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第二师范学院三下乡：希望，刺破黑暗的光

魏连殳

本网讯（通讯员 范博）七月二十四日上午，狂风携暴雨席卷了整个襄阳，原定在上午出发拜访抗战老兵杨解华老人的计划出于安全考量暂时取消，下午，雨过天晴，硒行志愿服务队通过会议商量决定重启该计划，就这样，代表队伍的我与另外三位志愿者乘上了前往南漳县薛坪镇的车。

“杨奶奶今年已高寿九十二了，一位步入耄耋的抗战英雄会是什么样的呢？”为了获得最原始的第一印象，我并没有过多提前去了解杨解华奶奶的生平事迹。山路盘绕崎岖，随着车窗外景色由群山逐渐变成低矮的建筑物，我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薛坪镇。

  在当地人的帮助下，我们很快找到了杨奶奶的居所——一座普通平房第二层的朝南无窗帘单间，窗外青山奔腾，一条河在狂歌，葱郁的草木野蛮生长着，阳光冲进来，扑进我们的怀里——杨解华奶奶的背上，她打开门，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一位枯瘦的老人，但无声的笑让我呼吸为之缓慢，她站在阳光下，身后便是床，然而她没有坐，她伸手招呼我们坐。

“奶奶，他们是大学生，是来看你的呀！”随行的阿姨用高音量的方言向奶奶说明我们的来意。

“好，好，好呀。”杨奶奶笑着，我们也笑着，空气充满欣悦。

  我们赶紧上前请杨奶奶坐下来，接着便围坐在奶奶身边，杨奶奶仍笑着，九十二的高龄在她脸上劈出的沟壑在这笑容下模糊了，我不由得伸出手握住奶奶的手。

  接着是采访，然而杨奶奶似乎很亢奋，她向我们诉说起了曾经的日子——泥土、山、兵、火、血肉、荣耀、情感、黑暗以及绝望里钻出来的希望，于是我们没有提问，默契地聆听老人的诉说。

  一个传奇，活着的传奇，甚至于神奇。杨奶奶自小随军长大，在那段战火岁月里，她凭着自己的努力和聪颖英勇，在成年之前便屡立战功，自豪，随着故事的叙述洋溢在奶奶的脸上，我们则是肃然起敬。


然而，就是这样传奇的杨奶奶，在回忆溪流漫溯时突然停住，沉默了，老人的双眼蒙上了泪水，在叙述过程中，奶奶不止一次哽咽，而这次却给我极深刻的印象。

  杨奶奶在掩护战友撤退时被敌人击中左脚踝，她无法随军撤离了，于是被迫留在了当地村里以待大部队来日的接应，然而敌人如同阴鬼肆虐，疯狂地搜捕着新四军伤员，因此奶奶被村民转移到了一个名叫“百丈崖”的深洞里。

“什么也看不见... ...”杨奶奶哭了，她哽咽地看着我们，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好久好久，我什么也看不见，好黑，好黑啊... ...”

  粘稠的黑暗、跗骨的阴寒、溃烂的伤口以及无尽的等待……实在心酸。七十五年！七十五年前的噩梦至今谈起仍不住悲伤。

  泪水只存在那漫长的一瞬间，接着杨奶奶就继续说起了重见天日的故事，那是希望发芽。

  七十五年前的黑暗如何熬过，是希望，看着眼前的老人，或者，英雄，我想如果是我在那幽闭寒冷的环境里会如何表现？恐怕会任由冷气穿透我的身体，萎靡精神，最终走向灭亡吧？可我为什么要任由死亡之花在身上绽开？是绝望吗？

但是在苦难中等待，除了绝望的侵蚀，不还有着希望照耀吗？对未来的向往，对自身价值的肯定，对未完成事务的执着，对责任的担当，都是活下去的动力。

  对于杨奶奶来说，我想没有如此复杂的总结，刺破黑暗的理由就是“一定要接着活下去”！这是战士的骄傲。

我不敢，也不愿再给予眼前老人更多的赞美了，我不敢赞美，因为我知道荣耀的背后是难言的心酸，我不愿赞美，因为言语对于这位听力下降的耄耋老人来说失去了力量，我不敢、我不愿……但我眼中却尽是她，于是我握紧了杨奶奶的手。

  回到完全小学时夜晚已经被月色浸透，我独自走在操场上，在寂寥中，抬头望月，见一团浮云吞掉了月光，我焦急起来，浮云快快走开！

七月二十四日完全小学夜空的明月

夜空失去月华，黑暗重降，我迷茫起来——未来，未来，能慢点来吗，可以不来吗？没有指引，我该何去何从呢？良久……我喉咙里钻出了一丝冷笑，眯着眼看着那黑云，月毕竟还在！星星也在闪耀！若无星月，便造出个灯火通明，若无人成炬火，我自当奔赴成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