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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湖北省黄冈市蕲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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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湖北省黄冈市蕲春县 2012-10-6 21:5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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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切都是徒劳的,记得有一次跟着腰背有些弯驼的父亲在那个堂叔局长门前轻轻敲上半天后,好不容易才出来一个上下身一样粗的富态女人,指头直抵嘴唇假笑十足:‘哥呀,你来了?轻点,轻点,他在午睡,不要把他吵醒来,下午还有一个会呢。你们等一下再来。’说完眼看都不看父亲说送她品尝的土豆,说着转身门轻轻地关上,将我们挡在门外。父亲叹了一声:他家里穿衣柜,五屉柜以及所有家具,哪一样不是我开夜工帮他免费做的,前前后后两月有余,手里的茧子破了到现在还没有好,现离在不到一个月就不认人了,算了,‘我们还是回家种田吧!’
那次的影像我永远记在心里。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让父亲为了我的事情奔跑。那天回来后我一个人从严陇的方向漫无目的乱跑,跑着跑着就到了一座山,那时不知道叫什么山,只记得曾经站在山上大喊:‘世界之大,难道没有我立足之地?啊。。。。啊。。。。’我狂喊起来,空旷的的声音在远山回荡。
喊累了,躺在松树旁,睡了一觉,当醒来的时候,第一想到的还是工作二字,心里暗暗较劲,我必须要找工作,凭着自己的力量,一定得去找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红旗桥头的搬运站曾经问要不要搬运工,去吴庄饼干厂求过一点不认识的经理需不需求我这样的员工。。。。。经过无数次的碰壁,终于在一家粮站里谋得了一个粮食助征的事由,不过是临时的,由于的出色的工作和吃苦的精神,没有想到一干就是几年。
当年的商品粮户口和国营正式职工这个闪光的字眼不光是诱惑了我一个人,可以说整整是一个时代还不止。为了早日转正,为了那个梦中的铁饭碗,我起早贪黑的默默无闻,六年没有回家一次,就连过年也在单位值班,想以此取得领导的青睐。回想那段不平的岁月历程,付出的不光是心血和泪水,更可惜的是青春岁月的流失。多少令人欣慰的也就是那期间,我真正认识了独山。
记得那年我还在单位后勤里当事务长的时候,由于是临时工,能当上一家粮管所的事务长那是多少人羡慕和嫉妒的事,故而我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所以日常的工作中我十分认真和小心,对单位所有的同事更是小心应对和亲和对待,事事认真,桩桩过细。没有想到的是在一次月底分发粮票油票的造表过程中,由于几位领导的先后排名我随意了一点,不想引来了前来领取粮票的一位退出二线领导的大骂:说一个临时工如此的无礼和嚣张,这还了得,搞不好我让你滚回家!如此三番不肯罢休的意思,把我差点当场气昏。我没有还嘴,因为,谁让我是一个临时工。忍耐加忍耐,气急的我事后一口气跑到了离单位几里的一个荒山中。
那天虽然是正午,天灰蒙蒙但无雨,走进山里半天后,我才发现刚才经过的一个满长松树的小丘似乎还是人间正道,不想转眼间就远离了红尘。荆棘,茅草,低矮的茶松和不知名的灌木杂生乱长,山野的虫鸣怪叫意外静人,阴暗的树荫让冷汗直冒,刚才还是热血沸腾的自己一下子头发倒竖起来,特别是当一个山鼠突然蹦出来的时候,我的魂一下子跳出体外。
妈呀,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一种本能让我后退了几步,想转身,但此时的松鼠一蹦一蹦地跑到眼前树上一个枝丫上,倒着身子向我做着鬼脸。坏家伙,我捡起一块石头向它抛去,不想它又往更高的地方跑去,我逗笑了,此时在耳边似乎也能听到马路上的汽车在跑,我这才知道离公路不远,想回去的想法顿时又没有了,特别是想着上午的烦恼。
胆子大了点,满脑子想着公路中车的声音,所以就不怕了,顺着山间草林里似明似暗的蜿蜒山路一直往前,转眼又转过了几个山坡,这时才再次发现,无论是怎么静心听,再也没有汽车的影子了,有些后悔和后怕,周围好像全是精灵似的看着我,只是没有发现有笑声而已,远处的藤蔓和近前的矮叶,都在像要朝着我走来似的,我的头脑顿时发涨起来。。。。。
也许是乐极生悲,不对,是绝处逢生,此时的冷汗突然干了,一种无名的惧怕换来的是横眉倒竖:什么玩意,人人欺负我,连你们这些杂种也想?!敷了几下头皮,让头发竖起来,双手开弓,高喊几声:滚开。统统滚开,给我让路! 说罢我深呼吸几口,大踏步前行,众多的杂物纷纷往后移去,不一会,便到达了山顶之上。
当我站在山顶的时候,走在山脊不宽而狭长的松林间,路旁矮茶一簇簇地躲在树下,有的还开着白花,咦,这不是我几年前来过的地方吗?记得那时刚离开学校不久,没有工作的我到处乱撞,故而那次在山上并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山以及山的周围,那次的高喊依然就像昨天,高喊的原因是埋怨没有工作,而今天有了工作,我是怎么啦,怎么啦。自问半天,情绪不知什么原因就自动平息下来。此刻一个奇怪的想法就是想好好看看山景。
如是,我站在至高点上,头上的太阳在一片昏蒙的云层里挤出而透出光亮,放眼远望:群山叠叠,山雾浓浓,朝东不远隐隐约约看到我家的后山,不远处就应该是大王寨,山上的寨门似乎依稀可见。目光慢慢移动,大王寨对面的马寅山和紫玉山相互连接,除开几处山尖,根本无法分开她们实际的隔限和分界点,再往北,就是传说的马骑山,细眼一看简直太形象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自南向北,马头就在高山铺粮站附近,马尾却在蚂蚁山的近前,而马背上的革鞍斑纹和条格分明可见,更让人惊讶的是,四座小山丘依次长在马的腹部之下,更像四只奔腾的铁蹄,朝着长江的方向疾驰。。。。。。。
望着眼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深藏在田园里乡村间的炊烟星星点点,阡陌杨柳清脆如织地围住丰收的金黄,生怕有所溢出,低矮的民居三五结伴镶嵌在处处青山旁边,远望屋前有很多看不清是什么树上满开着各种一簇簇,一丛丛的花朵,不由倒让我想起世外桃源这个名词,只是让居在期间的人们没有发觉到一贯中平凡的安宁让各自不知道美好其实就在身边。望了半天,也拿不出什么好的词语写清面前这平生首次看到的景致,只是却得那刻的四野在微风的轻抚下让自己立时空旷神怡,便将中午的烦恼丢入九霄云外。继而转过身去,一马平川的走马岭往蕲州方向更俱辽阔,远处轮船的汽笛声声传入耳际,蕲太公路就像一条飘舞的彩带连接在大地上,自北向南直抵江边。突然,一辆由南而来的火车吐着浓浓白雾疾驰而来,呜笛顿起,随着火车影子的走动将我眼球径直带到铁路开发区才停下,望着面前这个不大的县城半天,这才让我在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独山之上看看漕河的真实面貌。
站在独山的北面俯瞰漕河,最耀眼的就是眼前这条京九铁路和与之交错的柳界公路,远处转盘上空高大的灯塔此时也只有一个影子,和一旁蕲春标志性的建筑‘建行大厦’交相辉映。商业大楼,齐昌饭店,官桥楼以及政府的几处高楼在两旁梧桐树所营村的街道林荫下倒俱显城市特色,新近耸立在长方形一边的铁路广场上李时珍雕像在火车客运站前几处园林辉映下给这个不大的漕河增色不少, 模糊中,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一路二路三路和四路的影子,和本来的市府大道,齐昌大道,蕲春大道形成四纵三横的格局模型初步形成,隐约看到的蕲阳大道以及夏漕工贸城人车攒动,热闹非凡。怪不得那时的我常常总听身边的人讲:‘买东西?去工贸批发去!’
几年的忙忙碌碌少有注意,没有想到漕河发生了如此的变化,让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工作狂汗颜不少。报纸上,电视中这几天也正在播放邓小平南巡讲话,内容大致是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题。当然还有国营单位改制,加大地方私营经济发展等等。不知道几年以后漕河有什么变化,胡思乱想的我站在山上自问半天,然后哑然失笑,关我事吗?这时倒感觉天色慢慢暗淡下来,该回去了吧,目光搜索着来时的路,到处纷纷乱乱,荆棘丛生,哪里有路的影子。左右找了半天没有发现,回到制高点的原处,看着远处公路的方向,突然发现,原本在来的方向还有一条不窄的小路可直通山头,虽然也是蜿蜒崎岖,但依稀可见。顾不了许多,快步沿着那路顺势下跑,一贯喜欢下山的我一路快步,不一会就到了大路边,时间不到半刻。回头再一看,独山丢在身后,便又真的成了独山了,孤傲的山,荒凉的山,但也是风景独好的山。回到单位,累及了,倒在床上,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我起床首先想到的就是,昨天我走了一条不该走的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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