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里曾经常见的禾鸡, 如今却难觅踪影

楚凤鳴 · 发表于中国 2021-5-4 09:33:55

稻田里曾经常见的禾鸡, 如今却难觅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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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6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老家湘南农村，每当水稻田里禾苗长至一尺多高的时候，就会听到“咕嘟，咕嘟”的鸟叫声，但很难见到它的影子。村民们称水稻为禾，为此这种鸟由于其生活在禾田里，也就被村民们称为“禾鸡”。别看禾鸡的名字里面有鸡，就以为它是鸡了，其实禾鸡是一种鸟类。

禾鸡的学名叫“秧鸡”。它的脚爪和鸡爪差不多，个头比成年鸡小，一般只有一斤多。它的外观有点像麻雀，但比麻雀大。外观上也很像鸡，但又没有鸡那么大，而且它能飞，也能在浅水中游。它的羽毛一般是暗灰褐色，麻色，部分种类有横纹，羽毛很漂亮。

我懂事的时候，也即十来岁时，为了挣工分，帮助父母减轻负担，星期天和节假日经常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有几次随生产队的社员们去水稻田里除草，都看到过禾鸡这种动物，但不知道怎样称呼它。农忙假的一天，我随父亲一道，给生产队疏通引水渠，在水稻田里又见到了这种动物。我问父亲这是什么动物，是鸟还是鸡？父亲告诉我，它是禾鸡，是一种鸟。它一般生长在草木茂盛的池塘边、小溪边，会到附近的水稻田里觅食。主要以害虫为食，会吃小鱼、蚯蚓、昆虫、蚂蟥、植物嫩芽等，不过很少吃水稻秧苗，是水稻田里的益鸟。

禾鸡警觉性很高，人还没到它旁边，它就跑的飞快，往往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声身。它们都是独自在水中找吃的，并且看到人的时候，就会跑，而且跑起来非常可爱，因为飞不了多远，两条纤细的腿就快速的奔跑。有一次，我在自家菜地旁边的水稻田发现了两只禾鸡，我几乎屏住呼吸，悄悄地接近它们，当我的手快要抓其中的一只时，由于另一只手碰到了稻穗发出了响声，惊动了另外一只禾鸡，结果两只禾鸡都飞走了，禾鸡没抓着，还弄了一身泥浆。

湘南的夏天是酷热的。清晨，地面还有点舒适的凉爽感，麻雀、燕子会穿梭飞翔，发出一串串轻快的叫声。禾鸡也在此时出来觅食，可在白光照射了一阵后，凉爽消遁了，代之而来的是灼人的热气，禾鸡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见踪影。到中午，这热浪到了顶峰，地面是热的，甚至连空气也是热的，赤脚行走在路上，烫得脚板都发痛，身上的汗水更是下雨般的往外流。这种状况，一直要到天黑后，太阳下山了，才会渐渐地好转。禾鸡们很会避暑，大热天很难见得到它们，可在晚上凉爽的时候，又会出来活动，寻找食物。

“足蹬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小暑一过，水稻便到了成熟季，一撮撮粗壮的禾杆顽强地撑着饱满金黄的谷穗儿，稍有风来，乡间田野就都荡起金黄的稻浪。七月是抢收早稻、抢插晚稻的“双抢”时节，也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月份。学校放暑假，农村里的小孩大部分都会参加生产队“双抢”劳动。我也不例外。年小的我，任七月骄阳怎样狠毒，也总是随着大人们，在旷野里一身泥一身水的混着。要么割禾，要么插秧，十分辛苦。辛劳归辛劳，苦中也有乐。有趣的是，在收割水稻的时候，那金黄的稻穗中，我们经常会发现藏着一窝一窝的小蛋，那是我们称之为禾鸡蛋，他的蛋很小像鹌鹑蛋，有些蛋是麻色的。也可能发现一、二只甲鱼或乌龟，常令我惊喜不已。这些禾鸡蛋，一般在收割早稻的时候能见到，晚稻很少见到，禾鸡最活跃的时候一般在5~10月份，其他月份比较难看到。

一个秋日的早晨，朝霞熠熠，暖暖的秋阳霎时消融了涂抹在满山遍野的秋霜，我们几个小伙伴相约去捉禾鸡。收割后的稻田比较凌乱，有的地方还堆着一些稻草，几只禾鸡在稻草里啄着谷子，十几只蛤蟆此起彼伏地在稻草边跳跃着。这下看我们几个小伙伴是否有运气能捉住一、两只。大伙包围了稻草堆，快速扑向那几只禾鸡，机灵的禾鸡在我们的手还未触及它们时，就逃之夭夭了。同伴们垂头丧气地返回。

回来的路上，有一个小伙伴建议，我们过两天待天黑时再去抓一次。他的方案是在禾鸡经常活动的地方，先用稻草打个堆，然后零零星星的放上一些稻谷。引诱禾鸡来吃稻谷，这时候我们他并不急着去捉禾鸡，而是等上两、三天，这时候就会发现其实禾鸡已经把这堆稻草当做窝了，这时候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再去捉禾鸡，说不定能捉住。两天过后的一个夜晚，我们四个小伙伴相约来到了先前准备好了的稻田里，拿的拿网兜，拿的拿绳子，大家轻手轻脚地朝那个“禾鸡窝”走去。那个提建议的小伙伴用鱼网罩住了稻草堆出来的“禾鸡窝”，一个小伙伴打开手电筒，一看，果然有几只禾鸡，这时候的禾鸡成了瓮中之鳖，被我们一一抓住。数了数共有五只，分配时，四人每个人一只，多余的那只，大伙一致同意给那个出主意的小伙伴。

禾鸡抓回来之后，是杀了它当菜吃，拿去卖还是继续饲养？小伙伴们意见不统一，有的主张当菜吃，有的准备饲养，也有的准备拿到农贸市场上卖掉换钱。我将这只禾鸡继续饲养。把它关在一个纸箱里，纸箱旁边放上几块砖头压住，免得纸箱被禾鸡晃动倒下，给禾鸡逃跑。并在纸箱的侧钻个小洞，让禾鸡通气。饲料是家里的稻谷，养了十多天，一切正常，我放松了对禾鸡的防范，结果有一次我打开纸箱盖，准备清理纸箱里的粪便时，禾鸡趁机逃跑了，我去追捕，这小精灵一会儿飞一会儿跑，我哪里是它的对手，当追到田野边时，它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禾鸡，少儿时常见的田间动物，现在是越来越难看到它的身影了。我分析了一下原因，主要是现在水稻田广泛使用化肥农药，禾鸡能够捕食的虫子少了，食物链断了，禾鸡也就少了。加上禾鸡很难人工饲养繁殖，所以数量急剧减少。为此，禾鸡也就成了保护动物。

来源丨红网论坛网友@安仁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