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白鹭回归

老之乐 · 发表于湖北省黄冈市 2024-3-28 17:36:05

白鹭回归（散文）
作者：王均德

很久很久没有看到白鹭了。当我在红安城南的干部学院后山上，看到很多白鹭时，着实惊喜了一回。
似马山山峦起伏，堆着翠，涌着绿。山脚下有一湾湾碧水。在这重峦叠翠中，栖息着数千只白鹭。晨晖夕照里，朗月稠星下，一只只、一对对、一群群白鹭，有的振翅于白云边，有的翱翔于蓝天里，有的嬉戏于枝叶间，有的徜徉于草地上，悠悠洒洒，惬意忘机。
白鹭属涉禽，据考证，有七百万年的历史。它常栖息和活动于河流、湖泊、水田和潮湿的森林里，主要食小的鱼类和浅水中的昆虫。它把窝凌乱地筑在树上、灌木丛或地面上，毫无半点讲究。
这小小的精灵所需不多，却最会择木而栖。
在小时候的记忆中，到处山清水秀，田园如画。青山边，小河畔，垄畈里，水田中，甚至在劳作的农人身旁，白鹭随处可见。“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山前白鹭飞，流水鲫鱼肥”，可都是极平常的画面。
那时，白鹭单独、成对或集成小群活动的情况都能见到，偶尔也有大群。白鹭飞行时，头往回收缩至肩背处，颈向下曲成袋状，两脚向后伸直，远远突出于短短的尾羽后面，两个宽大的翅膀缓慢地鼓动飞翔，动作从容不迫，十分优美。它通常漫步在河边或水田，它的长嘴、长颈和长腿对于捕食水中的动物显得非常方便。捕食的时候，它轻轻地涉水漫步，眼睛一刻不停地望着水里活动的小动物，然后突然地用长嘴向水中一啄，将食物准确地啄到嘴里。有时也常伫立于水边，典雅而高贵。不经意间，你会看到，蓝天点缀着白云，溪流傍依着小山，而白鹭曲颈对应的是修长的腿，流线型的身段配着的是雪白的羽毛，一切都是那么美妙。
日月轮换，斗转星移。
不知什么时候，机器震天的轰响，汽车随处的奔跑，钢筋水泥满地的疯长，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铜臭。腆着大肚子的人们不停地胡吃海喝，管它白道黑道，管它这款那款。吃了山珍要吃海味，吃了走兽还要吃飞禽。猛然间，人们会发现，天空不再湛蓝，大地不再翠绿，流水不再清亮，鸟儿变得那么稀少，麻雀尚不多见，白鹭更是无影无踪。
《列子》中有一个故事，说的是在那遥远的水边，有个很喜欢鸥鹭的人。他每天清晨都要来到水边，和鸥鹭一起游玩。鸥鹭成群结队地飞来，有时候竟有一百多只。父亲对他说，我听说鸥鹭都喜欢和你一起游玩，你乘机捉几只来，让我也玩玩。第二天，他又照旧来到水边，一心想捉几只，然而鸥鹭都只在高空飞舞盘旋，再不肯落下来了。
“人能忘机，鸟即不疑；人机一动，鸟即远离”。
世间万物，都有灵性。花开花落，鸟去鸟回，充满着禅机。当物欲横流、环境恶化时，富有灵性的白鹭常会不辞而别；而当天清气朗、万物相宜时，又会悄然飞回。影随境化，心随灵动。
伫立山前，凝视沉思。陋巢小食足能让白鹭乐天喜命。忘却机巧，自甘恬谈，与世无争。心不存贪欲，身不染杂色。白鹭的意趣，皆在一身洁白。而白鹭的回归，又不禁让人久久感叹于清风徐来。
人在红尘里，道在领悟中。若问世间事，但看白鹭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