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南方,回南天过后,我家阳台上的栀子花在蒙蒙细雨的浸润下,
悄然绽开了。盈盈的立在青翠欲滴的枝头,淡淡的幽香飘过,洁白
了我的视线,好想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嗅着它带给我的芬芳酣然
入梦,一直到、一直到没有梦的尽头。所以,晚上睡觉时也索性开
了窗户,让花香飘入梦里。
栀子花,我们故乡人都称过它“玉荷花”,也许是那盛开花瓣 像荷塘绽开的荷花,又也许是那洁白的花瓣光滑厚实像雕琢的玉。 总之,名字让人听得很舒服亲切,也很贴切。 记得小时候,我们村里的大人小孩都特别喜爱栀子花,我第一 次种的花苗是从同学兵兵家移植过来的,那个激动高兴的心情无法 形容,直到现在还深深的印在脑海。 那是一棵不大不小的树,我们把它种在我家后园。我就像一首歌 《兰花草》里看兰花草的小姑娘一样,也一日看三回,可是栀子花儿 却苞也无一个。 第二年的春天,枝叶繁茂起来,从最初嫩黄嫩黄的柔,然后慢慢 转绿,油亮油亮的,把灌木覆盖得像一把圆圆的绿伞。 有一天,我突然在万绿丛中发现几个饱满的花骨朵点缀其间,像 女孩子丰满的白皙的脸,边缘带着一圈绿,一缕嫩滴滴的娇羞。我恨 不得把新发现传播给每个人。几天里我静静等候它花开,盼望它把香 气飘满我的家,妈妈说:“栀子花大多在夜里盛开,喜欢沐浴露水”。 这更引起我无限的欣喜与期盼了。 几乎每天清晨,我都会不厌其烦的跑去看看花骨朵绽开了没有。 “开了,开啦!”我高兴地嚷道,那皎洁芳菲的花朵绽放在翠绿的枝头,宛如小家碧玉般清新隽永。当夏日的阳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它不但没有蔫,反而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芳香,真是漫香暗沁啊。热热的风儿掠过,满园子香,香得甜腻腻的让人心醉,香得让所有人驻足回眸,香得令我忍不住采撷几朵放置枕边,让整个家都弥漫甜甜的香。 栀子花似乎心有灵犀,看到我们的喜欢就更加疯长起来,一簇簇还没有开败,一团团又在开放,一茬接一茬。 那个夏天,不管是左邻右舍爱花的小孩子,还是叔叔,阿姨,婆婆、婶婶们,因喜欢我们家的花,常来串门,他们和奶奶、妈妈聊会天, 走时就带走一些栀子花。有时候还特地送来他们家刚刚做好的馒头, 还有那糯米酒(醪糟),还有烤熟的香喷喷的嫩玉米……邻里之间的 融洽、纯洁宛如这灵气、冰清玉洁的栀子花,所以,这让我更希望它 常开不败。 在我们家乡,栀子花的花季一般是从五月至六月,当花瓣枯萎变黄的时候,妈妈会小心翼翼的摘下它,洗干净,用线把花一朵朵穿起来,像一个花环,然后晒干,原来这可以入药,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呢,这又为邻舍隔壁提供了一剂良药,谁家有头痛脑热,口舌生疮,目赤等症,妈妈总会送些,叮嘱煲水喝。栀子花在那个年代传递着别样的邻里情感,成了我最美丽的回忆。 如今,我在南北两个阳台上种了大小四十三盆花,那儿成了我闲暇 时的乐园。而情有独钟的依然是-----栀子花。 有时,会看着花儿会情不自禁的吟诵起唐代诗人杜甫的诗句:“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 有时,也会哼唱何炅的《栀子花开》 栀子花开,流水飞快, 栀子花开呀开,开在我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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