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 翘嘴白 邹剑川 翘嘴白,即刁子鱼,头小腹大体长,为肉食鱼类。湖北常见,以通江水清大湖为佳。 有人说山间水库此鱼至美,我不以为然。大湖通江乃活水,本地水库,依山而建之塘堰,是为死水。 翘嘴白性情比较凶猛,若垂钓,吞钩迅猛,用万能鱼饵蚯蚓为宜。在新洲道观河钓过此鱼,该水库一般不许外人钓鱼,鱼尚未钓滑。吃钩都不假思索,放下去就有,而且吞钩极深,几无垂钓快感。在鄂城樊口三山湖连江之港钓过数条,此处之鱼狡猾无比,因常用钓客来此故。但野钓之趣本不在钓鱼,而在钓鱼之外。不倒还不曾空军,但鱼获也仅仅是给小女养着玩罢了。每次野钓的收获,弄不了半盘菜。 敝处人善治鱼,翘嘴白有新鲜红烧,煎炸,炕烙多种吃法。我比较喜欢红烧,却不是要新鲜翘嘴白,而是腌制。此等腌制,并非寻常腊鱼腌法,青鱼、胖头鱼适合重盐涂抹,腊月风干,以重油煎炒,为下饭好菜。翘嘴白肉嫩,非食草之鱼。当取鲜字,但其肉不必武昌鱼、鲈鱼、鳜鱼之甜媚松软,还是有条絮丝状,有粗糙之感,故而轻盐抹之,轻度腌制。此腌制手法各家不一,盐重一分则咸则肉紧若嚼蜡。盐轻一分则味淡而肉如锯末,只在恰到好处。腌到好处的翘嘴白,半干部湿,入口不化,而有鲈鱼之美,鳊鱼之鲜,以葱烧可,以椒灼可,以干煸亦可。干煸需重火,外焦金黄而内肉鲜嫩为最佳。 试过很多馆子,以洋澜湖畔一家为美。其店以盐、红干椒腌翘嘴白,干椒取红筒状带仔略霉干,手法是恰到好处,治鱼功夫需纯熟。 吃腌制翘嘴白,不宜大白刁,不宜小白刁。大白刁一条三四斤,肉过老粗,小白刁每条二三两,刺多,干煸红烧,肉易焦枯。当取中白刁,每条半斤八面为宜。此等翘嘴白,半干不湿腌了,以旺火烹之,实乃人间美味。 每至厨家选育,目光如炬,直指中白刁,详细吩咐半干不湿,外焦内嫩之细节。厨子都会微笑道:“你家,是个老吃鱼的咧。” 每至此时,药酒二两,啤酒若噶,闲书一册,报刊若干,思绪万千,独酌微醺,直去了半生的浮尘与清梦。 (793字) 2012年10月22日手草 2012年10月23日电草 中国现代印象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美食随笔《人间烟火》系列《翘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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