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差的悲剧--流氓与君子的一场较量

观日

        纯属戏谈，娱乐一下。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个对联在中国流传可是太广泛了，三千越甲的勾践也因此成了楷模，榜样。而吴越之争里面的失败者夫差于是被人笑话，成为乡村野老，文人雅客嘴边的笑料谈资。

       这个春秋吴国可不是鄂州古代曾经的那个东吴。史料吴国有三：1．春秋时吴国，又称勾吴 。2．三国时的孙吴政权，也就是鄂州所谓的吴都，吴王。 3．五代十国时的南吴国 。春秋吴国是公元前12世纪—公元前473年立国于长江下游的一个古国。姬姓，其国境位于今苏皖两省长江以南部分，后扩张到苏皖两省全境及赣东北部分地区。

       但因为扯上“吴国”这个同名，所以对这段历史也就有点兴趣。近读《吕氏春秋》感慨万千。个人认为，勾践与夫差的争斗，可以说是一个流氓与一个君子的争斗，而不幸的是，流氓赢了。

       勾践，其人以卧薪尝胆，报仇雪恨出名。但《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记载：范蠡离开越国之前给文种写了一封信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嘴，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可以共同吃苦，但发了横财，只会独吞的角色。文种不听，以为还可以分一杯羹。但后不久，越王乃赐种剑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

       不光尝胆,勾践连大便也尝。只要能达目的，行非常手段，亦不以为耻！夫差得病了，为获得其欢心，勾践不惜亲尝其大便，以观病症。

      附注一：《吴越春秋·卷第七·勾践入臣外传》
后一月，越王出石室，召范蠡曰：“吴王疾，三月不愈。吾闻人臣之道，主疾臣忧，且吴 王遇孤恩甚厚矣。疾之无瘳，惟公卜焉。”范蠡曰：“吴王不死明矣，到己巳日当瘳，惟大王 留意。”越王曰：“孤所以穷而不死者，赖公之策耳，中复犹豫，岂孤之志哉？可与不可，惟 公图之。”范蠡曰：“臣窃见吴王，真非人也。数言成汤之义，而不行之。愿大王请求问疾， 得见，因求其粪而尝之，观其颜色，当拜贺焉，言其不死，以廖起日期之既言信后，则大王何 忧？”

越王明日谓太宰嚭曰：“囚臣欲一见问疾。”太宰嚭即入言于吴王，王召而见之。适遇吴 王之便，太宰嚭奉溲恶以出，逢户中。越王因拜：“请尝大王之溲，以决吉凶。”即以手取其 便与恶而尝之。因入曰：“下囚臣勾践贺于大王，王之疾至己巳日有瘳，至三月壬申病愈。” 吴王曰：“何以知之？”越王曰：“下臣尝事师，闻粪者顺榖味，逆时气者死，顺时气者生。 今者臣窃尝大王之粪，其恶味苦且楚酸。是味也，应春夏之气。臣以是知之。”吴王大悦，曰 ：“仁人也。”乃赦越王得离其石室，去就其宫室，执牧养之事如故。越王从尝粪恶之后，遂 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乱其气。

如此委曲求全，卑恭屈膝，行此非常之行，亲尝夫差之屎，观其颜色，以辩其症，求得夫差欢心。谁能够不感动？夫差果然轻信，认为勾践够哥们。两年后亲送其夫妇上车，由范蠡驾车离开姑苏，回到越国。此等人，如此行事，不是君子所能做的。勾践也因此落个口臭的毛病，几个知悉此事的内幕人，如文种，其夫人都被害死，或与此秘密有关。

越国发生大饥荒，勾践向夫差求借粮食。夫差手下谋士多不许，伍子胥更进谏，乘机灭越。但夫差不同意，他说道：我听说过，正义的军队不攻打已经归服了的国家，仁德的人给饥饿的人粮食吃。现在越国归服了却去攻打它，这不是正义的军队！越国闹饥荒却不给它粮食屹，这不是仁德的事情。不仁不义，即使得到十个越国，我也不去做。”于是就给了越国粮食。没有过三年，吴国也遇到灾年，吴人向越国请求借粮，越王不给，却来攻打吴国，吴王夫差被擒。

（附注二：《吕氏春秋 孝行览第二》越国大饥，王恐，召范蠡而谋。范蠡曰：“王何患焉？今之饥，此越之福，而吴之祸也。夫吴国甚富，而财有馀，其王年少，智寡才轻，好须臾之名，不思後患。王若重币卑辞以请籴於吴，则食可得也。食得，其卒越必有吴，而王何患焉？”越王曰：“善！”乃使人请食於吴。吴王将与之，伍子胥进谏曰：“不可与也！夫吴之与越，接土邻境，道易人通，仇雠敌战之国也，非吴丧越，越必丧吴。若燕秦齐晋，山处陆居，岂能逾五湖九江越十七厄以有吴哉？故曰非吴丧越，越必丧吴。今将输之粟，与之食，是长吾雠而养吾仇也。财匮而民恐，悔无及也。不若勿与而攻之，固其数也。此昔吾先王之所以霸。且夫饥，代事也，犹渊之与阪，谁国无有？”吴王曰：“不然。吾闻之，义兵不攻服，仁者食饥饿。今服而攻之，非义兵也；饥而不食，非仁体也。不仁不义，虽得十越，吾不为也。”遂与之食。不出三年，而吴亦饥。使人请食於越，越王弗与，乃攻之，夫差为禽。）

同样的故事，同样的饥荒，君子不忍，流氓乘机而攻之。夫差落个刚愎自用的恶名，勾践却终于卧薪尝胆，一雪前耻。一个成功者的故事又被传奇了几千年。

夫差又是怎样的人呢？他也曾经奋发图强，为父王报仇血耻。在夫椒大败越国，攻破越都（今浙江绍兴），使越屈服，把勾践囚于吴国。

夫差也曾经开疆拓土，公元前486年，开邗沟，连接长江和淮水，开辟出一条通向宋、鲁的水道，进逼中原。后，又在艾陵（今山东泰安）打败齐国。公元前482年，在黄池（今河南封丘西南）大会诸侯，与晋争霸，一度夺得霸主地位。也曾经率精锐赴黄池之会，挥斥方酋，指点江山。

夫差爱江山，也爱美人。性情中人，有爱有恨。得遇一西施，人生何求？得一知己，何惜失去天下？

夫差也有妇人之仁，不忍杀勾践，不忍攻饥国。“不仁不义，虽得十越，吾不为也”。

到了被擒的时候，越王勾践欲迁吴王夫差於甬东，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刭死。

夫差即使面对失败，面对死亡，也是敢于承担责任，也不苟活于世，也不愿意侍奉别人做阶下囚。霸王项羽自刎怪天意，而夫差知道错都是自身，夫差死前并不糊涂。

流氓和君子的较量，流氓总会完胜。

（2012/9/24夜观日于鄂州）

wobenshanliang

中国人向来重视结果，不问过程。只要目的达到了，也就不管手段如何了。换言之，只要你成功了，即使你的手段下作了点，史家也会对你大加褒奖，兵不厌诈；如果你失败了，失败之前没有耍手段，史家的评价也是惋惜，甚至以迂腐加以贬低。

耄应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尽管论坛有人对其极其推崇，说什么没有过错，还说过错相对于功勋而言微不足道……有时候真想辩上一辩，奈何语言环境不对称，我质疑的话可能被删除，而歌颂的话才能保存下来，这样的辩论显得毫无意义。

最后还是以柏杨先生的一句话结尾：“……翻翻二十六史就明白啦，成功的都是官，失败的都是贼。坐在堂上的都是正人君子，绑到堂下的都是乱臣贼子。”

我是云起

另类解读夫差

贺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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