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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的写作
——读中篇小说集《城里的月光》有感
利川 刘 平
暑假中,收到吴运辉老师赠送的一套专辑,共四本:两部散文集《棉花垭口纪事》、《乡村柔软我的心》,一部报告文学作品集《荆南走笔》,一部中篇小说集《城里的月光》。看完后,再看其县委书记所作的总序,才知道是一套丛书——《咸丰县作家文丛》。遗憾的是未能得到另外四位作家的专著,不过总序里的评价倒很适合吴运辉老师这套书:表现了本土作家对于家乡、对于生活、对于社会的不同方位的独特思考,最重要的成功之处在于作品中所呈现出的地域性、民族性、思想性、艺术性,反映了现实生活,颇具时代特点。
然而我看重的是中篇小说集《城里的月光》。
从小说《城里的月光》中不难看出,在当今先锋文学对传统写作法则的颠覆下,吴运辉老师无疑是一位偏执的挑战者,如此执拗地行走在现实生活中,其小说背景依然放在最熟悉的乡村、小镇、县城等地方,对“现代”不屑一顾,对“新潮”熟视无睹。我不知道吴运辉老师为什么总是把带有现代哲学意味的情绪和故事放在这些背景中去,是城里的月光、乡村的宁静更能映衬出生存的焦虑,还是吴运辉老师认为乡村更应该具有“逃亡”意识呢?所以《城里的月光》中的“天九”就这样逃跑了。
集子中的每一篇小说都写得简洁而纯粹。其作品似乎是两种经验的汇合地,一方面表现为朦胧的童年记忆,另一方面则是纯粹个人的城市经验,不同的经验作为变换的场景出现在每一篇作品里,比如《进了村拐个弯儿》和《白手帕》可归于“乡村画面”,《城里的月光》、《我是你的拉面》和《一直很安静》则可纳入“都市场景”,这个交叉小径,并不通向吴运辉老师虚构世界的“内部”,但它的确为其小说定出了方位。而《我是你的拉面》则像是这两条路径间可以移来移去的交点。
看完《我是你的拉面》,我突然想起林那北的《寻找妻子苦菜花》,两篇有异曲同工之妙。林那北说,她的小说人物基本上都不是生活中的真人真事,而是平时积累下来的人物形象、感受,写作时将他们发掘出来,他们的职业、境遇、存在等经过想象、描绘而出现在小说里。林那北说的其实就是虚构,运辉老师在《虚构的小说的真实》中写道:以《进了村拐个弯儿》为例,对于那所学校的描写,我是参照多年前去过的活龙坪乡的一所小学来描写的,而通往学校的那条机耕路也是参照搞“社教”时在杨洞青冈坝走过有那条机耕路来写的。还有一些其它的景物描写,总有一些真实的参照物。而人物也能在生活中找到某些人的影子,但绝对不是读者认定的某一个具体的人。人物的形象更多来自作者心目中量身定做的一个虚拟人物。
吴运辉老师善于虚构,是把握幻想逻辑的高手,如果不是虚构被确立为叙事的主体,写作仅限于书写或模仿现实的话,我很难想象吴运辉老师能写出《白手帕》这样的小说来,虽然很难说《白手帕》表达了某种明确的历史意义,但写人民公社时期,就要有真实的历史感,要有必要的虚构描写,时间构造必需非常精准,可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伴随着“真实性”的瓦解,出现了一幅幅当代主体的自画像。这得益于作者十多年的记者生涯,有机会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将各种各样的信息储存在脑子里,从而提供了大量间接的人生经验。有时候,某种感触在脑中生成,像滚雪球一样,它们可能越滚越大,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有了写作的冲动,就会借助某个故事、某些人物将它叙述出来。
尽管这些都是小人物,像作品里的“得福”和“秀云”、“天九”和“麦青”、“大坤”和“林月”等,吴运辉老师在写出日常生活的困窘,以及琐碎生活细节的同时,刻画出了他们的个性,在世俗权力中的摆布下,坚持梦想,与命运抗争,努力追求各自的幸福。吴运辉老师揭示了这样一个事实,生活就是一大堆琐碎的实际问题,在通往真善美的路上,每一个都在付出竭诚努力,体现了作者的人文关怀。
虽然我难以追溯运辉老师写作的来龙去脉,但我还是可以看出一以贯之的精神:坚持用平淡朴实的语言,对小人物或底层人物的生存境遇和生活态度进行刻画,其早期引人注目的小说《进了村拐个弯儿》足以表明那种底层生活的苦涩是如何构成他的叙事基础的。
这也许是吴运辉老师选择平淡简洁的理由,平淡中有一种只有经典的现实主义才有的力量,所以我将它称为“绝对的写作”。或许有读者认为吴运辉老师在平淡的叙述中,缺少一些起伏跌宕、暗流涌动的细节,不过想想每篇小说那匠心独具的结尾,也许会激起你内心的波澜。我想,真正的与时代与世纪相匹敌对峙的文学,总要经过时间的洗礼。因而,看完吴运辉老师的小说,已让我望而却步,或许应该像以前一样,停下手中的笔,回到宁静平淡的教学生活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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