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16)
2021年的圣诞,武汉第七届诗歌节在飘着小雪的寒冷中开幕;2021年的圣诞,旧金山某小院的竹竿上晒着“李子捌”手工亲制的香肠、腊肉、酱肉;2021年的圣诞,《亚里士多德全集》第一卷我读到了第147页;2021年的圣诞,闺蜜在烤着火的暖暖房子里对我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那他也得喜欢我!
这么冷的天,东湖也该结冰了吧?十四年前的那个冬天很冷很冷,我从大学母校回家途中,车过东湖特意停下留影,回家后还在眷恋东湖美景。冬雪融化后的初春我去东湖磨山的梅园,拍了好多娇媚漂亮照片,其中一张就是身着桃红毛衫的我在东湖断桥边凝望爱情。那段时间,我非常迷茫困苦,总是心神不宁。频繁地奔波来往在东湖的路上,路过武汉大学时还会心生哀怨,这是自己期盼许久却终没能去深造的高校。
我对武汉的痴迷向往,就像对文学的执着样高烧不退。林徽因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老宅。或许,仅仅为的只是这座城。就像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也许她说的所有因素都是我对大武汉钟情的理由。那时候,我总会用胳膊撑着脸,望着天上的云朵和湖中的水波,好像那里面藏有自己流逝的青春和远去的少女情怀。我拼命的回忆,努力地模仿,甚至还有一丝想把它重抓回来的幻想。那时候的我已人到中年,容颜虽余留几分少女灵秀,但已没恋爱激情,现实又将我撞得头破血流,又困又累的我迫切渴望能在江城有一处容身之所。
写作者的神经总是那么敏感和悲悯。无论是车过还是步行,路过东湖边的那段时,我总会心思萌动,幻想突然从某扇窗户探出熟悉的脸庞,希望自己绵长的思念能悸动那颗深沉的心。在这座武汉最大的城中湖周边,有很多与我关系亲近的人:恩师、兄长、亲戚、朋友、同学、官员、媒体人。我窘迫之际,他们大义温暖我,尽力保护我。那段时间,我夜晚常常落户在东湖边,看着双湖桥上空升起的孔明灯,听着夏夜放鹰台传来的革命歌曲,和追自己的小男生在凌波门边吹风,与想占自己便宜的滑头们斗智斗勇。生活似浮华喧闹的戏台,我在人心的善恶间游走周旋,但心中最纯净安稳的地方却只留给那轮看不到也摸不着的东湖月亮。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圆月?当在深陷的纠结里悲戚,在无奈的渐远后成长,我再也不妄想重逢与惊喜,却深知只有优秀才足以托起自己明天的太阳。或许东湖也是我的生命驿站。当我能站在普林斯顿的小镇追寻文学大师,剑桥水波里的新娘早已不是徐志摩想象中的林徽因;当某天我漫步两河流域触摸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人类的远古与来路就近在眼前,而时空也凝聚成了我面前的一个点。也许那时,还会有十六年前故乡春天清晨那缕暖阳在我眼前晃过;也许那时,还会有2021年武汉圣诞的雪花落在我的心头;也许那时,江城磨山的梅花正在自己身边怒放;也许那时,东湖波底的那轮月亮仍是我不舍的陪伴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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