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 北门校之31

一文

桥下　　北门校之31
　　
　　公路两边的榆钱一嘟噜一嘟噜的，厚厚肉肉的白片，包裹着挤压着一层层一串串，淡淡地绿窜满树，绿意是丝丝叠加起来的，由浅绿而浓绿，深绿渐渐地又淡化，丝丝缕缕地绿意似乎由叶片中抽出，仅仅留下白。绿白夹杂，春意满树，枝干上爬着上窜下跳的我们，伸手捉住枝条，扯着梢尖弯曲过来，一把一把的采摘着送进口中。
　　沿公路而行，过江西馆折而北行，到黄家滩南崖壁；也可由西关街上分水岭处，湖南馆旧址进叉道，穿过临河房屋，至黄家滩北河卵石滩。河水清幽，透明澄澈，水底石子历历如在目前，高岩壁下，却笼罩着一团绿意，恰如那榆钱，由滩头卵石处，一丝丝增加，最后形成一团碧，深不可测的一片围绕着高坎。据说，其下有洞，通四川。这一片是马家菜园子边缘，五队的中心了。很早以前，马家有人磨黄姜十斤成粉，撒于此潭，磨盘大的鳖，米多长的鱼，一条条翻滚着，如榆钱串样，纷纷扬扬地飘荡在水面，吃惊地马家人清醒过来时，那些东西早就钻进潭低，不见了。可能钻进那些通向四川的洞里吧？只是，这儿距离学校太远，我们很少上来，更多是去跃进桥。
　　出校门东行，沿北大街绕东门街过月弓池经地母庙，就到跃进桥头。桥下水流平静如砥，到得离桥墩稍远处，却乱石穿空，激浪飞溅，那是无数年来大水紧缩于此卡关，由开阔而狭窄，自平缓到高跃时的发泻么？竹林密布的清浅小溪，漫山遍野的山泉细流，收缩于一脉脉沟壑，在汉白公路两边形成沿途无数的水田莲花，再一一注入县治河。山乡原野的自由，空阔蓝天的梦想，沿路林草的芳香，依依炊烟的淳厚，让它们难以忍耐这些狭窄小河的局束吧？当这块略显高远的坎坝时，它们怒吼着，激愤着，呼叫着，奔涌而下。本来齐整的石块砌成的水坝，在无数次的冲激中，点点脱离，片片破裂，块块随急流飞入下流。这儿形成一个滩，一团绿意浓厚的如化不开的碧玉，深邃幽远荡漾着一片神秘难言的气势，这样的地方，才是我们应该来的吧。
　　水由冷冽而至清凉，阳光一丝丝增加着威力，让我们身上衣服不知不觉中离开双臂，裤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摊在腿边，眼前浪花飞，脚下岩石耸峙，身后呢，几位好事的女孩子，班上的女同学，叽叽喳喳地坐在靠近河岸的高石上，眼光时时巡视着这一片呢。不知在哪一天，男孩子与女生不再如过去那样，泾渭分明的两片天地了，互助小组是一个原因么？学校要求想到帮助共同提高是不是就让我们不再如敌我双方？还是说，在一次次交流讨论学习时，了解探索研究分析时，在惊奇平淡的转换中淡化了界限？而课桌上那分明抢眼的三八线，现在基本上不见了。双基手册，在新的学期中，过却了一年后的学校，除开我拥有一册外，只有老师才配置的资料，在同学分手中流转不定，相交交换学习也是一个原因吧？而高中部，马上要毕业的男生，一次次遨请着，让大家一块到这儿，到桥下看浪花赏奇石，才是根本原因？
　　女孩子的中心，是陈艳玲，细高如竹，清秀若水，温润似玉，一定是为这样的女子才创造出来的词咧。两三个高中部女子，六七个初二年女生，我们班的占了一大半，围绕她们身边不远，暗暗形成一个圈子，如同心圆，是高中部十几位男生，再远一些，是眼光盯着飞溅激流的我们；跃进桥上行人如流水，热烈的阳光直直照射下来，那些行人也三三两两步下桥头。
　　一位男生并拢双臂，如针刺入坎下水潭，溅起一圈水花来，我们寻找他的身影，他在很远的地方露出头，双手高高举起，招呼着，诱惑着，又一个男孩子跳下高台。惊呼声，叹息声，似乎从女孩子那远远传来，似有似无，若隐若现。于是，跳下水去的身影如下饺子样，争着抢着跃下高台，横飞斜跳，一个同学没把握好身子，直直平平的拍在水面，晕过去了。几位同学抬着拉着上岸时，腹面上一片红色，不会造成内伤么？他的内藏会不会移位翻转？一位女同学低声问。呻吟中，男孩子睁开眼睛，薄薄红润布上脸孔，如涂抹脂粉样急速洇开，没有事，踉踉跄跄地走开了。只是，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跳台边。
　　精疲力竭的男孩子穿上衣服，发丝上水珠晶莹闪亮，顾盼自雄地走向学校；兴致勃勃的女生们相拥而行，喁喁私语，是在诉说着哪位跳水的英姿么？
　　
　　
　　
　　
　　北门校之一　　入学
　　北门校之二　　典礼　
　　北门校之三　　寝室　
　　北门校之四　　同桌　
　　北门校之五　　弹壳
　　北门校之六　　竹人　
　　北门校之七　　电视　
　　北门校之八　　故事　
　　北门校之九　　北坡
　　北门校之十　　堰渠
　　北门校之11　　暑假
　　北门校之12　　校长　
　　北门校之13　　武林
　　北门校之14　　第一
　　北门校之15　　晨练　
　　北门校之16　　出走　
　　北门校之17　　双基
　　北门校之18　　跛足
　　北门校之19　　地主
　　北门校之20　　挤油
　　北门校之21　　社员
　　北门校之22　　飞帽
　　北门校之23　　蝴蝶
　　北门校之24　　脚印
　　北门校之25　　赛事　
　　北门校之26　　拳头　　
　　北门校之27　　借书
　　北门校之28　　链枪
　　北门校之29　　贼意　　
       北门校之30　　弹弓
　　北门校之31　　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