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 北门校之62

一文

太湖　　北门校之62
　　
　　矮瘦个子走进教室，对我们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三一班的班主任了，带你们的数学课。他声音低哑深沉，有点暗，好象天气转变时的云层，压抑感扑面而来。张武成老师说，年年带初三年级的课，是学校相信他的能力，但仅仅凭借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把学生教好？得大家配合，同学们都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主要目标是什么，不能做什么，严禁的事一点边也不能沾的哟。张老师开始教我们唱《太湖》，美就美在太湖水，这一句歌词唱出，轻绵柔和地声音，湖字不念湖字，在张老师口中，吴字音吐出的，一个个字都与歌词上写的不一致。软软柔柔，甜甜糯糯的声音，打动了我们的心，他唱的歌，一点也不比谢丽斯王洁实差咧。那一丝阴沉压抑的感觉慢慢地消散开。
　　教室也搬家了，不再是大门洞上方那间教室，而是初三部，门洞东侧那排当街教室，临近水塔一楼那间。与县教委一墙之隔，出教室门就是水塔，抬头看到的是学校老师食堂，只是上厕所太远了。厕所在操场最南头，临近电影院墙，基本上算是把操场走过通，才能去的。第一件事，张老师又是调换座位，只是这次却不是男女生交替轮流了，也不是一三组二四组对换座位，而是按照成绩高低，学科搭配进行的。大多数是男生跟男生坐，女生跟女生座，极少数才是男生跟女生坐一位，那几乎是学习成绩太低，按老师的说法，是没有希望的部落群。
　　作业本似乎不够用，三天两头就得一本新的，大量的数学习题覆盖了我们的，几乎除了做题，我们没有别的时间了。那天刘琼低哼着昨晚上电视剧的歌曲时，我们才想起，《霍元甲》来了，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只是现在不是过去，你基本没有时间看电视的，也不可能从教室里偷偷跑出去，到武装部放映厅看，因为张老师整整无所事事的呆在教室外面。是的，张老师带几节数学课，就是班主任了，在他没课时，整整就在教室外转悠着，一下课，他就可能走进教室，拎起某个同学，两手指尖轻轻地捏着耳朵垂，这时候他不再是阴沉着脸，而是笑嘻嘻的，你好玩吧，你就把这个游戏玩到底吧。叠纸机的，就让你一直折叠着，拆开，折叠，再拆开，再折叠，那纸被折烂折破得不成样子了，你还得一直折叠下去。最惨地还是伸手拉前位身边同学的，那是影响别的同学正常学习，性质恶劣，如果承认得快，那就伸直手站在门外吧，一节课，如果死不承认错误，好，你总是不愿意学习么？这也是锻炼身体吧，就站在教室门口，伸直手臂，直到放学吧。如果是第一节课，那就是一早晨啦。
　　班主任的课堂上，他站在讲台时，我们规规矩矩地，双手背后听，两手按住作业本写，举手回答问题，跟小学一年级时没啥两样的。当他走下讲台，一步步转悠着来每一位同学的演练草稿时，身后总有一位同学的手，做怪动作。自中指起三指曲起，大姆指高举，食指前伸如同一支枪，双唇猛张，指尖正正对着他的。有一位同学轻巧地起身，跟在他后边，双手背后，一手捏着作业本，如同张老师手的课本，踱着方步，头微微低沉，两眼四处扫视，幽灵一样，我们忍住笑意，睁大双眼前面看看，后来看看。张老师皱皱眉，又朝几位成绩较好的同学看去，接过作业本，一页页翻阅，时而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同学们高兴地仰望着他，难题似乎不是难题，只是一堆符号与线条，图形与定律，在他的随意构架拆卸时，散落一地，由得我们去观察与揣摩了。双基手册，现在真得是人手一册，不再是全校仅仅我一个人拥有，上面的题目奇怪而深奥，不再是前些年有趣味有意思的题型，吸引着我诱惑着我，去钻研琢磨，欲罢不能欲舍不得。虽说次次考试，数学依然在年级内居第一名，可是我却常常败于这本双基手册上。班主任，如同宁力老师一样，在很多我们请教的老师口中，是极为厉害的解题高手，听说仅仅次于宁力的。我们深信这一点，因为无数次的难题，在他的几笔线段几条定律下，泥然四散轰然委地了。
　　张老师再次确认我们笑意，似乎不是因为解题或别的什么原因，于是猛回头，身后同学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把作业本递上去，向老师请教作业。我们再也忍不住笑。最终地结果，是这位同学在教室门口，整整站了一天，双手高高举着作业本，木偶戏一样，下课时，我们围绕着他指指点点。站立的同学很骄傲地直立着，听说这是第一个敢于正面针对最厉害的张老师的。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歌声从一位男同学嘴里低低地哼出，睁开眼吧，小心看，哪个愿臣虏自认，几位同学跟着轻轻地哼唱着，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又是，外班几位同学连忙问，谁个那里有歌词啊，给我们一份吧，听歌时哪里分得清怪声怪腔的港调呢，没有记住一句词的。
　　刘琼有，你问刘琼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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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门校之二　　典礼　
　　北门校之三　　寝室　
　　北门校之四　　同桌　
　　北门校之五　　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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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门校之七　　电视　
　　北门校之八　　故事　
　　北门校之九　　北坡
　　北门校之十　　堰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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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门校之28　　链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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