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境里耕种 一 巨大的气流在机顶震荡,我的怯意控制不住的浸出,而且血压上涌的眩晕更添不适。这趟航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把我抛起,和远处的亲戚相牵------到上海是寻亲的吗?到江南是觅财的吗?是的,又不是,不是的原因还在于焦虑的故乡,故乡的焦虑燃烧着自己,在故乡不能涅槃重生,且会将暴躁的生命化为齑粉。 沪上的亲贵鼓励我,可以在物质上自我拯救,有心胸有能力拥有那些厚实的力量,那些萨特自卑于所有的思考与《词语》,不及一双皮靴的物质实用的哲学反省。而我怀疑着自问,我可以吗?无论可否也要去做,已到中年的自己,孜孜以求的诗意生活,以精神财富的同时,为何不能尝试在物质的领域去跋涉,况且,又怎能恐怖过那些精神的痛苦,尚可有一条退回的道路------以薪资养活自己,在投资失败的时候;况且,这样的跋涉,会唤起早岁那些物质匮乏时代对物质的珍惜;况且,这样的跋涉,将更加丰富自己的生活,一是工作,二是学习,三是创作,又闯入一个更新的领域,去看市场的汹涌波浪,去挑战,去迎接新的战斗,依靠年富力强,依靠人少有的自信,在新地和心壤上深耕埋种。 我在天空,用一架破旧的飞机划过一条弧线,无言的说,我签到了,从深圳到上海,从上海到纽约,从纽约到我的生命,在人生所涉及的领域,我不再被动的吃下青春时的一次投资,我将以新的姿态和勇气,一边品尝原有的果实,一边在心壤上埋下种子。 二 然而,是埋种还是自崛陷阱?我不会掉入陷阱,这个陷阱光明正大,铺满鲜花,不同于传说中的诡谲、矛盾、纠缠而狠毒。 我在一个奇异的梦里醒来,知道陷阱的宽度和深远。这个梦是情色的,我体内生命勃发的力量,是好多人不料的吧,我在这种勃起的幻觉和梦境里,自信的游动,满足却又向往着什么,有好多的欲望在微笑着,女人的身体一样晃动。我抑止着自己,狐狸一样在沟坎在崖头上徘徊。 我进入到另外一个梦里,我设置了进入这个梦境的闸门,不,不是闸门,是众人追逐的赛马场,期许自己可以获得别人少能获得的物质财富,新的投资,我在准备进入,而且已经操作。我要如何?我能如何?我匆匆和不同的人打着交道,想告诉内心里的自己,不是内心的自己------不,内心的自己告诉周围的我-----我要种植,我要萌芽,我要突破。 这样的梦境仍然只是一个陪衬,我的梦想并不灭亡,我要做到的位置和境界,只会因此而更进步更酷烈,不会流失,不是陷阱,相信自己只要没有再被酒精干扰,特别是被酒精征服,就能做好这一切,从现实到理想,从物质匮乏到我自己的旗帜挥动。 远处的大海有乌云低垂,但那云含满了不同的色彩,且因此华丽而不飘渺。而且所有波浪涌动的力量,展示着厚实的海蓝。这本来是我的梦,我却以为就是目前的境遇的征兆和信心,此其埋种不是一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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