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泉溪 于 2012-8-23 08:39 编辑
良知与责任的救赎 ——作家黄发清及其小说集《城市谎言》
泉 溪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某日，我在偏僻的故乡见某乡镇干部读文学杂志《芳草》。乘其入厕，揽手翻视，其篇名曰《乡村留守》。纸页卷黄，字间圈圈点点着阅读笔记。阅之精彩，这是我与黄发清的第一次相遇。第二次与黄发清的神遇是一个很有诗意的日子，黄昏的山野静静地落着雪，邮差送来我订阅的《中篇小说选刊》。罢饭，沏茶，拥炉阅读，直至夜阑。一篇叫《阳光普照》的小说中的乡村语境正与我所置身的语境同，作家思考的那些问题也正与我纠结于心的问题同。邃感慨多多。急查作者，题下“黄发清”三字跳入眼帘。数年后，我在荆城街头巷尾和文学圈常听人说起黄发清有篇叫《城市谎言》的小说，讲述关于一场火灾的故事。小说于官场有几份危险与诡异，于市井是几分快意与传奇，于文学者为几分惊喜与佩服。首发者《长江文艺》主编在某次文学讲座上说，签发前，许多人劝其慎重，担心政治风险。但小说发表后，全国17家杂志予以转载，引起中国文坛普遍关注。言语间，主编几分动情也几分骄傲。许多年后我读这篇小说时，几许的幽默、几许的大气，一幅生动的世俗图景，酣畅淋漓的感觉充溢臆间，感叹是一部上佳之作！时光一晃到了上世纪末，某日，我拜访张德宏先生，聊到当时荆门文坛的扛鼎之人与扛鼎之作，他打了个电话，在神仰其文近十年后便与黄发清相识了。初次相遇给我的感觉是其人不酸不迂，视其外，看不出多少书卷气，读其内倒能品出许多真性情。向晚，相与出门进餐。站街头等车时，他在挑担游走的一个妇人那买了几只莲蓬站在大街上边剥边吃。味觉是有记忆的，出生山野的我对此一点感觉也没有，而对生长于长湖边的黄发清却可能与莲蓬有太多的故事。他仍有一副永不遗失的乡村情怀。其后，与他一同参加过几次省里的笔会，他的中篇小说《雁过留声》发表，很快又被《中篇小说选刊》转载。再后来，他的《乡村留守》由著名编剧盛和煜改编成湖北现代花鼓戏《十二月等郎》。此剧风生水起，被誉为创新了传统戏曲，为中国戏剧找到一种新的发展可能。据说，那个冬夜，《十二月等郎》在长湖无边的落雪中，在苗子那盏大红灯笼中，在潮水般的国家级专家们的赞誉声中落下帷幕，一群好友与黄发清从剧场出来，直奔酒店。酒酣之际，将《乡村留守》的第一笔版权费三千元捐给贫困学生。不过这事民间流传着几个版本，我也不知哪真哪假，反正第二天报上登着一则新闻：作家黄发清为贫困生捐赠稿费三千元。 小说集《城市谎言》共收录小说十篇，关于城市的两篇，以《城市谎言》为代表；与乡村及农民关联的八篇，以《乡村留守》、《刘家洼野史》为代表，计30余万字。作者云：作家应该到老百姓中间去，寻找一些关于他们命运的故事，为至今仍在黑土地上耕耘的父母兄弟“寻找到那把命运的钥匙”。阅读中，我强烈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使命、责任、良知。在写作越来越多元化，一部分作家越来越探险于家族秘史、人性隐秘情感的写作时，黄发清却坚韧而朴拙地在自己关于小说意义与使命的构建中不断耕耘。因此，黄发清的小说毫无隐讳地愤怒与愉悦。在对命运的关注中，思考着现实中的那些现象，且以传统价值观为参照，进行着正义、善良、公平的判断，理直气壮地批判与赞美，有着火一般的挚热，血一般的赤诚。 黄发清的小说有着自己的艺术特点： 首先，这是一种与生活共进的写作。黄发清的小说都发生在当下，其语境与现实共同沿着一条轨道前行。比如，读《阳光普照》时，我就正处于小说人物相同的际遇中。一群乡镇干部引导农民前年种天麻，去年植桑树，今年又要栽意杨，但结果都是一场空，深陷怪圈。现实与小说构成互文。其二，不用曲笔，直抒胸臆。快意于正义的歌颂和罪恶的鞭挞，赞如彩霞，骂如荆棘。比如《城市谎言》中的秋市长、媒体人陈谓可谓气薄去天，而《乡村留守》中的旭贵则让人唾弃。他写百姓之事，供百姓之读。其三，充满着求索精神。客观世界是个矛盾体，充满着无奈。黄发清睁一双审视的目光关注着，并发出呐喊。比如在《城市漂泊》中，他以血淋淋的故事阐释着“资本的原始积累带有血腥性”这一事实，指出城市化进程中的中国农民——我们的父母兄妹所面临的际遇，他们以血、泪和肉体繁荣了城市，以自我的牺牲为下一代立足城市奠定下基础。 掩卷之际，小说中那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仍在眼前，他们是不死的精灵，他们的故事被黄发清的小说写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历史。基于此，我们必须感谢黄发清，他为我们留下了一个时代的影像，也表达出他对一个时代良知与责任的救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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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荆门市 2012-8-23 18:3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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