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文学剧本《铁血板凳拳》(7)

泗平

恩施土家族非物质文化遗产题材

电影文学剧本

  铁血板凳拳(7)

策划/编剧  泗平

69.陈家木屋  内 日

  陈德庚、杨松柏、陈再瑶、杨采莲等在大堂里喝茶议事，徒弟小强冒雨匆匆进门：师傅，快，让杨师傅他们躲起来，县衙那个桑捕头又来了。

  陈德庚：多少人？

  小强：一人单骑。

  陈德庚思量：一人单骑？…这大雨天的，他这是有事来的。

  小强：都快到门口了。

  陈再瑶和采莲急忙起身，杨松柏沉着地：别急，咸丰县令徐培增口碑不错，他手下捕头独自来冒雨来陈家木屋，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通报。

  陈再瑶：杨叔，您和采莲还是避避吧！

  陈德庚：也好，三弟，你腿伤未愈，让莲儿扶你到后房歇息片刻吧！

  杨松柏刚站起身，就看见门外马停人下鞍，桑虎牵马站在雨帘里大声喊叫：干爹，桑虎有要事来报。

  陈德庚迎出门：哟哟，桑虎哇，这大雨天的，你这是…

  桑虎：干爹，这大雨天，您先让我进门说话吧。

  陈德庚：对对对，再瑶，帮你虎哥牵马上槽。

  陈再瑶打雨伞出门接过马缰：虎哥屋里请！

  桑虎一身水淋地上了走廊，接过再瑶妈递过的毛巾，擦干脸一抬头，看见采莲扶着杨松柏一拐一拐地往后院去的背影，惊讶地再擦眼后望去，杨氏叔侄已无影迹了。

  陈德庚：再瑶娘，拿我的衣服到客房，让桑虎先换了衣服…

  桑虎：不急不急，干爹，要不先来碗老酒我暖暖身，我有要紧的事跟您谈。

  陈德庚：要紧的事？

  桑虎严肃地点头，小声道：虽然我不知这事跟陈家木屋有无干系，但至少跟您结拜兄弟杨松山杨家有牵连。

  陈德庚：你是说…

  桑虎认真地：闹不好，与之相关的几万人头就要落地呀！

  陈德庚心里一颤，手势制止桑虎再言，拉他进了后院客厅，从酒柜上拿坛老酒给桑虎；

  桑虎扯天坛盖，大口喝酒后，小声道：干爹，温朝钟您听说过吧？

  陈德庚点头：官府揖捕他的布告到处都是。

  桑虎：对，您兄弟杨松山的女儿杨采莲跟他弟弟杨松柏也都上了布告。

  陈德庚：是啊，他们都可能逃到外地去了…

  桑虎：不，他们没走远。十天前，杨家叔侄还潜入王家大院杀了王炽昌老婆，砍了王炽昌一只手。

  陈德庚：听说了，好像他们叔侄最后被护院乡丁围困了，幸得一侠士出手相救才脱身。

  桑虎：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温党，联络了川鄂边区毗邻县区八万余众，组成铁血英雄会，要发动暴动攻打黔江。

  陈德庚大惊：有这事？

  桑虎：今日晌午，大路坝乡绅温百川，也就是温朝钟的小叔，到黔江和咸丰衙门密报了铁血英雄会年关暴动的详细计划…

  陈德庚：桑虎，你什么意思啊，这事跟我陈家木屋有何相干？

  桑虎拿出手抄的温百川密函交给陈德庚：干爹，实不相瞒，王炽昌的表弟钱大丁害死我小妹。那天夜里我潜入王家大院要为妹妹报仇雪恨，碰巧赶上杨家叔侄在王家寻仇，是我出手替他们解围的。今日我冒雨来找您，望您把消息传给杨家叔侄，让铁血英雄会做好应变。

  陈再瑶和杨采莲搀扶着杨松柏推门进来，杨松柏拱手：义士，杨松柏感谢你救命之恩！

  桑虎兴奋回礼：杨师傅言重，太好了，我这趟算是没白跑！

  陈德庚：好好好，英雄相见，肝胆相照，我要摆酒设宴，让再瑶认下义兄！

  桑虎：干爹，喝酒是小，暴动计划泄密事大，还是尽快通报温朝钟吧。

  杨松柏：桑虎你放心，我会派人快马报信！

  桑虎：你们铁血英雄会攻打黔江时别忘记通知我，我手下百八十个兄弟，都是我桑家铺的子弟兵，为我妹妹报仇，他们肯定拿命拼！

  陈再瑶：好，桑虎兄弟，就冲你这句话，冲你进门就喊我爹一声干爹，我认你兄弟！

  陈德庚：别说了桑虎冒雨跑马大半天，还空着肚子哩。快快，酒菜上桌。

  伙计端上一大锅腊猪腿炖土豆，放在红红碳火炉上，火锅里的热气沸腾着弥漫开去…

70.空镜，雨后山乡

  险峻的盘山路上，一匹快马风驰电掣…

71.巴盐古道   外 黄昏

  峡谷深渊，河流湍急，木桥飞渡；

  杨采莲策马奔驰…

72.大路坝·蛇盘溪   外 黄昏

  杨采莲牵马走进古老的土家山寨，一栋栋风格独特的吊脚楼；

  遇老汉问路，老汉热情带路；

  杨采莲牵马行至黄家大院前，扣响铜拉环；

  老乡绅开门，杨采莲问：老人家，这是黄玉山府上吗？

  老人：原先是，现在不是了。玉山变卖了全部家产，出门干大事去了。姑娘，你是…

  杨采莲：哦，我是黄家的远房亲戚，有急事来找玉山伯。

  老人：姑娘，你是来借钱的吧？

  采莲连连点头：对对，我是来借钱的。

  老人：你姓杨，是黔江城“火锅杨”店主杨松山的女儿，老夫没说错吧？

  杨采莲惊诧：老伯，您是…

  老人一笑：我是黄府的账房，先生变卖家产时，把我委托给了新东家。走，我带你去见他！

  老人关上门，领着采莲往后山走：玉山他们这一阵就藏在后山，他跟我有交待，说要是有个姑娘来找他借钱，就带过去见面。

  山路旁，溪流淙淙，灌木丛丛；

  夜幕里，老人领着采莲走过一大片凤尾竹丛，到了一栋亮着灯光的吊脚楼下；

  老人对着楼上喊：先生，先生。

  谈茂林推开遮窗（看见采莲）：呦，采莲来了，来来，快上来！

  老人从采莲手里在接过马缰：姑娘，我帮你把马牵进棚里喂些草料，你上去吧！

  采莲：多谢老伯！

73.吊脚楼  内 夜

  一有力的拳头打在台面上，桌上的物件都震动了；

  温朝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好，他要大义灭亲，我跟他学。克明，立马派人除奸！

  黄玉山摇头：事已至此，取一条性命意义不大，现在要紧的是挽狂澜于危急，马上修定暴动计划。

  王克明：对，既然已无秘密可言了，倒不如提前起义，打他个措手不及！

  谈茂林：可是，你想过没有，提前七个月举旗，兵员军需都准备不及，人太少风险太大呀！

  温朝钟表情凝重地起身，从板壁上取下两柄长剑：采莲，走，陪我练练剑去！

  采莲接过长剑，扫一眼众人；

  杨松柏起身，拎条长凳说：走，舒舒筋骨去。

  王克明、谈茂林也提刀在手，跟着温朝钟出门下楼。

74.蛇盘溪边  外 夜

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洒下清凉的光；一片凤尾竹丛环绕的高台空地上；

黄玉山边打拳练功边吟诗抒情，吼声贯耳(同期字幕）：

                       世界昏沉不计年（嘿）,

                       谁能逐鹿行千里（哈），

                       我欲屠尤下九渊（嘿）。

                       提起环球烘白地（哈），

                       掀翻沧海洗青天（嘿）。

                       拼将一著成孤注（哈），

                       免得情丝恨缕牵（嘿）。

    ——王克明和谈茂林单刀对双刀，你来我往，风生水起；

    ——温朝钟和杨采莲双剑同步，招式一致，钢柔有度，亦武亦蹈；

    ——杨松柏打出一套出神入化的板凳拳…

75.山乡大远景  外 黎明

  星月满天。弯弯的山路上，急促的马蹄声；

  一行五骑，匆匆而来；

  山谷岔路口，杨采莲拍马上前，勒缰回头：各位叔伯，采莲在此分道了！

  温朝钟：采莲，回到陈家木屋告诉陈掌门和再瑶，一是要迅速组织好运输力量，准备向黔江战场运送军需给养；二是无论前线发生什么样的变故，陈家木屋板凳拳都不得擅自参与行动，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我们的秘密基地。

  杨采莲：是。

  黄玉山：采莲，秘密基地除了陈家木屋内部人员外，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包括董兰廷父子。

  杨采莲：要是运送物质时缺少人力也不能让董家人插手吗？

  王克明：据可靠消息，董公子常到黔江城逛妓院，已经被孙常礼的人盯上了。

  杨采莲：好的，我记住了。

  谈茂林：采莲，回小水坪后，通知再瑶组织好运输力量，天黑就往凤池山运送枪支弹药。我安排人员在半路的走马村接应。

  杨采莲：嗯，那我先走了。驾！

  王克明：多好的姑娘，本该相夫教子了，却要跟着我们这些大男人一起经历血雨腥风！

  黄玉山：是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逼迫她面对生死啊。

  温朝钟：所以，我们更要不惜生命去推翻这昏暗无道的腐朽王朝！

  驾——。四匹快马向大山深处奔去…

76.陈家木屋·东厢房   内 日

  陈德庚、杨松柏、陈再瑶、杨采莲等在开会；

  杨松柏：从小水坪到走马村不过六十里路，咱们一百人三十匹骡马，一晚上人背马驼能走三趟货。

  陈德庚：今天已经是12月28日了，我估计举旗日不会超过五日。

  陈再瑶：也就说给我们运送军需的时间只有三四天时间？

  杨采莲：黔江王炽昌恐怕已经上奏酉阳州牧了，或许就三天。

  杨松柏：这正是我担心的，时不我待，等酉阳州县官兵汇流，至少是两三千人马。而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拉起一千人马都难啊。

  陈再瑶：按原定举旗时间，还得八个月。酉阳州牧肯定担心提前调兵会打草惊蛇，势必会稳在十天后悄悄向黔江外围调兵布防。而黔江府目前的有生力量应该不足三百，三五日内举旗是上策。

  陈德庚：有道理。那就杀三头猪，多备些酒菜，让大伙白天酒足饭饱好生养息，晚上行动。

77.空镜·静谧的山乡月夜

  猫头鹰的叫声；

  崎岖的山路上，长长的背篓队伍和马帮在悄然行进；

  黄狗“赛虎”在队伍前面跑跑停停，充当开路先锋；

  陈再瑶头裹黑巾，身背装满弹药、横绑五支长枪的大竹篓，阔步走在队伍前面；

  三十匹骡马驼着大竹篓在行进。杨松柏身背大刀，跟在马帮后面压阵…

78. 黔江彭水走马村   外 夜

  夜色里，山道旁边的“走马村”界石，“赛虎”凑近，叉开后脚对着界石撒泡尿；

  谈茂林等人等候在山脚石壁下；

  月光下，山谷那边传来动静；

  先是两只发绿光的眼睛，跟着是一阵狗吠；

  谈茂林：来了，准备接货。

  隔着枯水的河床，对面传来三声布谷的叫声；

  谈茂林回应两声，对面再应三声；

  谈茂林手臂一挥：快，迎上去。

  山脚下站起来百多人的队伍和马帮，快速迎上前；

  布满圆石的河床上，人换背篓马换驼篓；

  谈茂林把陈再瑶身上的背篓换到自己身上：够沉的，再瑶啊，你是想把铁血英雄会都扛到肩上啊？！

  陈再瑶取腰间酒壶咕了一口酒，递给谈茂林：多背一条枪，就多武装一名战士！

  谈茂林喝口酒：嗯，来劲。

  陈再瑶：下趟给你们带卤鸡宵夜！

  谈茂林：太好了，还是陈掌门心细！

  杨松柏过来：谈兄，抓紧时间吧，赶下趟呢。

  谈茂林：弟兄们，回程喽。下趟吃卤鸡夜宵。

  陈再瑶：一路小心！

  谈茂林挥挥手：快去快回！

  干涸的河床上，两支队伍分道扬镳。

  山道旁边的“走马村”界石，“赛虎”又凑近嗅嗅，一昂头，奔跑着追主人去了…

79.小水坪·陈家木屋  内 日

陈家木屋院内，采莲端出热腾腾的盆菜，大声喊道：开饭啦，开饭啦！

  木工房伙计们纷纷走出工房，取碗盛饭；

  再瑶妈站在厨房门口：采莲，叫再瑶起床吃饭。

  采莲应声：哎。刚要转身，看见董茑子抱着一双又新布鞋进门；

  董茑子朝采莲瞪一眼，头一昂脸一偏：姨妈，我给再瑶送新鞋来了！

  再瑶妈：哟，是茑子啊，看你，又给再瑶做双鞋！柜里都存五六双了，他都不舍得穿呢！

  陈再瑶从厢房里出来，站在廊檐下伸着懒腰打哈欠：茑子，把你做的鞋都给兴虎哥穿吧，我喜欢穿我妈做的鞋。

  董茑子：姨妈，您看他，老不领人情…

  再瑶妈：茑子，别理他，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来，跟姨妈吃饭去。

  董茑子朝采莲斜了一眼：哼。拉着再瑶妈的胳膊往后堂去了。

  采莲看一眼再瑶，低头沉默着往门外走去；

  陈再瑶返身进房拿件衣服，追出大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