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是如初见

yishaning

依沙凝（2012.11.13）

       凌晨，被牙疼醒，趴在被窝里看小说《同学会》。《当代》的2012年的第6期榜首，赫然写着大大的“同学会”三个字。在生日PARTY兼同学聚会后不久，读这小说，跟着小说中的人物重回三十年前高中时代的朦胧或青涩，少男少女前的“暧昧”和好感，自己的青春故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书中的两对优秀男女主人公的命运丝丝牵动着我的心，胡月令的自杀、杨琳的单身、喻言的误会、王旭的执着；花蕾的凋谢、多年的内疚、一生的等待、真相后的忏悔。在这样一个深秋寒意浓浓清晨，我的泪水泼墨似地洒在白纸黑字的《收获》上，不知道是为《同学会》中的那些男女主角，还是为与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些情缘？

      这本《收获》，也是我“坑蒙拐骗”来的，说的更准确一点，是强迫别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的。我过生日的时候，有个特权：自己选好了礼物，通知人家买来送给我。“我昏，完全是擂人！”即使对方不太愿意，我还是找了千万个理由，把这礼物给弄到自己的手上，颇有点“无赖”。前天的生日聚会，恰逢我们高中毕业20年，因此也可以说是《二十年后再相会》，但出现在我生日聚会上的发小、闺蜜、初中同学，相识的年数就已经远远超过20年了。那段时间，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好，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冲喜冲喜”，能顺利PASS过人生的这道坎。

      坐在我对面的他又开始和我抬杠，这些年来，总是这样。对自己越熟悉的人越放肆，越喜欢欺负。心里明明是牵挂、担心，到了嘴边却变成了赌气，嘲讽。对面的他向大家介绍，他是我《同桌的你》，帅帅的还如20年前的纯情少年，已近不惑而年的他，如今还是不少单身女人和“齐天大剩”眼中的“唐僧肉”。重回故乡17年中，我们经历了“吃醋”的小心眼争吵、工作职业风波、各自成家生子一系列的人生过程。当今天，我对他说出，“谢谢你，是你让我第一次明白：男女之间是可以有世界上最纯洁最干净的情谊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我对面傻傻的他一脸的憨笑，和其他同学的大声起哄和不怀好意的打趣。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因为他是我在这座城市初时最温暖的记忆，是我情窦初开中心中最真实的意愿，是我们没有经过红尘沾染的纯纯初衷。大学毕业那年，在武汉大学附近的那个小小公用电话亭里，那个通向故乡的电话，决定了此后17年中的我的人生轨迹。虽然最后，为了彼此的前途、为了更深的祝福，我们选择了一种宽广、博大的深深相望；却幸运地延续了一个人、一座城、一世情。永远感激他对我的呵护和关心，虽然有时候我感觉非常难非常难，但我知道那也是他尽了全力之后的结果。生日聚会后的第二天早上，在医院复查的结果不太好，我给一位初中男同学打电话，是电波里长长的安慰。午休后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条短信：“老同学你好！你是同学们的骄傲，你有你的亮点，但是人生难免苦与痛，自己选择了自己的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自有自己的道理，不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坚持下去，都会好起来的！加油1你初中的同学，永远的好友！”而他，竟是我多年前为别人写诗后，仍默默将我自行车修好，推到我面前的小男生；是高中时偷偷跑到我学校，和我打个照面后，寄来空白纸的男生；是这些年来与死神经过数次较量后幸运活下来的坚强男人。

     “因为爱，我选择坚强；因为温暖，我选择了留下。”二年前，当我嫁入江城，车经武昌娘家到汉口婆家时，在长江隧道里，我写下了这样的话。不论是纯文学杂志上的三十年后的《同学会》，还是前晚我们高中毕业二十年后的再相聚、生日PARTY上的打闹和调侃。心中的悸动，风过有痕。我的人生因为你们而精彩，我的生活因为你们而感动。多年后，你是橡树，我成木棉，但根已相握在地里，我们在风中致意，用只有我们自己懂的语言方式。这虽然不是爱情，却是一种比爱情更伟大最永恒的深情。那些悄然远走的光阴中，有你我花季的脸庞，有我们最初的梦，有一生的温暖和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