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被遗忘并被抛弃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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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和十一，回乡。回村的路，依然坑洼不平；路边，仍有在见底的泥塘里舀水抗旱的老人。这一切，正如我几个月前回乡所见，也正如最近二十年我每年回乡所见。因此，我更愿意把某些人称为国庆的日子还原为“十一”。此情此景，何庆之有？    湖北号称“村村通”已有多年，我每年必走的那条村道至今遇雨则泥、逢旱扬灰。20年前，上初中，那条路是泥道。雨天，不住校的我回家要背着自行车在泥地里跋涉。若人不背车，车就要陷在泥地里不得动弹。20年过去了，此路被修过几次，但路面从未持续平整3年。工程质量之差，让人愤懑。
    2009年，老家县国土局一名副局长曾拍着胸脯对我说，春节回乡此路必通。事过多年，我忘记了此人姓名，路依旧大坑套着小坑。最近去湖北恩施州鹤峰县出差，鹤峰乃国家级贫困县，而入村公路皆平整的水泥路，让人赞叹。
    2011年，湖北掀起一阵干部下乡的高潮。同潮掀起的，还有挖万塘，意思是要改造农村基础的小型水利设施，深挖农村有灌溉功能的小水塘。一时间，满世界都是湖北投入50亿资金兴修小型水利的新闻。可是，我的家乡，距离湖北省会武汉市不过百余公里的地方，并未受益。
    2012年10月2日，我再一次看到老人在见底的泥塘里舀浑浊的泥水。这一幕，我在端午节的时候曾目睹，并拍有现场照片。那泥塘，至今未动一锹。我村数口有灌溉功能的水塘，也未动一锹。2日上午，让大哥带着去看了他的菜地。刚种的菜苗，必须浇水。而有灌溉弄能的水塘，储水量只够他一户抽一次了。其他人家的菜地若需要灌溉，只能另想别法。

（85岁的老人，仍不得不种地。这位老人，与我同村，绝对不是因为劳动习惯还要在85岁高龄种地，真的是因为贫困。）
    50亿投入，我的乡亲们却未能得到一分钱的实惠。这，就是故乡的现状。自从农业税取消、失去税费榨取价值后，她被遗忘并抛弃在了乡村。
    若说没有变化，肯定会有故乡的官吏们出来指我偏颇、失实。故乡，当然有变化。十年前，从武汉回老家的道路两侧都是良田，如今大量良田被占，或建小型塑胶厂，或建小型钢铁厂。良田毁弃、小厂林立、圈地无数，这就是我所见最大的变化。还有别的变化，那就是县城道路刷黑、城市扩建了，县城某个地方还建了一个沿河的公园。每晚，城里人都可以在那里散步健身。
    我常被故乡父母官的无能与腐败所惊悚，但他们怡然自得，步步高升。
    自2003年始，一个叫钱银芝的女人出任县长。因为姓钱，传闻与某钱姓高官有亲，多年来碌碌无为却不断被提拔。2006年，钱升任县委书记。2011年年底换届，升任湖北省妇联副主席，官至副厅。她治下近10年，城市附近的耕地大量被征，大量青壮农民外出打工，离城较远的地方几无变化，农民们依然靠天收。

   
    钱银芝升官调走了，却给故乡留下诸多的怪事：数名乡镇卫生院长伪造病历套取国家补贴，被湖北省卫生厅查证通报，院长们不但没有被免职反倒相继得到提拔。有朋友事后告诉我，纪委被搞定了，此事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县规划局数次成被告并败诉，却在全县普法和法制推进会上成了先进典型。2012年春节前，因企业生产事故一个名叫幺屋的村子附近塌陷10余亩，该村农民无处过年，欲上访而被严控，至今没听说有人被追责。
    现任县委书记张汉平，昔日的县长。据说，气魄比他的前任大。上任数月以来，口碑尚可。我不知道，这个仰钱银芝鼻息数年的男人，能否改变故乡那条20年来一直坑洼不平的道路？能否让我的乡亲们不再无水抗旱而只能靠天收。

（左边这个相貌慈和的男人，就是现任县委书记张汉平。）
    我等待着，故乡在那个并不偏远的地方被记起。她有个美丽的名字，叫“云梦”。

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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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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