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家的车子(张才富) 回想起来,我直到结婚,说个掉“底子”的话,都不会骑自行车,别说去骑,就连推都推不稳。那时的经济都很匮乏,我一个穷教书的,哪来的钱买自行车。每当老师要到镇里开会学习,十几里的路,我除了爬手扶拖拉机,大都是步行。 我的大儿子出生整满月酒,孩子他妈娘屋的几个哥哥组合起来,说要给我们买一件高档商品送过来,娃的嘎喇妈(外婆)问我是要自行车,还是要落地扇?我与老婆商量,老婆说就买自行车。理由是自行车出门方便。 整满月酒那天,小舅侄推来了一辆沙市产的“白灵”牌的自行车。沙市的这个自行车厂是专门生产旧自行车翻新的厂家,收购些旧自行车,换换车胎,镀镀漆,铆上商标,就可以销售了,当时也卖120元一辆。我看到送来的,还插着一把小红旗的自行车,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原准备放一架500响的鞭炮,为娘屋喝酒的亲戚们上我家台坡迎接的,当机立断改买了1000响的,看在送来的自行车份上,为诚挚的深表谢意,燃放个热闹。 我并不蠢。上完学生们的晚自习后,我回到家里推出自行车,到打谷的禾场里一个人学骑自行车。刚开始学时,我是扶着车龙头,脚蹬地,慢慢地学着自行车滑行。不会上,就靠着谷草堆上去后,学着骑。二三个月亮夜的时间,虽然袜子被链条绞烂了二双,螺蛳拐擦破了皮,撞堆子、撞石磙的,摔倒了爬起来,但终于还是学会了骑自行车。 老婆说,我把自行车看得比儿子都要重,这话并不假。我找来橡皮管、各色塑料瓶,剪出各样各式的花,套在车轱辘上,三角架用绸布包好,每天放学回来,不是去抱儿子,而是去擦自行车,还不停地按响着自行车铃铛。 到镇里开会,我骑着自行车,行驶在318柏油马路上。远眺一望无际的田野,一片青来一片黄。公路两边的梧桐树,树干好像脱了一层皮,是那么粗、那么高,树叶是那么的密,烈日就只能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骑车而过,那一股荫凉,都能深切地感受到。那时,公路上来往的机动车少,每次骑自行车行驶,都觉得这条路宽得有些空旷,高兴了,嘴里哼着歌,放开双手骑着车。 后来到了社办企业,住进了厂宿舍,孩子们也到了县中学读初中,为了方便孩子们上学和自己送些生活用品到学校,家里的交通工具由自行车换成了南方250摩托车,因为我持有方向盘拖拉机执照,也不须另考驾证。手里也有几个活钱,老婆说,买就买吧。那时,骑摩托车并不多,戴上安全帽,绑条护膝,我的感觉非常威风。 有时,从县城区回家时,特别是在晚上,经过幺湾至胡场一段寡路,公路上也没有机动车经过,感觉是空荡荡的,我一个人骑着“驴狗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恐遇到坏人,虽然有点害怕,但也超快乐。一条这么宽的马路,只有我一个人骑着车,车灯照射的前方,也不时会横串出一二只黄鼠狼、野兔来。我把油门加得大大的,仿佛像柯受良在拍飚车的电影。 转眼,孩子们都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参加了工作。改革开放的硕果,私家车在普通市民家庭中也普及了。民生的提高带给他们的是,比起我这做老子的有本实多了。他们刚开始工作,乘公交上班,就利用星期天,不上几个月就考取了驾照。他们总在我面前摆显,挖苦我,说我在沔阳农业机械学校学习了一年多,才考取一个拖拉机驾照,他们的驾校是“驾校中的清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大儿子工作不到二年,就买了辆小轿车。现在他开有一小公司,什么商务车,工程车、货车,总共四五辆。 小儿子也有公车,私车,反正都是“两头么”的轿车。 侄儿子在外企工作,买的是百万元的“宝马”车。 …….. 害得我星期天除了洗车,还是洗车。 “闲不住,就喜欢干点体力活”我总是这样反击他们。 我出门不开车,也不搭他们的车,公交站就在小区的门口,图方便,习惯乘坐刷卡四毛钱的公交。大城市快线、地铁到处都是,换乘站,你说到哪就可以到哪。 自行车、摩托车、小轿车…..步行到两轮,两轮到四轮,短短这一二十年里,我家的车子的升级,见证着祖国的发展变化。每当这时,我都觉得非常感慨! 2012国庆节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