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腊月的味道

楚凤鳴

散文｜腊月的味道

01-15 14:48:00
元旦一过，腊月的味道就愈来愈浓了。

只要气温适宜，一大早，不管你走进哪个菜市场，都可以看到忙着砍肉灌香肠的女主人，买鱼做酸鱼的老奶奶，买鸭子做板鸭的中年男人。只见卖鸡鸭鱼肉、灌香肠、烧猪头的小贩们忙得团团转，乐呵呵的！生意红火得连饭都顾不上扒几口。办年货的人们，带着鼓鼓的钱包，早已盘算好要采购的菜谱，笑眯眯的，尽情地挑选个够。不管是穷是富，还是大方小气，想到一年忙到头，为了孩子，为了父母，为了过一个幸福美满的团圆年，无论如何都要置办些必要的年货。

在儿时的记忆中，每年只要进入腊月十五，村里左邻右舍每天都有人杀猪宰羊。屠夫刀法很有讲究，一般都是一刀刺中要害，猪羊“嚎叫”几声很快就断气了，这样，就意味着来年顺风顺水、吉祥如意，主人就会喜上眉梢。杀猪宰羊的主人当天轮流请大家吃“刨汤肉”，几家子老老小小欢聚在一起打牙祭，喜气洋洋，非常热闹。

家家户户都要打糍粑，做红粑和蒿菜粑，往往需要几斗糯米，一般用来当早餐，一吃就是半年。打糍粑需要壮劳力，打得越久，粑粑就越糯越软，捏成的圆圆糍粑放在门板上，整整齐齐的，白白胖胖的，看着就想美美地咬一口。偶尔在火坑边放一个烤熟，或是用锅煎黄变软，然后包上一点油辣椒，足以温暖姐弟饥饿的味蕾。现在虽已进入中年，但儿时美美享受糍粑又糯又软的味道，仍然让我难以忘怀，回味无穷。

母亲常常要我到屋后山上采来白蒿菜，用来做蒿菜粑。蒿菜粑的馅，既有油炸拌大蒜，也有酸辣子拌肉丝，还有红豆粉等，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红粑粑没包馅，外红里白，别有一番味道。母亲总是说，过年都要吃红粑粑，寓意日子红红火火、吉祥如意。母亲还做水豆腐、炸豆腐，做甜酒，做面条，样样都很精致，味美无穷。

记忆最深的是母亲从滚烫的锅里，迅速地取出蒸面条的盘子，瞬间接下一张张热腾腾的面块递给我们姐弟四人，然后包上一些香喷喷的油辣椒，吃起来真是津津有味，至今仍然回味无穷。母亲用盘子忙着蒸和了大蒜末与红薯粉的面浆，一阵大火，几分钟后，均匀地铺在盘子里的面浆就成一块喷香的熟面饼了，厨房里不时散发着大蒜的清香味。我们几姐弟喜滋滋地填饱肚皮后，就切的切，晾的晾，一天下来，四间房子里到处都是竹竿挂着的绿色面条，足以让我们一大家子正月里早餐吃个够。

前些年，每到腊月，母亲就到大姐家的屋顶上，搭棚子熏腊肉，既帮弟弟熏，也帮我和两个姐姐熏，还帮邻居亲戚熏。抬头一眼望去，腊肉挂得整整齐齐，呈现一片诱人的橘黄色，既有猪肉，也有鸡鸭鱼肉，还有猪脚猪耳香肠和牛干巴。母亲像个熏肉专业户，每天早早地就去加柴烧火，一天早晚两次，有时满脸弄得都是灰，却乐此不疲。母亲向来只用干柴和桔子皮慢慢地熏腊肉，说这样熏出来的腊肉颜色才会呈现橘黄色，不会黑，好洗，又健康，味道也鲜美。

最近两年，在姐弟的劝说下，尽管母亲已不再为大家熏腊肉，需要吃什么就花钱直接买。但一到岁末年尾，我就会想起母亲精心熏腊肉的情景，更会撩起我对舌尖腊肉美味的甜蜜回忆。

母亲随弟弟搬进县城居住二十余年来，住的是商品房，我们姐弟就再也吃不到儿时腊月母亲亲手做的粑粑、面条、豆腐和甜酒了。但每逢寒冬腊月，看到路上烤糍粑、卖面条和豆腐的乡下老人，我就会触景生情，想起小时候，一大家子在腊月里热火朝天忙年货的美好情景，尤其想念心灵手巧的母亲做出来的种种美味佳肴。

媒体来源：红网

ぷ灵ふ狐ぞ

好想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