过来的,没准以后我和我雪姨还是会麻烦到你的,这么免费下去也不是个事的。”


老中医笑着说:“好吧,我知道小佚你能干,只要你给我送钱,我就要好了。”


回家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萧佚除了头部还有点疼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已经没什么大碍,看着大早上就熬好药端过来的小倩,萧佚在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昨天见到妈妈的事情,但是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妈妈显然已经有了一个更好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小孩,她还会接受自己兄妹俩吗?即使她接受,她的现任丈夫能接受吗?


况且以前和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她对自己兄妹不是打就是骂,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甚至萧佚都有怀疑自己兄妹究竟是不是他们亲生,不然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凶呢?像今天她对那个叫小弘的儿子那个好,足可以让萧佚心酸两三里的。


平心而论,跟着爸妈一起生活时,虽然家境也很一般,但很多时候都是不愁吃不愁穿,也不用为了一日三餐拼命辛劳,但他们两人对自己兄妹俩的在乎和呵护,却远远比不上一个精神不好的雪姨。


他们的吵架、打架、怄气,最终也导致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家出走,把整个家都扔给了自己兄妹两人,过年了不见他们回来,过完年了也没见他们回来,租住的房子拆迁了,还是没见他们回来,最终自己兄妹无处安身也只能流落街头,甚至还因为轻信上了人贩子的当,坐上了不知通往哪里的火车,尽管中途逃脱了,但也辗转流落在横州街头,做贼被打、藏身三片林,直到遇见雪姨,才有了一个稳定的安身之处。


看着小倩清澈明亮的眼神,萧佚心想算了,这种负面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再提起来,一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再个还给心里添堵影响心情,搞不好还会给小倩造成心理阴影,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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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20 11: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校长的课


第二天,萧佚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进了教室,默默地坐到了最后一排单人座位上,本来还有些喧闹的教室忽然很快的安静了下来,似乎他们正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不能让萧佚听见一样。萧佚对这种情况也是司空见惯,不管是在外面街道上,还是在校园里、教室里,无非就是指指点点,小声细语地说着一些道听途说,加上自己主观意识的一些闲话。


果不其然,尽管他们三五成群的小声议论,有些话语还是传入了萧佚的耳朵:


“嘿,看见没,他头上还贴着块纱布呢?听说就是昨天在北街偷东西被打的,还留了不少血的。”


“昨天我也在我家门口看见了,他那疯疯癫癫的雪姨还抱着一身是血的他,满街的哭喊着奔跑呢,很多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还活得好好的。”


“唉,不是有句话吗?好人不长寿,坏人活千年的,小偷也是坏人,他怎么会死那么快呢?”


“你说他都读了那么多书,学习还这么好的,还干嘛去偷东西呢?”


“这个谁知道,你去问他呗,也许人家的理想,就是做一名有理想、有文化的小偷。”


“并且成为一统江湖、功炳千秋的一代贼王,是吧?”


顿时那一片的同学都哄笑了起来。


--  --- --- --


萧佚还是面无表情的低头看书,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他也早已经明白,在这么一个被孤立的环境里,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也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注定会被嘲笑和讽刺,不会被认可的,即使上去解释、辩驳都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自讨没趣,还不如做好自己,只要读好书出人头地了,一切都会好的。


与同学们对萧佚的孤立嘲笑相比,老师们的态度相对要宽容多了,尽管也知道萧佚做过小偷,现在还是每天都在街上捡破烂、收废品,但都是生活过来人,也深知生活不易,再加上这半年的接触下来,都能无一例外的觉得萧佚其实还是个比较聪明、朴实、勤奋,本性不坏的孩子,完全可以教导好的,所以平时在教学的时候,也都适度的给予了关照。


班主任听闻了萧佚的事情后,还特意地去了一趟北街的那间礼品店,也向老板咨询了萧佚购买音乐盒的情况,老板对于萧佚一家的印象比较深刻,也向班主任证实了萧佚的确是在他这里买了一个音乐盒,不存在偷音乐盒这种情况,附近打架的事情他后来也听说了,具体打架原因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萧佚的音乐盒不是偷抢的。


在一次下课后,班主任通知萧佚,让他去一趟何校长的办公室,萧佚闻言后就直接去了。在萧佚看来,何校长是一位德高望重,又和蔼可亲的校长,对自己一向也是照顾有加的,不知道他今天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何校长的办公室在校园中部的行政办公区,这是只有一层的中式古建筑房子,萧佚到的时候,何校长正在看书,他的办公室很简朴,一桌两椅,后面几个书架,右手边还有一排椅靠墙放着。


萧佚敲了敲门,何校长一看是萧佚,把手上的书反盖在桌子上,亲切的打着招呼:“小佚来了,来,来,到这边坐着”,用手指了指前面的椅子,示意萧佚坐下。


等萧佚坐下后,何校长温和地问:“小佚你额头受伤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萧佚平静地说:“没什么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也说不上欺负的,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碰伤。”萧佚也没撒谎,这额头的确是自己碰上石板的,不过却是自己亲妈推的而已,的确却和昨天那三个男生无关,但此时也不好说出来的。


“哦,碰伤的?”何校长见萧佚有点轻描淡写的,似是无意多说,当下也不在这问题上过多询问,就直接进入主题,“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想给你推荐一篇文章。”


萧佚有点奇怪:“文章,什么文章?”


何校长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纸递过来:“这篇文章是在初中的课本才出现的,但我觉得比较适合你看,就提前写出来来给你看了,前面的文言文可能你还看不懂,不过也没关系,后面有翻译的白话文。”


萧佚接过一看,白纸上用钢笔以正楷书书写着几段工工整整的文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书写者深厚的笔下功底,萧佚见了之后在自愧不如之际,也不由得脱口而赞:“好字!”


何校长端着茶杯静静地喝茶,不做表态。


萧佚仔细的开始看文章,文章的标题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孟子及其弟子所作: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土,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 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由于是文言文,萧佚第一次看完下来,没有全部看懂,只是看懂了个大概,文中所提的除了被后世尊称五帝之一的舜,其余的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敖、百里奚等人物都没什么印象,但结合文章意境,也能猜测得到都是古代出身低微,却成就了不凡业绩的大人物。


是啊,能够让上天委以重任的,都是这些历尽各种艰苦磨炼,具备坚韧不拔意志和魄力的人,也只有这种人,才能不负重托,做出轰轰烈烈的事业,在青史上留下了各自浓墨重彩的一页。


再往下,还有翻译好的白话文,以及舜、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敖、百里奚等人在历史上的成就介绍,最后面,还有单独的两句:“英雄不问出身”,另一句则是“世人睥睨我自笑,来日令尔惊苏秦”。


这么一看,萧佚不但完全看懂了文章的内容,还同时也明白了校长的良苦用心,当下端着文章站了起来,对着何校长鞠了一躬:“谢谢校长教导,学生受教了,学生不敢比肩舜、傅说等伟大先辈,但学生今后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成为国家有用的人才,哪怕是做一颗螺丝钉也是好的。”


何校长欣慰的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不管是谁,做什么事情,都一定会碰到许许多多的困难,重要的是怎么去面对、怎么去解决这些困难,这样才能修得成正果,也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萧佚点了点头:“学生明白。”


何校长又接着说:“我从事教育工作四十多年了,接触的学生也多,具体数量多少我也数不上来,也有不少学生后来考上了大学,毕业之后有留在国内京城、华海、穗州、鹏城、春州等大城市工作生活的,甚至出国工作生活的也有,这也都是他们靠自己的努力走出来的路。”


萧佚静静地聆听着。


“要是把所有这些学生,小学时候的学习表现拿来比较的话,萧佚你就是最优秀的一个,没有之一!”何校长总结了一下地说。


萧佚震惊了,没想到校长会如此的推崇自己,连忙说:“校长过奖了,学生不敢当的。”


何校长喝了一口茶之后,继续平静地看着萧佚说:“校长我也只是根据事实,实话实说而已,今后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坚持学习,努力向上,以后你的将来应该不会比他们差的。”


萧佚在惊喜之余也对校长说:“校长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学生都会好好学习,积极向上的。”


何校长看着不骄不躁的萧佚,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这份文章你就拿回去吧,这是校长送你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直接和校长提。”


萧佚如获至宝地把这篇文章捧在手上,向校长道谢之后高兴的离开了,头脑里还反复咀嚼着文章里朗朗上口的那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何校长看着萧佚离去的背影,却在想着这小孩不但天资聪颖,而且意志之坚强也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其将来的成就,是不是也会超越之前教过的所有学生?理论上是完全有可能,至于实际行还是不行,就看其个人造化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尽管同学们还是看不起萧佚,也不屑和萧佚为伍,该嘲笑的时候还是嘲笑,该鄙视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鄙视,但萧佚似乎对身边的这一切都免疫一样,一切都无所谓,只是安静的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加倍勤奋地学习,加上从收购站搞回来的各种学习资料,萧佚看过的学习资料、做过的习题,和其他同学相比,至少是他们的3倍以上,学习成绩始终高居榜首,只有第一,从不第二。


在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中,萧佚不负校长和老师们的众望,不但以全校第一的成绩顺利的考入了横州最好的初中----横州一中,而且还由于萧佚把数学试卷后面的附加题也做了出来,该题每多以一种方法做出来,就加10分,萧佚一共多做了2种方法做出来,以致总分高达130分,全市唯一的一个,从而使得总分成绩在横州三区五县所有小学升初中考生中雄踞榜首,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的横州一中!


这对在市区所有小学中,排名经常靠后的东城小学而言,是一种扬眉吐气的光荣!学校不但燃放了十万响的爆竹祝贺,甚至在大门口当即拉出了横幅:热烈祝贺我校萧佚同学在全市小学升初中考试中勇夺第一名!


横州一中每年都有半数以上的学生能考进横州最好的高中---横州高级中学,而一旦能考进横州高中,也是过半的概率可以考上全国重点大学,以萧佚的全市第一的成绩考进横州一中来看,三年后再考进横州高中不会有什么问题,以后考个全国重点大学也是极有可能的。


老师们都围着萧佚纷纷表示祝贺,萧佚的家境、萧佚的自强,无不给老师们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也对这位寒门学子充满了无限的期待,都祝愿他以后在横州一中再接再厉,考上横州高中,再考上重点的名牌大学,萧佚也是一一握手感恩着,感恩各位老师一直以来的悉心教导和关怀照顾。


何校长更是久久的拉住萧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萧佚,我这些年来做了不少事情,但让我最自豪的,不是我做了多少事情,而是能够让你进入校园学习步入正轨,我一直都觉得你是我接触到所有小学生中,表现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我希望这个最好,不仅仅是小学阶段,即使以后上初中、高中、大学,甚至以后为国家、为社会工作了,也是我表现最好的学生!”


对于自己这位德高望重的领路人,尤其是在自己最艰难、最绝望的时刻,给自己上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课,彻底点燃了自己人生的追求和希望,让自己更加的勤奋学习、努力上进,才取得了今天的成绩,萧佚也是一直的感激不尽:“校长对学生的教导,学生必将铭记在心,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决不放弃。”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也是初中的课本内容,但过去2年多时间里,何校长不时给萧佚一些自己手写的好文章,给予了一些额外辅导和指点,这句子也是何校长辅导过的鲁迅文章中的一句名言,萧佚此时用来应答,也算是一种感恩。


除了萧佚之外,还有学习委员汪杰旺、团支书罗郡裕等20多人也一并了考入横州一中,虽然分数也是不低,但在萧佚全市第一的分数面前,已经被倾轧得扁得不能再扁,他们对萧佚的风光不以为然之际,心底还是有种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总觉得萧佚就一个收破烂的,而且还是一个小偷,一身的穷酸样,和他为伍就是觉得丢人,也怨恨自己怎么就考不过这一个收破烂的小偷呢?越想越气,都直接无视了萧佚的存在,眼不见为净。


随着学校燃放鞭炮,挂出萧佚勇夺全市第一名的横幅后,不但学校轰动,甚至连学校附近的城南片区都引起了轰动,萧佚在这一带一向是“不祥的野种”、“收捡破烂”、“小偷”的代名词,一直以来都是被鄙视的存在,甚至有家庭教育小孩的时候,就以一句“再不听话,就把你赶出去和萧佚捡破烂做贼去,让人家都揍你个半死”,都可以把小孩唬得死死的。


虽然之前都有听说过萧佚上学成绩很好,但东城小学教学水平在横州也就中下水平,平时考试拿了年级第一也没不会有什么轰动效应,但这次小学升初中考试,考生范围覆盖了横州三区五县所有小学六年级学生,萧佚却在这个大范围的激烈竞争中夺得了第一名!让不少家长大跌眼镜之余也是嘘嘘不已。


学校对面的一户人家里,


“妈妈,那个捡破烂做贼的萧佚小学升初中考试得了全市第一啊!”


“别胡说八道,东城小学水平摆在那里,那小偷哪有那么厉害的。”


“是真的,东城小学大门口的横幅都已经挂出来了,不信你去看。”


“有这种事情?”这妈妈疑惑地出来到街上,往学校大门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祝贺萧佚勇夺第一的横幅,也不由得目瞪口呆的惊讶着,也确实没想到这小偷会这么厉害的。


“妈妈,我学习怎么学都学不好,是不是因为我没捡过破烂、做过贼啊?”小孩一脸疑惑,不带半点造作地问着。


还未消化完萧佚夺第一的消息,听得儿子如此混账的话后,妈妈当即恼羞成怒,狠狠地拍了儿子屁股一巴掌:“混账东西,你是不是活腻了,说的还是人话吗?再胡说八道就打死你!”


小孩突然被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屁股火辣辣的生疼,委屈的扁着嘴巴要哭之际,妈妈又恶狠狠地说:“哭什么哭,还不赶紧滚回去学习?!比一个小偷都不如,气死我了!”


街上的店铺摊档处,几个一时没生意的老板偷得空闲凑一块聊天。


“老陈,小学那边放了好久的鞭炮,有什么事吗?”


“听我家儿子说了,他们学校今年的小学升初中考试,出了一个包括三区五县在内的全市总分状元,不但放了鞭炮,还挂出了横幅祝贺的。”


“什么?东城小学出状元?咳、咳,”老吴喝水的时候听到这话时,也不由得呛了一下,“不好意思啊,不是我看低东城小学,但这学校出状元我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东城小学出状元,不过也不能怪我们看低它,这学校在横州的几所小学里面,教学水平本来就不怎么样的。”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偶尔出个状元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道谁家的小孩,这么厉害的?”


“说来估计你也想不到,是南面林寡妇家的萧佚!”


话音一落,几个老板都半晌不说话,最后老陈不无感叹的先说:“还真是寒门出贵子,我就知道萧佚这小子不简单,但就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了得。”


“可不是嘛,什么条件都不如别人,却考出了一个别人都不如他的成绩,还真的不一般。”


“一家里三口人,大的疯了,小的又聋又哑,就萧佚一个正常,要是再不给这个家一点希望,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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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20 11:12: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震动效应


萧佚固然为自己得了全市第一感到高兴,但也没有出现得意忘形,也深深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初中三年、高中三年,要是考上了大学,还会有四年,加起来还有十年的苦读,才可以出来赚比现在更多的钱,让雪姨和小倩过上好日子。


当下考上了初中,家里的经济压力也加大了,学费也增加了不少不说,更加多的课程也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这又反过来削减了收废品、捡破烂的时间,这时间一少,又会导致收入减少。


还有雪姨的药费也有所增加了,这药是不能停的,要是停了,或者雪姨吃得少了,就会犯病出门到处乱逛,要是不让出去,也会在家吵闹,烦躁不已,原先吸引她的音乐盒,后来萧佚又赚钱去买了一个回来,但也只能在她病情稳定的时候让她安静,在她暴躁的时候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好在小倩也在已经长大,家里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照顾雪姨都已经很熟练,只要雪姨不犯病使劲往外闯,照顾家里没什么问题,还可以帮忙整理前一天自己收捡回来的废品。


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很多,但萧佚能做的,还只能是努力学习,勤奋捡破烂、收废品赚钱,其他同学放学、放假后的各种玩法,萧佚也只能是羡慕羡慕,从不敢效仿。


萧佚发现自从考了全市第一后,街坊邻居、街上店铺摊档的老板,对自家三人的态度也有了个明显地改变,光是眼神而言,之前一般都是漠视、鄙视、甚至是蔑视,再或者各种心态混合成的复杂眼神,现在却多出了惊讶、佩服、赞赏的眼神,至于其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是有了较大的改善。


“咦,小佚过来了?今天生意不错嘛,一上午不到车子也快堆满了。”包子店老板老陈笑眯眯地看着推着车子走近的小佚,主动的打着招呼。


“陈叔过奖了,就比平时多了一点,不过我今天也多跑了好几条街,算是多劳多得吧。”萧佚一边回答,一边继续往前推着。


“小佚,你今天收获不少啊,这么累的,要不来杯凉茶清凉一下?”凉茶铺李老板也笑眯眯的跟萧佚打招呼。


“谢谢李叔,我还不渴,我得趁着太阳不是很晒,多收点东西。”萧佚脚下不停,转头过去笑着回应。


“小佚,你今天做得这么辛苦的,就买点卤味回去加加餐呗?”卤味店孙老板见了也不失时机的微笑着打招呼。


“好的,孙伯,不过得等我赚多一点钱再说,不然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就要饿肚子了。”萧佚也是笑嘻嘻,脚下也没停下地回答着。


“小佚,你学习这么好的,什么时候有空,也帮我家小伟辅导辅导一下呗?不会让你白辛苦的,付你辅导费。”卖布的老板娘赵婶听到萧佚的声音,从店里走到门口对着萧佚说。


赵婶平时性格泼辣,大大咧咧的,在其他店铺老板嘲笑林寡妇、萧佚他们的时候,也曾多次在街上叉腰仗义替小佚他们说话,即使没有辅导费,只要赵婶提出,萧佚也是会答应:“赵婶客气了,有需要打声招呼好了,我一般晚上都有空的。”


赵婶这么一听也高兴:“那就好,今天晚上开始你过来吧,赵婶给你准备好茶水和点心的。”


一路上打招呼的那么多,就这个赵婶比较真诚,萧佚当下也爽快地回答:“好咧,赵婶,我晚上六点过来。”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雪姨正坐在客厅,安静地看着一闪一闪的音乐盒发呆,小倩在一边看课本学习,经过萧佚的辅导,小倩已经自学到了四年级,课后的习题也都能做对,同样展示了冰雪聪明的一面。


由于耳朵和嘴巴说话功能的缺失,小倩有意识地加强了对眼睛和鼻子功能的锻炼。


眼睛除了观察身边的事物之外,还重点观察人说话时候的口型,萧佚给她辅导上课时,也是有意的一字一口型,对着课本的字慢慢教,除了课本上的字,萧佚还把身边经常接触到的东西,以及日常交流常用的话语,就写在纸上,做口型示范的教导小倩,久而久之,小倩和邻居、街上店铺摊档的老板买东西的时候,光是看他们的嘴型,也能大概知晓意思,只是表达话语的时候,还是需要写字向别人展示,若是和哥哥在一起对话,基本上两人互看口型就可以相互交流了。


在鼻子方面,经过小倩有意识的强化,对一些有特定的味道的人和物,也初步能够准确地识别,即使蒙上眼睛,这些有特定味道的人和物靠近时,即使不看也都能够准确的靠嗅觉识别,要是处于下风口时,甚至可以在更远的距离察觉到这些特定的人和物。


这天萧佚还没进门的时候,小倩就已经察觉到了哥哥回来,就迎了上去,帮哥哥一起把小车子上的货物搬下来整理归档,雪姨有时候微微笑着看他们,有时盯着音乐盒在看,没发病的时候,雪姨还是比较安然恬静的。


中午吃过午饭后,萧佚在家休息了一会,下午再出去收捡废品,由于萧佚的名气更大了,不少人家看到萧佚时,也潜意识地把萧佚当作比较对象,开始教育自己小孩:


“你看看人家萧佚,天天捡破烂收废品那么辛苦的也没落下学习,还考了全市第一,你看看你什么活都不干,考的都是什么分数!”


“你看看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个不比人家萧佚好?你的成绩怎么就和人家差那么远呢?”


“你这兔崽子,白吃老子那么多米饭,下学期考试成绩还是这样,你就给老子滚出去捡垃圾收破烂去!”


“小宝,你要是像萧佚那样考个第一回来,我们带你到京城去旅游,想买什么我们就给你买什么,绝不食言。”


--  --


萧佚听到之后,也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离开,街上有废品换钱的人家见萧佚来了,也都很乐意的把家里的废品拿出来卖给萧佚,就这样,在励志状元郎的声誉下,萧佚沿街收购的废品数量也开始节节上升,大家卖废品似乎都认准了萧佚似的,一时萧佚的生意也是火爆,这区域没逛完,就已经往家里拉了两车收购品了。


口袋即将没钱支付了,萧佚就推着第三车的废品往家里赶,小倩一看哥哥又回来一车,也很是诧异最近怎么有那么多废品,萧佚就对妹妹笑着说:“自从大家都知道你哥哥我考了第一名后,都很乐意地把废品卖给我们,就多了起来,所以你也好好学习,哪怕是收废品,知识的力量也可以让我们多收三五车的。”


小倩见哥哥拿人家大作家《多收三五斗》的名字来套用,也觉得有意思的笑起来。


萧佚和小倩再次整理归档好车上的废品后,开始把一些数量较多,可以拉去卖的废品从架子上往车上装,然后萧佚喝口水后再次出发前往收购站。


到了收购站,老头见了萧佚也是很高兴:“嘿,小佚过来了?”


萧佚:“过来了,爷爷,今天等一会还需要过来两次的,这几天放在家里的有点多了。”


周老板:“好,这没问题,拉过来好了,小佚,街上的人都说了,你升初中考试考了个全市第一,还真是好样的!”


萧佚谦虚地说:“爷爷,这只是升初中考试而已,没什么的,要是考大学能考出这个成绩那才好呢。”


周老板:“一步一步来嘛,最初的时候,你还只是希望能读书识字就好了,可现在呢,你不但能读书识字,还读完了整个小学,甚至还考了个全市第一,以后呢,你就继续努力,来个升高中考试第一,再努力,再来个考大学全市第一好了。”


萧佚也笑着回答:“承蒙爷爷吉言,我以后更加努力就是了。”


周老板:“小佚,你还记得七年前的事吗?也是在这里看见的陈氏家族敲锣打鼓的那一幕,我还跟你说过的呢?”


萧佚:“你是说陈五家儿子考上京华大学的那件事吗?”


周老板:“对的,就是这事,陈五家的儿子考上了京华大学,大学毕业后留在京城工作,后来也把他爸妈也全部接到京城享福去了,那日子过得可还真不错,起码他们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在菜市场卖菜了。”


萧佚:“这倒是的,我也记得你说过京华大学和京城大学是我们国家最好的大学,培养国家栋梁,只要考上了,不但自己的命运,甚至整个家庭的命运都会改写的。”


周老板意味深长地看着萧佚说:“他当年就是在高考中考了横州三区五县的第一名,以横州状元的名义考上的京华大学,远的不说,咱说近一点的,前年横州高中不也是考出了一个京华大学的吗?同样是以横州高考状元的身份考上去的,现在你在小学阶段就是横州三区五县的第一名,只要能够保持这种优势到高考,你也是有希望考上京华大学的。”


萧佚之前也隐隐约约的想到这个问题,但没有周老板说得这么透彻,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躁动起来:只要坚持领先到高考,也是有可能考上京华大学的。


周老板见萧佚在沉悟着,以为他顾虑什么,就继续说:“我和你阿婆也商量过了,只要你以后考上了国家重点大学,即使不是京华大学,我们也会帮你出全部的学费,钱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就代表我们这些被人看不起的收破烂人扬眉吐气一把就好。”


萧佚没想到周老板和肖阿婆这么看重他,当下也感动地说:“谢谢爷爷和阿婆好意,真有那么一天,我解决不了时,再找你们帮忙好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周老板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我和你阿婆收了一辈子的破烂,也被人家看不起了一辈子,我们老了也没几年了,但你还年轻,不能再走我们的老路了,人生总要搏一把的,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翘腿之前,能看到你考上国家的重点大学。”


萧佚感动地说:“你和阿婆身体都这么好,一定会看到的。”


晚上六点的时候,萧佚就到了布店赵婶家,赵婶很是热情地招呼萧佚进屋坐下,也关切地询问了一下雪姨的身体状况后,就往里屋使劲喊了喊:“小伟,拿课本出来,你小佚哥来了。”


赵婶回头边倒茶边对萧佚说:“小伟也是在东城小学,刚上完四年级,9月份就要上五年级了,不过考试成绩比较糟糕,语文还好,就是数学严重短腿,期末考试就考了个61分,差点就不及格,就差没留级了,但是他基础这么差的,升到五年级估计也要跟不上,小佚你学习这么好的,可得帮帮我们家小伟。”


萧佚接过赵婶端过来的茶:“赵婶客气了,其他方面我可能帮不上,但这方面应该多少可以帮上一点的。”


赵婶:“这就足够了,小伟数学这么拖后腿的,我跟你赵叔文化都不高,有劲使不上干瞪眼的,也是纠结得很,有你来帮忙辅导我们就放心了。”


萧佚:“赵婶,我只能说尽力啊,可不敢打包票的。”其实萧佚也怕那种无心向学的熊孩子,横竖都学不进去,辅导了也是白辅导,不知道小伟是不是这种,也没敢把话说得过满。


“小佚你也别谦虚了,你赵婶我都听说了,杀猪的大胖儿子小胖之前成绩也是差得一塌糊涂的,结果你给他辅导之后,嘿?居然也考上了横州二中的!虽然二中比不上一中,但在横州也是不错的中学,他都可以学好,我家的小伟也是可以的。”赵婶不以为然地说。


话音刚落,又有点得意的继续说,“还有五金店的老刘,听说也想找你给他孙子辅导辅导呢,我这不是刚好看见你,就先下手为强了吗?”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


萧佚没想到辅导小胖赚钱之余,也给自己打了个广告,也还真有种“无心栽柳柳成荫”的感觉,不过萧佚不排斥这种好事,至少可以解决手头资金紧张的问题,心底在想明天是不是也找个时间到五金店门口走走,恰当地让老刘老板看见,再接一单生意的。


这时小伟拿着课本和习题册出来了,赵婶板起脸对小伟沉声说道:“小伟你磨磨蹭蹭那么久干嘛,赶紧过来跟你萧佚哥请教请教,把学习搞上去,别老是想着什么玩的,杀猪家的小胖都能考上二中,你以后不考个一中,最起码也得考个二中的。”


小伟低着头明显自信心不足的不吭声,萧佚笑着说:“小伟你先把你的课本给我,然后你去把四年级的所有数学考试试卷都拿过来,我先看看。”


小伟反应慢了一点,赵婶在边上又是杏眼一瞪:“小佚哥和你说话呢,还不快去?”,小伟才“哦”的一声回里屋去了。


萧佚:“赵婶,我就先看看小伟之前的课后作业,和以往的考试试卷,看看他都错哪些内容,再决定怎么给他怎么辅导,你看呢?”


赵婶也觉得有道理,当下笑着点点头:“这方面你是专家,我们都听你的。”


萧佚当即打开了小伟的数学课本,浏览起了课后作业,尤其是老师打叉和小伟涂改过的地方,并在草稿纸上不时地记下一些重要节点信息,等小伟把试卷拿来之后,也是同样地把相关信息记下来,完了之后再浏览一遍,心了也大概有了谱。


萧佚:“小伟,刚才我大致看了一下你的课后作业和试卷,也大致了解了你只是比较模糊不懂的地方,从今晚开始,我们就按照顺序,一个章节,一个章节的帮你复习一遍,先是我讲解示范,你听懂之后,由你来讲解一遍,最后你做我出的题,好吧?”


小伟之前就亲眼看见学校的老师,甚至是校长平时都特别的推崇这位学霸师哥,得知萧佚考了全市第一之后,学校不但放了小半天的鞭炮,还在学校大门口挂出了横幅庆贺,也是大受震撼!尽管也知晓这位师哥平时在学校也是受人鄙视和看不起,但这些和考取“全市第一”的状元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事。


就像老妈说的,连小胖哥那样天天被他爸妈撵着打的人才,居然也考上了二中,自己不可能不如小胖哥的,只要好好跟着小佚哥学就好,当下小伟也点了点头说好。


就这样,萧佚开始了小伟功课辅导的工作,小伟听着听着,就发现萧佚讲课很特别,一开始的时候都不讲该章节的内容,而是举了几个用数学方法解决实际问题的有趣例子,然后说这些方法的好处,吸引自己后,正式转入该章节相关的知识点讲解,再针对这知识点举一反第三地列出考试可能考的几种题型,再加以一一的讲解。


小伟本来已经上过这课程,只是理解不透而已,现在听了萧佚的讲解后之后算是彻底的融会贯通了,在萧佚讲解完了之后,也能轻松地得草稿纸上向学霸师哥讲解演示着,还能够独立地做出了萧佚根据这题型所出的所有题目。


萧佚见小伟的领悟能力不错,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伟不错,现在都晚上八点了,我们今晚就先到这,你睡觉前再重新看一遍,明早起来的时候再看一遍加固就好。”


小伟也是高兴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小佚哥。”


赵婶一直在边上看着,不管小伟懂没懂,反正她已经听懂了,心想要是小伟还没听懂的话,自己就回头再给小伟讲讲。在送萧佚出家门时,也不管萧佚的客气,就是塞给了萧佚5块钱,说婶亏待谁也不能亏待我们小佚的,记得明晚再来哈,萧佚只好收下告辞回家。


赵婶回到屋子看着小伟还在看着题目在发呆,就问:“小伟你怎么在发呆的,你到底搞懂了没有啊?”


小伟叹了口气:“难怪小胖哥那么笨的人都可以考上二中,要是小佚哥一直这么教我,我就敢说一定能考上一中!”


赵婶一听就直接乐了:“哎哟,之前谁还一直在垂头丧气的呢?现在就敢这么牛了?”萧佚的课程的确通俗易懂,不管小伟有没有听懂,她在边上反正是听懂了,打心里也很认同萧佚的辅导,现在见儿子这么有底气地说出来,心底更是美滋滋的乐开了花,心想还真是找对人了,以后更要对萧佚一家更好一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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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20 16:3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国内有个城市改名后变成横州,为避免后续误会,本文“横州”后续全变更为“亨州”


第十八章  上初中了


亨州一中开学了,作为亨州市最好的初中,除了定向亨州市里三区招收大部分的优秀学生之外,还向五县地区择优录取部分尖子生,从生源上就比市区的其他中学占有优势,因而学校学生的成绩整体都要好得多。


亨州一中位于亨州的城市中心位置,校园整体被东街和西街夹在中间,有东西两个大门,整体如同长方形状分布,东边是运动场和篮球场,西边是教职工、寄宿学生的宿舍楼、篮球场和停车场,学生的自行车也都停留在这边,中部是南北对称的两座6层的教学大楼,两座大楼之间如同花园般设置假山喷泉,各种成荫的小树和花草,环境还是比较宜人的。


开学的第一天基本是家长带着小孩来缴费注册、找教室的,人来人往整个校园都比较喧闹,萧佚觉得没必要一大早花那么多时间去排队做这些事情,就挑了个下午接近结束的时间过去办理手续,事实也证明是对的,别人花小半天的功夫做的事情,萧佚就花了10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全部办好了。


看了一下分班信息,发现自己是分在初一(1)班,同班的同学里面,就只有汪杰旺和罗郡裕,其他的都不认识,但萧佚也不打算和他们交往的,尽管一直以来自己的成绩都比他们好,但也得不到他们半分的尊重,技不如人还看不起人,萧佚也懒得去搭理他们。


第二天,萧佚在上课前半个小时进入了教室,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前排和中间位置都坐满了人,两侧和后面都有不少空位,估计都是留给来得晚的人,萧佚也知道自己收捡破烂的原因,不是很受同学们欢迎,加上穿着方面也比较朴素,和其他人全身上下的新衣相比,的确是有差异,也很自觉地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


随着上课时间将至,后来的同学也陆陆续续来了,都纷纷找了个空位坐下,时间差不多了,班主任也进来了,班主任是一名30多岁的中年男教师,有点高高瘦瘦的,脸的肤色有点黑,似乎也有点严格,昨天注册的时候大家都见过的,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班主任走上讲坛,看看学生都已经就座,就温和的跟大家打招呼:“同学们好!今天是我们开学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为翰,”边说边在黑板上写下了“林为翰”三个大字,“是我们初一(1)班的班主任,也是你们思想政治课老师。”


“首先恭喜大家都顺利地通过升中考试,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亨州一中,在座各位都是以前学校的优秀学生,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些优秀都只能代表过去,我们坐在这里,就代表已经有了新的征程、新的开始,希望大家都再接再厉,在初中阶段取得更好的成绩!”


掌声一下子不约而同地响起,等掌声消下去,班主任又继续说。


“在上课之前,我们要做两件事情,一件是调整座位,还有一件是发放新课本,现在我们先调整座位,大家都到教室后面排成男生和女生两队,从左到右,个子由低到高站好,我们要分配座位。”


话音一落,教室里开始人群涌动起来,都纷纷站到了后面,女生在前,男生在后面的排起了队,都是过来人,都知晓分配的规则,很快两条队伍就按高低站好了,个别没站准位置的同学经过调整也站好了,班主任就两个男生、两个女生交叉着安排到前面的座位上去,以此往后面安排。


萧佚的个子中等,和另外一个身高差不多的男生被一起安排到了教室的倒数第三排,等座位分配完毕,班主任在讲台上又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问题的,就说:“后面三排的所有男生,都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把课本搬过来发放。”


教室了起了一阵哄笑,后三排的男生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脸苦笑和摇头,个头高有时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要做苦力去了,但也都没多说什么,在善意的哄笑喧哗声中,12个男生纷纷出列去搬教材和学习资料回来发放。


小佚的同桌叫马盛澜,家住亨州城北,毕业于北城小学,是一个比较踏实和健谈的男生,他以前也见过萧佚收破烂,但对此也不介意,和萧佚坐一块还是有话聊得来的。座位前面是两个女生,一个是 脸形有点像漫画中的人物一样可爱的女生,还有一个是皮肤白皙、明眸皓齿的漂亮女生。


听到马盛澜说以前都在哪见过萧佚收破烂时,也是很好奇回头看了看他们,漂亮女生似曾相识一样看了看萧佚:“嘿,我也记得你,你之前也在我们家隔壁收过废纸板的,你还有一辆小推车对不对?”


萧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的,有一辆小推车的,不然我也拿不了多少。”


女生笑着说:“我们在楼上都看见了,你车子上的纸板比你个子高多了,我们都还担心你会不会被那些纸板倒下来给淹没了呢。”


马盛澜:“那些纸板高是高,不过应该不重吧?”


萧佚:“是不怎么重,但要固定好,不然还真的会倒下来的。”


女生:“不过我们邻居都挺佩服你的,说你这么一个小孩子就能拉着一辆推车出来谋生,挺厉害的,那时我们才上五年级呢。”


马盛澜:“我也觉得你挺厉害的,能够赚钱了,我爸妈管我管得老严,经常没钱花的,哪天你需要人手喊我,跟你赚点钱花也好。”


萧佚:“等你受得了那苦再说吧,这钱不好挣的。”


女生指着他们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你俩还真是最佳拍档,课堂上不讨论学习,却在研究怎么收破烂赚钱花的,真是奇葩。”


马盛澜不服气地说:“你是饱汉不知穷汉饥,没钱花想赚点钱花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不也还是没上课吗?”


另一个漫画脸的女生指着门口悄声说:“别说了,老师来了。”


只见教室门口走进了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男老师进来,作了一番自我介绍才知道这是代数老师,于是在这位代数老师的一番认真负责的讲课声中,拉开了初中课程学习的序幕。


一个礼拜后,班主任酝酿的班干部人员名单也出来了:


班长是何良义


学习委员蓝虎


团支书钱小威


文娱委员李舒舒


体育委员李猛飞


等等十位班干部一一被任命--- ----


等班主任把班干部正式名单公布以后,班级架构开始运转起来,可是没多久,似乎有些奇异的声音在同学私底下流传传了出来:


班长何良义他爸是医院领导的


蓝虎的妈是市里领导


钱小威的爸爸是企业老总


李舒舒的爸爸是市里领导


---


是因为这些人的能力被认可呢,还是背后的关系被认可,这其中的奥妙外人不得而知,但言下之意似乎偏向了这些班干部后面的关系,人总是对这些权威的发布存在着质疑,以致宁愿相信一些八卦小道的信息,甚至拿这些传闻去揣摩正事,这些学生年纪虽小,但也是各个学校考过来的精英,脑子也是很灵活地在想着。


萧佚没有任何职务,但这些对萧佚来说,都是属于无所谓的那种,也对谁做班干部都不感兴趣,只想把自己的学习学好,这才是头等重要的事情。


萧佚有超前预习的习惯,其实在没开学前的暑假里,萧佚早已经把这学期的所有课程全都预习过了,甚至各科的习题册、试卷都有反复的练习过至少2遍,而这些课本、习题册、试卷来源,就是走街串巷时收购过来的。


像这些书籍资料,都被萧佚很好地保留了下来,并且按照年级和科目的分类放好,只要有空,萧佚都会从架子上拿下来自学,虽然没怎么买过学习资料,但他的试题、试卷,都比其他同学的多得多,也做得多,因而上课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举重若轻。


再加上萧佚骨子里早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穷人家的小孩想要改变命运、出人头地,读好书就是最简单,也是最容易的一条出路,因此也更加珍惜上学的机会,花到学习上的时间更是别人的2倍,甚至2倍以上。


因此,老师在上面讲课的时候,萧佚总会很容易的理解,并且融会贯通老师所讲授的课程内容,甚至可以说是加强版的复习了,每次老师停止讲课后,萧佚就在下面又自个把相关的习题册上的题目做了一遍,等到下课的时候,作业已经做完。


也鉴于自己出身的低微和不光彩,萧佚在平时和同学们打交道的时候都是比较谨慎和低调,多听课、多思考、多学习,不参与各种与人相关的讨论,对和他说话的同学都保持着一份礼貌和恭敬,对汪杰旺和罗郡裕更是持着一份敬而远之的态度。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新生们也考完了入校后的第一次月考,一共8门功课考试,并且分数已经出来。这一次考试的难度有所增加,按照年级主任的话来说,这些新生都是亨州是各个学校过来的优秀尖子生,为了避免产生骄傲自大的情绪,第一次考试得杀杀他们的锐气,好让他们怀着敬畏的心态继续努力学习,各科老师接到指示后,出题难度就接近中考实战的模式进行,没给新生适应的时间了。


一中的传统就是把分数在年级前一百名的学生相关信息,用金色的墨汁书写到红纸上面,然后贴到走廊边上给路过的师生观看,以示表彰,其中榜首第一名的姓名、总分的字体都比其他名次考生的要大,足足是两倍,比较明显,突出了第一名的出类拔萃,让上进的学生都特别的稀奇那个位置,这排名表公布出来,也让学生们都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年级的排名情况,在客观上也是在鞭笞着学生不断上进,听说放榜的消息后,学生们都蜂拥过去观看。


只见红榜的榜首位置,赫然写着:


第一名    (1)班   萧佚  798分


然后是:


第二名    (1)班   蓝虎  785分


第三名    (1)班   陈玉  782分


--  --  ---


第100名   (5)班  陈开壮 729分


一百名以外的就没有上榜,给排名靠后的学生施加了落榜的压力之余,也顾及了部分考得糟糕的学生自尊。


看到榜单之后,全年级的学生都在讨论纷纷,一开始很多学生是在抱怨,有的抱怨这试题出得太难了、有的抱怨考试的科目一下子比六年级增加了好几门功课,还没适应过来,甚至有的在抱怨刚到学校,环境都没怎么熟悉,还没找到学习的状态等等,各种理由莫衷一是。


但也有震惊的情况发生,震惊的焦点都是无一例外地指向了萧佚。


在一(1)班的同学眼里,这个平时在教室里面衣着朴素、话也不多说的男生,竟然考了差2分就满分的第一名,而且这还是语文作文没满分所致,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尽管也听说小学升中考时就是他考了第一名,但那毕竟科目不多的情况下,这次是语文、代数、几何、英语、政治、历史、生物、地理8门功课一起考,他也竟然考了第一,看来还真的厉害。


原先东城小学考进来,以汪杰旺、罗郡裕为代表的学生也是震惊的,大家都以为之前萧佚在升中考试了得了第一名,可能也纯粹就是运气问题,没想到他在中下水平的东城小学里拿了第一名,来到全市最好的初中里,还是继续拿了第一名!这显然不是运气问题了。


再个是原先从北城小学考进来,以蓝虎为代表的学生,由于北城小学的教育水平一直处于较高水平,每次升中考试的第一名都是北城小学出来的,没想到今年跑到东城小学去了,蓝虎等学生自是很不服气,就准备在这一次考试一雪前耻,没想到还是失败了,始终屈居于萧佚之下,震惊之余也是满肚子的不服气,在发誓要下次赢回来。


在萧佚成为焦点之后,各种关于他的话题也被八卦起来,甚至不少话题竟然是从东城小学考进来的同学那里泄漏出来的:


别看萧佚成绩好,其实人不怎么样,就是一个收破烂的,现在下课、周末的时间里也还在收--


萧佚还是城南有名的小偷,经常偷别人的东西被人家追着打,在东城小学,只要同学不见了东西,都可能是他偷的--


有人绘声绘色地把萧佚当年连猪食都不放过,也要偷过来吃的事也抖了出来--


甚至还说萧佚是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能够追溯得到的也就是城南的乱葬岗三片林,很是邪门的一个人,很多家长都不允许自己的孩子跟他玩--


有北城小学考过来的同学确认,萧佚的确是一个很怪的人,他和他哥哥就亲眼看见萧佚趴到过垃圾堆边上,捡吃过他们家昨晚倒出来的剩饭,直到他们用石头砸跑--


还有同学亲眼所见,萧佚因为偷抢游客小孩的音乐盒,被人当街打得头破血流,差点死掉--


---


一时间各种关于萧佚的言论此起彼伏,整个年级的同学焦点似乎都不在于公布成绩的光荣榜上,都是围绕着萧佚的八卦在转,一些和萧佚有过交流,相对较好的同学,私下问萧佚时,萧佚也是坦荡荡的承认了一些做过的错事,但对一些纯粹瞎扯的事,也给予了否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萧佚也很是坦然。


不管怎么样,因为这些言论的原因,萧佚在班上还是被人有意无意的孤立了起来,尽管同学中也有一部分是同情萧佚的,知道有些事是迫不得已之下做的,但毕竟不光彩,自己靠近萧佚沾晦气不说,搞不好还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地说些什么,还不如省事的远离好了。


萧佚对身边发生的这些事情没任何反应,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声誉被毁,也不是不在意新的校园生活被破坏,而是在乎不了,除了学习成绩之外,他什么都在乎不了。


萧佚已经习惯了被人孤立、被人嘲笑、被人鄙视,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校园里,都把自己看得很低微,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低贱的人,自是不会在意其他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这也是自己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尽管如此,同桌马盛澜还是友好的和他相处着,并且坦言:“小时候偷东西算什么,以前没钱花的时候,就偷过家里的钱花,之所以没偷外面的,是因为胆量没你大,不敢去偷而已。”


前面的女生忽然回头嫣然一笑说了句:“小时候我也偷过我妈的钱去买糖吃,结果也是被打了一顿。”


萧佚忽然间有种莫名的感动,以为整个世界都阴暗的时候,但身边还是有为自己点着灯的人。


之前都不奢求有人会理解自己,只要别人不伤害自己,能和自己正常交流已经是很感恩,但现在身边的这两位同学,在别人都看不起自己的时候,还是没远离的意思,让他感动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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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20 16:31:4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雪姨回归


萧佚放学回家途经菜市场时,顺便买了一些五花肉、蒜苗、土豆回家,发现经过小倩整理的纸板有点多了,可以拉去收购站了,就把菜往桌上一放,拉过车子开始装车,由于实在有点高,加上车子周边的架子有点松了,即使绑牢了还是有点晃动,搞不好路上很容易倒下来,就让小倩和自己一起用手护着往收购站推过去。


收购站的周爷爷和肖阿婆两个人都在,看见萧佚和小倩扶着堆得老高的车子过来,赶紧也过来,肖阿婆一边关切的帮忙,一边嗔怪着:“小佚你也真是的,一车不行就两车嘛,干嘛非要一车呢?”


萧佚不好意思地回答:“好不容易才装好绑牢的,只是没想到车子上的架子有点松了,才摇摇晃晃的,不想卸下来重装,就两个人一起护着过来了。”


肖阿婆皱着眉头佯装愠怒地说:“总是想找理由让自己偷懒的,还害得小倩也陪你受罪。”


萧佚笑嘻嘻地说:“阿婆说得对,我下次注意。”


肖阿婆用手指对着萧佚隔空点了点,拿他没办法似的摇了摇头,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橄榄塞到小倩手里,很是怜惜的抱着小倩:“还是我们的小倩乖和听话,以后没事就来阿婆这里玩啊。”


小倩拿着阿婆给的橄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等周爷爷称完结款后,萧佚和小倩就向肖阿婆告辞回家了。


还没进入家门口,小倩的脚步停了一下,鼻子稍微用力地吸了口气嗅着,似乎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萧佚这时也用力闻到了一下,闻到了似乎一股蒜苗炒肉散发出来的香味,这味道正是从家里传出来,可是那菜是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小倩也没来得及整理的,怎么会有香味呢,谁来了吗?


兄妹俩带着疑问地进入了家门,也刚好遇见雪姨竟然端着两盘色、香、味俱全的两盘菜出来,放在桌子上,兄妹俩顿时不敢相信的惊呼着:“雪姨?!”小倩不能出声,但口型和表情也正是这个意思。


雪姨听到声音后转身看着兄妹俩也是愣了一愣,竟然也是一脸疑惑地问:“小佚、小倩?你们,你们怎么长这么大了?”


雪姨竟然会正常说话了?萧佚和小倩不敢相信地看着雪姨,雪姨的脸色依旧,但是一双眼睛已经不再是之前的空洞、茫然、混沌,而是充满了正常人的清明和灵动,此刻正带着疑问似地看着萧佚和小倩。


难道是雪姨好了?小佚和小倩脑子里既惊喜又怕失望地对望了一下,萧佚强压下心头的剧烈跳动,征询地问着雪姨:“雪姨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这菜好香啊,看着、闻着都想吃的,都是你做的吗?”


小倩见哥哥说完,也转头一脸紧张又期待地看着雪姨,要是雪姨能够正常回答,那估计真的是好了,要是还说出那些听不懂的话,那可就悬了,萧佚同样也是很紧张地看着雪姨,紧张的程度超过了以前任何一次考试分数公布放榜时。


雪姨见萧佚夸她手艺,脸上也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我起来有好一阵子了,看见你们都不在,桌子上有菜,就想着先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吃了,我这一觉睡了多久?怎么感觉你们都长大了好多啊,怎么回事?”


雪姨很是奇怪着萧佚和小倩怎么长这么大了,浑然不觉自己在浑浑沌沌中已经度过了七年的时光,只是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而已,雪姨恢复过来的时候也正在做梦,梦见自己明明来到了一个有阳光的公园,但是自己的眼睛很累,眼皮很重睁不开,什么也看不见,在反复用力挣了好几次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自己不是在公园,而是躺在家里面的床上,床上非常的干净整洁,房间里的东西也摆放得整整有序,奇怪的起了床,到了隔壁萧佚的房间,房间里面没有人,但是多了好些架子,架子上都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也放了很多习题和试卷,似乎萧佚上学读书了,还上到初一了?但这过程自己怎么想也想不起的。


出到大厅,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墙角也是多了好些架子,架子上摆放了很多书,很多废品等小东西,一时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桌子上有一些好像是刚买回来的五花肉、大蒜、土豆,但是萧佚和小倩都不在。


房子还是这个房子,但是雪姨就对身边的这一切变化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摇了摇头,就不再多想,拿着肉和菜进入厨房开始做饭做菜,厨房也是干干净净的,各种调料用品都齐全,就煮饭,然后开始做菜,炒了萧佚和小倩都喜欢的蒜苗回锅肉、酸辣土豆丝,端出来放桌子上时,恰好小佚和小倩都回来。


萧佚和小倩再次欣喜地对望了一下,毫无疑问的,雪姨好了!雪姨恢复正常了!!!也显然,雪姨是不记得过去发病期间的所有事情了,但把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也是一件好事。


萧佚和小倩高兴的奔走上前拉着雪姨的手,萧佚说:“也没睡多久的,我和小倩是吃饭吃得多了,长得快了一点而已。”


雪姨看着萧佚问:“小佚,你跟雪姨说实话,我之前是不是犯病很长时间了?要不你们长这么大的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想不起来的。”


萧佚见瞒不住,也只好说:“是犯了点病,也有些年了,但雪姨你在这期间也是做了不少事情的,你看,家里一切不都是好好的吗?只是你一时想不起来了而已。”


雪姨叹了口气:“有些年?就知道你会找好的跟雪姨说,我想起那时候你也没上学,现在你房间的课本都是初中一年级了,我至少也犯病了七年,是不是?”


见萧佚一时没说话,雪姨两手分别抚摸着萧佚和小倩的头,又继续说:“雪姨不是怕有病,雪姨只是怕让你们兄妹俩受累而已。”


雪姨话音刚落,小倩直接拿笔在纸上写了“不受累”三个字给雪姨看。


雪姨忽然有点惊喜:“小倩你听得到我说的话了吗?”


小倩看着她摇了摇头,然后笑眯眯用手指了指嘴唇。


雪姨还是不理解,萧佚笑着说:“雪姨,我们的小倩现在可聪明了,光是看人说话的嘴唇,就可以大概猜得到人家说要说什么的了。”


雪姨还是大感意外:“小倩竟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小倩那边又是写了几个字笑眯眯地给雪姨看:“现在哥哥还是个小老板了呢!”


雪姨算是有点迷糊了:“小佚你什么时候又当上小老板了?”


萧佚说:“雪姨,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不然对不起雪姨这桌这么好的菜!”


雪姨:“你看看,我还是老糊涂了,来来,我们先吃饭,先吃饭,不然菜都凉了。”


吃饭的时候,萧佚也是边吃边和雪姨这些年的一些事情,比如他现在不但去捡废品,还收购别人家的废品,所以有时候街上的人也会叫他“小老板”,平时雪姨和小倩都在家里把收捡回来的废品分类,现在墙角加上上摆放的废品都是雪姨和小倩一起整理放好的,等多了就用小车子推去买,这些年下来,不但可以应付家里所有的开销,应付自己上学的学费,甚至还存下了一些钱等等。


还有小倩自学小学课文、学会唇语、鼻子也比一般人灵敏的事情也跟雪姨一一说来。


雪姨听了之后也是感慨不已,没想到萧佚竟有这般的能耐,但萧佚也是不时地说自己也出了很多很多的力,也在暗自疑惑着,自己犯病的时候也真的帮忙做了这么多事吗?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但看着现在的萧佚、小倩都是好好的,家里也是好好的,连自己也是好好的,当下也不再多想什么,既然现在一家子都好好的,那就好好地生活吧。


雪姨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蒜苗回锅肉、酸辣土豆丝到最后被萧佚和小倩吃得渣都不剩,吃完了以后还添了好几回的嘴巴,似乎回味无穷的,雪姨看得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做的饭菜萧佚和小倩都是那么的喜欢吃,难过的是自己做的菜也不算很好,以前还被婆婆骂过,但萧佚和小倩现在却吃得那么香,似乎过去几年都没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一样,想想心里也是发酸,心想以后一定要多做点好吃的给他们。


吃完之后,雪姨坚决不让萧佚和小倩碰碗筷,让他们坐着学习就好,自己把碗筷拿进厨房洗刷去了,萧佚和小倩没办法也只好作罢,都坐了下来看书学习。


雪姨忙完之后,见天色还没黑,就想出门往外面走走,萧佚本来想让小倩陪她一块出去的,但雪姨说一个人出去就好了,让小倩好好学习,萧佚见雪姨精神状态的确很好,也就没坚持。


雪姨出门后,发现城南老街这边的变化不是很大,还是老样子,只是遇见的人都似乎比之前苍老了一点,还有一些跑来跑去的小孩也不认识,都没什么印象,七年了,自己犯病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七年,也不知道七年里头究竟经历了多少事情,应该不会有萧佚说得那么轻松。


街上的一些人看见她一个人在街上这么走着,虽然有点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但自家小孩靠近她时,还是会叫喝一下“别靠近她”,雪姨诧异之余,也心想估计过去七年犯病期间有过让人嫌的事情,不然也不至于人家这么忌讳她,靠近都不愿意靠近。


在街上黯然的转了一圈回来时,迎面遇见了邻居宏哥家的媳妇唐招娣,印象中以前跟她还是有话聊得来的,就主动的打了声招呼:“招娣,晚饭吃过了没有?”


结果这一句招呼把招娣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也差点掉下去,不过也有点惊喜地问:“阿--雪?你好过来了?”


雪姨也很是理解招娣的惊讶,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下午的时候好过来的,只是这一次的时间有点长了。”


招娣也确认雪姨已经正常,就上前拉住雪姨的手:“这可不是吗,一开始我们也是以为最多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好过来,没想到竟然犯病犯了七年多了,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都还好吧?”


“身体挺好的,就是感觉睡了很久很久的觉一样,但中间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正说着,隔壁孙家的媳妇阿英看见招娣和雪姨竟然在说话,也好奇地靠近,听闻雪姨好转过来后,也是亲切地上前拉着雪姨的手说:“阿雪,你总算好过来了,之前想和你说话也说不上,现在可好了,来,来,我们家门口有凳子,我们姐妹三坐下一起聊聊。”


雪姨见也是以前聊得来的阿英,也是高兴地说:“好的,我们都坐下聊聊。”


三个女人一台戏,没一会的工夫,就聊开来了,雪姨也和她们聊了聊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感受,招娣和阿英也聊了聊这些年来的经过,最后话题转移到了萧佚身上。


“阿雪,你不知道,你们家的小佚还真的很能干的,你犯病之后,他就经常早出晚归的到处捡破烂,后来还做了辆小推车沿街的收破烂,再拉去收购站卖的,那车子经常装得比他个子还高,有时候倒下来我们看见了都帮忙收拾一下,但就算倒下来把他自己给砸了,没人帮忙,他也能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完好再拉走,连哭都不哭一声,那时他才六岁的,不简单的。”


雪姨心里却刺痛一下,仿佛脑海里浮现了瘦小无助的小佚在推着车子时,被车上的东西倾落砸倒在地,一边忍着疼痛,一边收拾的辛酸一幕。


“小佚真的很懂事的,以前没跟你前,他会在街上偷东西吃,跟了你之后,还真没见他偷过了,连街上的老板都说没见他偷过东西了,相反阿雪你犯病的时候,有时候会去拿人家的东西,他都会原物送返,要赔钱的也都会当场赔钱,赔不了的也会记下来,等赚够钱还是会拿去赔给人家,即使人家不要他赔了,他也要赔,说我雪姨之前教导过我,说做人要踏实诚信,该赔就应该赔的,你看看,多有骨气。”


雪姨心里又是一阵酸涩的刺痛,喉咙也有点发紧,眼睛也开始发热,似乎已经开始湿润。


“就是,只不过东敖村的那个阿二太真不是个东西,即使你没拿他们家的烧鸡,他们也会为了点昧良心的钱,非说你拿了,小佚不愿意见你被指责,也是掏空口袋也要给他赔钱,萧佚还是很照顾你的。”


“还有小佚也很聪明的,他想上学,但又没钱上学,可是最终还是上了,你猜他怎么上的?”


雪姨喉咙有点沙哑的疑问:“他,他怎么上的?”


“他居然跑到学校外面的田野里,蹲坐在教室的窗户底下偷着学,而且还整整坚持了三年!连上课的课本、作业本都是收破烂的时候收回来,而且瞒过了所有的人,我们都不知道的。”


雪姨的头有点往下低垂,长发也有所滑下遮住了脸庞,泪水已悄然滑落,招娣和阿英没怎么在意,还是起劲地说着。


“可不是嘛,搞笑的是,杀猪大胖家的儿子小胖在教室里坐着学,效果还远不如蹲在田野上偷学的小佚,作业做不出来还让小佚辅导才做出来的。”


“我听我儿子说了,有一次小佚辅导的小胖做出了全年级也没几个人做出的难题,而且方法更加简单方便,把人家东城小学的校长都整好奇了,结果小胖把萧佚给供了出来,那校长一听说是从来没进过教室学习的小佚把这题给辅导出来的,就直接上你们家邀请萧佚免费去他们学校上学呢。”


雪姨辛酸中带着高兴的哽咽:“有这种事情?小佚也没和我提起的?”


“那可能还没来得及和你一一细说吧,不过小佚那时候也挣了点钱,不肯免费进人家教室学习占便宜,还非得把学费给交了才去的,骨气够足吧,一般人可不会这样做的。”


“最厉害的是,在去年的小学升初中考试里,萧佚竟然考了横州三区五县的第一名!学校都放了半天的鞭炮,祝贺小佚的横幅都挂了出来呢。”


雪姨低垂的脸抬起时,脸上的长发也往后滑,脸上却已经满是泪痕,擦了一把泪之后,惊喜地说:“真的?小佚什么都没有,什么条件都不如人家,他一个小孩这中间得吃多少的苦头,才能取得这些成绩啊,我却什么都帮不上他,还拖了他的后腿。”说着说着,两行热泪又是自眼角滑落。


招娣和阿英连忙安慰她:“没事的,平时小佚一向就比较坚强,再个平时我们街坊邻居能帮的都有帮。”


阿英也说:“别看你犯病,但一旦萧佚、小倩有什么事的,你比正常人还正常的呢?”


雪姨又是疑惑地问:“还能有这样的事?”


阿英:“那当然了,以前有一次萧佚给你买了一个挺贵,也挺好看的音乐盒,结果被一个小孩抢跑了,去要回来时却被人家误会是抢人家小孩的音乐盒,结果被几个人打了一顿,回到家时全身是血倒下了,我们还没来得及过去,就已经被你一把抱起,直接跑着去了老中医的诊所诊治了。”


“真的吗?”雪姨全身有点发抖着,也想起了家里桌面的那个音乐盒,没想到有这么个惨痛的故事。


招娣也说:“当然有了,那时候你还在犯病,但行动上却非常清醒,不但知道要抱小佚去求救,还能认得那些复杂的路,一点都没走错。”


阿英:“阿雪,你也不用太内疚的,虽然有些事你记不起,但即使你犯病了,也是很照顾着小佚和小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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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姨回来的时候,眼泪还是不时地掉落,心里也一直在想:“小佚和小倩这七年来,究竟受了多少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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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浙江省湖州市 2021-3-21 09:59: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莫名冤屈


雪姨恢复正常后,本来是打算像以前一样烤红薯卖的,但萧佚却不建议卖红薯,理由是以前卖红薯也没怎么赚钱的,还耗费很多时间在那里,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萧佚没说。


那是有一晚上萧佚去帮忙收摊时,看到两个邻居因为人情买了雪姨的红薯,但在转了个弯后,直接把红薯都扔进了垃圾堆。


其中一个说:“林寡妇有时候疯疯癫癫,这小姑娘也又聋又哑的,她们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吃的好。”


另一个接着回答:“是的,就算不把人吃疯、吃聋、吃哑,万一吃出其他问题也是不妥的。”


前者又说:“嗯,她们不容易,我们同情买点她们的东西照顾一下就好了,吃嘛,就算了。”


后者:“不错的,反正这点红薯也花不了几个钱,就当是帮她们一把。”


萧佚突然间明白,其实雪姨的红薯在很不好卖的情况下,还能卖出去的几个,原来是这些街坊邻居的“好心照顾”而已,没他们的好心光顾,估计就根本卖不出去,从某个角度来看,这些邻居只是在消费同情,与红薯无关。


萧佚还是觉得要感谢这些善良的邻居,尽管人家扔掉了没有吃,但人家终究真金白银的出了钱来支持雪姨的烤红薯生意,也给了雪姨一整天的希望和盼头,这是要感恩她们的。但雪姨和小倩这么一直的出售“同情”,让这些好不容易加工做出来的成果,在下一个转弯处就直接被扔到垃圾堆,也是一种莫名的感伤,浪费粮食不说,也赚不到什么钱,又何必呢?


所以萧佚建议雪姨先在家熟悉一下各种废品,到时候再去捡废品、收废品,可能更加合适一点,雪姨也觉在理,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也开始收捡垃圾的。


由于雪姨的好转,一家子的生活水平虽然没有得到很大的提升,但也算是舒心惬意。


萧佚学习也特别的刻苦,白天除了上课、写当天作业,下课之后都会主动地给雪姨帮忙,晚上先给小胖、小伟辅导功课赚取外快,然后才开始温习当天的功课以及预习第二天的课程,接着就会进行超前课程的学习,以及相关习题完成。


一直以来,萧佚自学的进度都是远远超过老师的讲课进程,尽管现在还是初一,但事实上萧佚已经自学到了初二年纪的课程,因而在学习上会比同年级的同学多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优势,正如让初二的学生去听出初一的课程一样,显得相对的轻松和简单,尽管如此,萧佚房间的灯每晚12点前,都是一直亮着,做各种各样的试题。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了,萧佚再次毫无悬念的高居年级榜首,比第二名还多了19分,这已经是开学后的第三次考试了,每次都是萧佚获得了第一名,并且都比第二名的蓝虎多出十几分,似乎萧佚的榜首位置已经稳定下来,其他人都难以撼动。


这天,上完体育课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教室,忽然间班长高声地问了一下:“哪位同学有看见我的钢笔吗,蓝色的?”


李舒舒笑着说:“班长你是上体育课时弄丢的钢笔吗?要是这样可不好找的。”


班长:“那倒不是,我的钢笔是一直放在桌子上面的,刚才有哪位同学拿来用了吗?要是拿了请还给我,我要用了。”


蓝虎:“班长你的钢笔都有好几支的,怎么不见了一支就这么紧张的?”


班长:“你们不知道,这支笔是我姨妈特意从京城买回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价格也挺贵的。”


蓝虎:“既然这么珍贵,你也不保管好,还随手放桌上的,也真是的。”


班长:“没事的,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舒舒还是笑嘻嘻地说:“那现在呢?找不着了,急了吧?”


班长:“我再找找看。”还是不以为意的继续在桌子里外翻找着,但始终都找不到,然后还真有点急的再次提高声音问:“哪位同学有看见我的蓝色钢笔吗?”


同学们都下意识的各自看看自己的桌子周边,但都没人反馈有看到的,班长这次算是真的有点急了,心情也一下子从上完体育课畅快淋漓一下子变得焦虑起来。


班长也皱起了眉头,问:“上完体育课后你们最先走进教室的?”


坐在中间位置的赵其舰说:“班长,是我最先进入教室,然后是我同桌李博召,我们是一前一后进来的。”


班长:“你们进来之前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吗?”


赵其舰和李博召都摇了摇头,都说没发现什么异常。


班长又问:“再问一下,你们谁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李舒舒:“是萧佚,我走出去上体育课的时候就他一个人。”


这时大家都把眼光看向了萧佚,不过眼神都有点奇怪,萧佚的学习成绩好是好,但他的名声不好,不管是在东城小学,还是在外面街上,都是有名的“小偷”,尽管这半个学期来,大家都相安无事,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再偷,以致此时大家看他的眼神都非常的复杂。


萧佚也很无奈,只能顶着这些冷眼,也很坦然地说:“我的确是最后一个出去的,但我也的确实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班长也很恼火,打量了一下赵其舰和李博召,又看了看萧佚:“那你们说说看,我的笔怎么就不见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萧佚说着就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说,“但你们可以先到我的座位搜搜看,搜身也可以,我没意见。”


赵其舰和李博召见萧佚这么坦诚的,也跟着离开了各自的座位:“也可以到我的座位看看,搜身也可以。”


班长虽然有点焦急,但是这种贸然搜查同学座位、搜身的事,还是有点顾忌的,毕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拿的,也很有可能是外班的人进来拿,或者上体育课期间谁回到教室拿,都是有可能的,万一搜了还找不到怎么办?


在班长还在犹豫的时候,同学彭大海自告奋勇地说:“既然这三位同学这么坦诚的,我来看看,要是没有的话,也就当着同学们的面还三位同学一个清白。”


大家都表示赞同,班长也就没再说什么。


彭大海就近先从赵其舰和李博召的位置开始检查,桌子内外也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为了自证清白,赵其舰和李博召也把手臂平升起来,也让彭大海一一搜了一下身,的确没有。


彭大海走近萧佚时,萧佚也主动把手臂升了起来,也让彭大海搜了一下身,没有发现之后,再退后几步,让彭大海进去检查座位。


彭大海先是翻看了书桌上的课本和习题,没有发现之后,继续查看书桌里面,彭大海本来也就是笑眯眯的做这个事的,在他看来,这三位同学都这么主动坦诚,应该不会拿班长钢笔的,也就做了这个提议。


彭大海见萧佚书桌里面的书挺多的,就把一部分先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忽然他的笑容一下僵硬了,在围观同学的好奇之下,他把放到抽屉检查的手伸了出来,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往桌面上“啪”的一放,声音虽轻,但十分的刺耳,大家都惊呆:这赫然是一支蓝色的钢笔!


整个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班长带着复杂的眼神一边看着萧佚,一边走了过来,拿起了桌面的那支蓝色钢笔,仔细地观察了起来,再三确认后,说:“这就是我不见的那一支钢笔,上面还有我贴的小标签。”


彭大海轻轻拍了拍萧佚的肩膀,然后摇着头无声的站到了一边。


教室再次轰动起来:


“嘿,还真没想到萧佚是这样的人,以前有人说他是小偷我还不信,这一次人赃俱获的,不由得我不信了。”


“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那萧佚连窝边草都吃的,以后真要防着他一点。”


“小时候不懂事偷偷就算了,都读了那么多书上初中了怎么还偷,难道还真偷盗成性了?”


“你们难道还不知道狗是改不了吃屎的吗?”


“就是,一天做贼,终身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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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佚也一时间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班上的同学都在议论纷纷,各种声音刺耳而入,他的同桌也是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萧佚,坐前面那个经常请教他问题的漂亮女生郭芊玥 ,也是睁大眼睛一脸似怨还怒地看着他。


就在同学们议论纷纷之际,班主任也进入了教室,见班长和萧佚对站着,其他学生也是交头接耳的一阵躁动,便过来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班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班主任也皱起了眉头,说:“你们两个先跟我出来一下。”说完就往教室外面走,同时也对着有点乱哄哄的教室喊了一下话:“大家请保持安静,不要喧哗。”


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班主任也是一脸疑惑地问着萧佚:“萧佚,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佚也是很不解地说着:“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体育课前,我的确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当时教室也没有其他人,回来后,班长的笔就不见,还跑到我的抽屉里面了。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班主任在萧佚说话的时候,一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察觉秋毫异常,但萧佚说得也是很坦然,虽然也是有疑惑之意,却无半点撒谎的神色,便沉声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没拿班长的笔?”


萧佚确定加肯定的摇头:“绝对没拿,要真是我偷了,我也会把它藏到外面等下课了再拿走,肯定不会放在抽屉里,更加不会主动提出让人检查我的抽屉这么傻的。”


“是的,是萧佚先主动提出来检查他的抽屉和搜身的。”班长也很困惑,一开始认为是“人赃俱获”,但现在想来也是矛盾重重,很难说得通,“难道有谁故意先把我的笔藏到萧佚的抽屉里,等下课没人注意了再拿走?”


班主任和班长对了一下眼神,似乎也有这种可能,只要萧佚说的都是真话,这样也是说得通的。


班主任就对萧佚说:“你先进教室吧,我和班长再谈谈。”随后萧佚点了点头就进入了教室,教室内的同学纷纷以各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萧佚。


班主任:“平时萧佚在班里表现怎么样?最近有和人闹矛盾什么的吗?”


班长:“这个没见有,也没听说过有,萧佚平时比较低调,对人也比较诚恳、踏实,对谁都是好声好气的,即使别人说他坏话,他也从不反驳,和别人聊天玩耍的时候都很少,更不要说和别人闹矛盾了。”


班主任有点奇怪了:“别人说他坏话?都说些什么坏话?”


班长:“说他以前在东城小学就是有名的小偷,班里只要不见了东西都会第一个找他,还说他在外面街上时,也会偷人家的东西,还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过。”


班主任:“那开学以来,有听说过他有偷过班里的东西吗?”


班长想了一下,肯定地说:“这倒没有的。”


班主任:“你觉得这次真的是萧佚偷了你的笔吗?”


班长也是很迷惑:“从常理来讲,不像是萧佚拿的,不然我们在他的抽屉里绝对找不着这支笔,就像他说的,萧佚完全可以藏在校园某个地方,下课后再拿的。但是为什么这笔会出现在他抽屉了,我也想不明白。”


班主任点了点头,拍了拍班长的肩膀:“好的,我知道了,你也先回去吧。”       


萧佚回到座位上,也是木然地坐着,同桌马盛澜低声地问:“萧佚,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拿了班长的笔吧?”


萧佚也是哀然地回答着:“没有,我没拿过他的笔。”


前面的郭芊玥 也回过了头,清秀的脸上怒气未消:“你没拿,那笔怎么会在你的抽屉了,都被人赃俱获了!还说没拿?”


萧佚一时还是无语,他也是想不明白,但前面的一双怒睁的眼睛却还是一直的瞪着他,似乎他不说话,她就会一直狠狠地瞪着他似的,只好说:“我要是真的想要拿班长的钢笔,我就会先藏到外面的校园里,何必放在抽屉还主动让人来搜个人赃俱获的?”


马盛澜一听也是点了点头:“这话说得也是,我也觉得你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郭芊玥白了马盛澜一眼:“你才认识他多久,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的!”


马盛澜挠了挠头:“这个凭直觉嘛,还有这事本身情理上就说不通,至少我没见过有小偷主动要求别人来搜查抓个人赃俱获的。”


“噗哧”的一声,前面的郭芊玥虎起的一张怒脸顷刻间烟消云散,又如同春阳融雪般绽开了明媚的笑容:“这说的也是。”


萧佚也是在思索着,班长的笔怎么会放在自己的抽屉里。


可以肯定,班长的笔肯定是自己离开教室之后,赵其舰和李博召回来之前,被人拿到自己的抽屉里的,这人应该是自己班里的人,不然拿走了就拿走了,不会让它还留在教室里,估计也是班长身边的人,不然也不知道班长有这么一支贵重的钢笔,起码自己事前就不知道班长有这笔。


是偷笔的人先放这里,等放学没人了再拿走?是有这种可能,但偷笔的人既然有时间把笔拿了放自己的抽屉里,也完全有时间把笔拿到外面去的藏起来的,放学了再拿走,那也更加安全,完全没必要放在到自己的抽屉里。


还是故意的栽赃给自己,让班长找自己的麻烦?问题是自己开学以来,没得罪过谁,新同学也都没完全熟悉,话都不怎么说过的也有不少,也应不会得罪他们,是之前东城小学的老同学?但罗郡裕他们最多也就嘲笑自己,陷害自己的事情应该不至于。


究竟是谁呢?萧佚看着坐在班长周围的那些同学,还真没几个说过话,有过来往的,说话多一点的也就学习委员蓝虎,但蓝虎这人接触下来,也是个比较友善、很好相处的人,也没见过他跟谁红过脸,不太可能和自己过不去,那还有谁?


尽管班主任和班长对此事做了冷处理,但年级排名第一的萧佚偷盗班长钢笔的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下子是在初中部传得尽人皆知,甚至高中部都有知晓,以致学校领导都直接关注了此事,但此事的确比较蹊跷,也很难查清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最后也只能做好学生的安抚工作,不了了之。


此事之后,萧佚成为了学校的名人,不管是在教室里,还是在校园里,都有人认识他,甚至也会指指点点,但萧佚都不在乎,不是“不想在乎”的不在乎,而是“想在乎也没法在乎”的不在乎,他已经深深的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有几个人理解他的,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好了。除了身边的同桌马盛澜、前桌的郭芊钥,以及班长等少数几个人会有交流,其余的同学基本就更少交流了。


经历过了东城小学的孤立,已经产生抗体的萧佚再经历一中的孤立,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压力,让萧佚感到高兴的是,身边还是有马盛澜、郭芊钥,还有班长三位同学的理解,这种状况比在东城小学时,一个人都没有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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