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北门校之33

一文

夜色　　北门校之33
　　
　　下晚自习铃声一响，曾忠平老师有可能就进教室了。说吧，你今天表现如何，从一组第一位开始，或者是第三组，他站在哪个小组前，就由那一组同学总结今天课堂表现，作业情况，课外活动，辅导同学等，或好或差的表现，得到前后同学的承认，就坐下，下一位同学接着说。违犯纪律的同学，无论是同学们指摘或自己承认，都是留下的对象了。没有课时，曾忠平教师往往悄悄地站在教室外，观察课堂时同学听讲情况，下课时作业表现的，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听说，别的班级也在学他这一手咧。
　　每次留下的，总有我。捣蛋调皮，不听讲课，作业未做，上课挨批，笔记差缺，你怎么不换一个理由呢？曾老师说，不要老是犯过去的错误，不要重复自己的曾经的失误，行不？《苦果》电影你里那句话，你还记得么？那是他要求我们抄写下来的，人生的路很漫长，最紧要处只有那几步，特别是年青的时候。曾老师两眼斜斜地瞅着我，苦口婆心的样子让我想起《苦菜花》里的老奶奶，还有哪首歌……苦菜花开满地黄，乌云当头遮太阳…可是，我就记不住这些，上课前牢牢实实的提醒过自己，要仔细听讲，课前要认真读一遍课本，下课后应该复习刚刚讲过的习题，只是，铃声一响起，上课时就不记得了，只想昨夜里安排好今天做的事，下课时第一个提步跑出教室，在操场里玩耍戏闹追逐逛打。
　　那一次陈艳玲也留下了，还有几位女生共同犯错误的。曾老师说得她们眼泪涟涟，几个家都住在西关街分水岭处的，只隔几步远。曾老师送她们回家时，我还得在教室里抄写课文，每犯一次错，抄写一篇课文，后来就是抄写曾老师指定的杂志报纸了。离开学校时，ZF大楼边路灯惨淡昏暗，一个细弱的身影站在下面，明明暗暗地撒下光亮映照出她清秀的面庞，苍白，瘦弱。我们早早地离开学校时，她往往站在路灯下看书，最后一个离开时，她也是如此。学校大门锁上后，那路灯也要熄灭了。那时身前是她，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不知是英语课文还是数学公式？
　　街道上几乎是黑暗的，只余几家灯光，断断续续地撒下来。幽灵一样的瘦弱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深处。货场，龙王庙，木板桥，流淌地河水清冷无声，远处的树影影绰绰模模糊糊一片，一片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河水变得透明，映照出天空一轮月光来。就在这时候，悠扬的歌声轻轻地传来，似乎很远很高的山巅，一个微弱的声音，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你用心听时，它却又消失了。这是收音机还是录音机呢？收音机是稀罕物，我家却有一台的，这时候没有播放音乐的波段呀，是录音机吧？县城内极少数才有昂贵物品呢？又是在播放什么歌曲呢？我跨下桥板，由龙王庙水井处梯子坎，走下河水，仔细听着声音的来源，好象是上方，桃园院上方传来的。河水很清凉，柔软地拂过我的腿，一丝丝凉意，一股股柔和，温和的包裹着我，那歌声，仍然在远处，但清晰了许多。河水紧靠西关街段很深，我挽起裤子，继续一步步向前走，水漫过膝盖，声音还在远处，更清晰了。但我却不能再往前走了，如果再走，河水会浸过我的裤子，湿淋淋地走回家，过一会儿路上时会很难受。
　　如果，你是那山风，我就是那炊烟。种在校园里，希望花开早。我从垅上走过，带来一片秋色。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歌，清新，自然，悠扬，美妙，把我带到一片辽远广阔的天空下，一个女子在低低述说自己的心事，又一个男子轻轻地应和着，妹子要过河，那个来背我吗。诉说声中，外婆的鼓湖湾，童年的操场秋千架上的蝴蝶，隔壁班上那个女孩子，幽幽飘荡过来，她的面目看不清楚，似乎是我认识的那一位，又似乎从来没见过的，瘦弱，纤细，苍白，走过身边时，歌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每次走过那座咖啡屋，总是慢下了脚步。
　　河水很凉，很静，月色又悄悄地躲藏在云层里，四周一片漆黑，影影绰绰地河边白杨树，溶入深深地夜色里。弱弱地流淌声，虫们低低地鸣叫，几声凄惨地鸟算是打击破静寂，继而又沉浸在寂寥里。那些歌曲一遍又一遍地回旋，总也让人听不厌烦，寂静地流淌着的河水，悠悠飘荡着的歌声，冷冷清清的桥板，伴随着我，站在河水的柔和水意里，温和拂过腿脚的感觉中。
　　似乎很久很久，又好象只过了一会儿，那歌声消失在一片明亮的月色下。回家躺在床上的我，很快就睡熟了，今夜无梦。
　　
　　
　　
　　北门校之一　　入学
　　北门校之二　　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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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门校之33　　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