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京山

秋风劲

                                    聚会京山

        二0一一年五月，我和大头兵夫妇一起受京山“歪才”飞雪迎春之邀完成了让人兴奋让人留恋让人刻骨让人感慨的京山之行后，大头兵同学用出众的才华和精炼的语言及深邃的思想成就了一篇京山之行的宝贵文字，可以与连篇累牍地发表了京山之旅的其夫人好友同学这个高产作家比美了。由于水平有限，京山之行后还没见到我的只言片语，也让人无不徒生出一种愧疚之感。看来，不写点京山之行的的追记和感想，是难以向我的才子才女同学们交差了。

                                  一．歪才其人

        对飞雪迎春歪才之称谓，是没经过大家讨论通过更没有也不可能经过有关部门备案我独自一人的褒奖之辞。此称谓可不是瞎说而是有铁的事实为证。

        飞雪迎春是我小学启蒙时的同学，一直同到初中毕业。我们是最好的同学，最知心的朋友。他自幼聪慧，智力过人。宽厚随和率真，正直豁达机敏，对社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和一般人少有的事业心。这样良好的素质，学业上肯定应该是一帆风顺的。在那个刚走出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困境的当年，一个乡镇能考上高中的学生，也实属凤毛麟角。他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高中。

        可正当他和当时那些“凤毛麟角”们准备拼搏于高考场上之时，罪恶的文革残酷地断送了其本应该十分光明的前程。以阶级斗争为纲，防修反修，串连武斗，炮打火烧，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民不聊生，饿着肚皮还要向领袖表忠心，成为了当时社会的主旋律。飞雪迎春也不得不和本来应该继续深造本可以成长为国家栋梁之才的一大批青年学生回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去“大有作为”去了。

        飞雪迎春在农村积极参加体力劳动，在民办老师的岗位上恪尽职守。他对体育如篮球、乒乓球等项运动有特殊的爱好且运动水平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篮球场上如鱼得水生龙活虎左冲右突冲锋陷阵投篮命中率最高的那个必定是他。飞雪迎春二胡拉得圆润舒展，优美动听，扣人心弦，其水平可以达到十级之高。聆听他的二胡之音，有一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享受。飞雪迎春的碳精画可以把人物画得活灵活现惟妙惟肖。他的毛笔书法更是水墨交融，运笔到位，雄浑飘逸，刚劲潇洒。其作品俨然就是一幅幅书画艺术难得的珍品，给人以荡气回肠美不胜收之感。让人无不称奇的是，他的这些奇才，从没有师从任何人，全然来自其执着敬业勤勉和与生俱来的聪慧。此无师自通之才干真是非歪才之外的称谓莫相适矣！

        飞雪迎春家庭出生贫苦，对毛千般拥护万般歌颂，崇拜得五体投地。当年参加了红卫兵组织的他，怀着一腔热情积极参加文革。后来，全国武斗，不抓生产，工农业凋敝，人民生活苦不堪言。他慢慢感觉到了毛的文革出了问题。在当年政治高压的态势之下，人们摄于当代秦始皇的淫威而敢怒而不敢言。可我们的歪才飞雪迎春却有一种傲骨，一种社会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他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在教学之余，奋笔给当代的秦始皇写上疏。在敬祝伟大的秦皇帝万寿无疆后，推心置腹十分中肯地给文革提了十条在现在看来十二万分的正确却也显得太温和了的意见。哪怕他是根正苗红的农民儿子，可就是这封关在抽屉里还没发出去的上疏，使他蒙受了被打成现行反革命被判二十年徒刑的牢狱之灾。

        改革开放之后，平反冤假错案。经受了九年牢狱之苦的他于一九七九年被宣告无罪释放。可是恢复高考参考的机会已经与他无缘，民办教师的身份及工龄也得不到确认。万般无奈之下，他愤而与夫人在身无分文的条件下到京山县城单打独闯艰难谋生至今。他洒脱的性格前瞻的思想非凡的才干注定了他的不安份。他白天在京山县城繁华的三角洲支起简陋的谋生摊位，伏在地上给人写字作画。夫人晚上也在同样的地方支起气枪摊位当班。他们顽强地三元两元地挣着日常生活的一笔笔费用。

        位卑未敢忘忧国，贫贱相伴志不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还没有走出贫困阴影仅能维持温饱的飞雪迎春，还是当年写上疏时的胸怀和胆识。在租住简陋的房子里，在几百元钱买的一个二手电脑上，神游在网络的世界里，关心着国家的大事，民族的前途和中国的民主化进程。他笔耕不辍，从而用指尖敲出了一百多篇针砭时弊的杂文和四十万字的一部长篇小说。其毅力可佩，其精神可佳。

                                 （待续）

秋风劲

                           二，京山观感

        受我和大头兵及好友之约，飞雪迎春曾经三次到潜江作客。美丽的水杉公园和具有浓厚文化底蕴的曹禺故里留下了大家畅叙友情时的音容笑貌和足迹。飞雪迎春多次盛情邀请我们赴京山聚会，此等盛情，我们还能拒绝吗？更为重要的原因，我们很想探访一下饱经磨难始终不屈从命运的歪才飞雪迎春在京山的生活，顺便也领略一下京山县城的美丽风光。

        二0一一年五月二十六日，我们的京山之旅终于成行。

好友和大头兵夫妇先我二十分钟抵达美丽的京山县城110指挥中心的马路上，在等着我的到来。我抵达后，飞雪迎春一个电话，立即驶来了一辆私家车。原来私家车的主人某中学的邹老师和飞雪迎春是好朋友。飞雪迎春利用自己的特长和才干，经常为其提供免费的书画服务，邹老师也利用自己的私家车为我们提供了此时抵达京山县城后的交通便利。这让我立即想起了孩提时语文课本上一篇瞎子背着跛子并在跛子的指引下逃离火海，他们各自发挥自己的特长互相帮助，而得以生存的课文来。我不得不对身处逆境而和朋友们互相帮助顽强生存下来的飞雪迎春佩服有加。

        来到飞雪迎春现在租住的简陋的房子里，真让人从心底里唏嘘不已。他是二十多天前才从二十多米远一个更简陋更狭小而不得不搭建有伸不直腰的二层搁楼的租住房子里搬过来的。是不是为了我们的到来而特意改换了十分窘迫的居住环境亦或是早就有改变居住条件的冲动而现在才加以实施，我等就不得而知了。在京山拼搏了十八年的他连房子也没有买上。飞雪迎春苦笑着告诉我们：“房子几千块时，我只有几百块；房子几万块时，我只有几千块；现在我有几万块了，房子又涨到几十万了。”简陋的床铺简陋的旧沙发，以及象大头兵笑称可以武装一个排而堆积一隅的气枪，房子显得有些零乱但比以前宽敞。紧靠床边旧三屉桌上的一台二手电脑特别显眼，键盘放置在被抽出来的屉格上的一块木板上，显示出了主人紧跟时代步伐的不屈与顽强。

        飞雪迎春邀请我们到京山的温泉村去领略一下其温泉村的神秘和周围迷人的风光，我们欣然前往。赤脚趿着一双塑料凉鞋佩戴着一幅高度近视眼镜文质彬彬的飞雪，黝黑的写满时代沧桑又不乏智慧的脸上表现出来的真诚让我们感动。他对我们的到来表现出了尽地主之谊的热情与豪爽。在此地十八年含辛茹苦的生活让京山已经成为了他的第二故乡。从他对京山自然景观的津津乐道和赞不绝口中，让我们感受到了他对京山衷心地热爱和对今后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温泉村依托得天独厚的地热资源及秀美的自然景观等优越条件，现在已经蜚声国内闻名遐迩。在这儿，家家户户开发温泉资源以生聚钱财已经成为了京山近郊的一大风景。投资数个亿的“京山温泉”已经初具规模。雄伟的雕塑，豪华的别墅群让人满目生辉。正打着吊瓶还没十分成活的大树，正享受人工浇灌的花草和路边堆砌的沙石，以及还没拆除的脚手架，告诉着我们温泉资源开发的热闹与繁忙，及人们企望开发之后的美好前景。一个个独立于山径之旁造型各具风格的温泉浴小屋映衬着青山碧水蓝天白云，显示出了其无尚的高贵豪华与典雅。

        飞雪迎春坦然相告，他到京山十八年间，出于好奇，只来这儿洗过一次两元钱的大池子温泉。处于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最底层的他对现在动辄数百元上千元的温泉洗浴只有咋舌和望尘莫及的份了。

        结束温泉村之游，飞雪邀我们参观京山县的溾（huai）河。溾河的溾字为京山县独有的一个冷僻字。要是没有飞雪迎春的讲解，我等学识浅薄之辈，真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但见护坡整洁的溾河清澈见底，两岸车水马龙，垂柳依依。飞雪不厌其烦地介绍着他刚到京山时见到的臭不可闻的溾河及现在溾河翻天覆地的变化。京山县城小小溾河的变化也无不浓缩着映衬着我们民族摒弃毛荒唐的执政理念后改革发展进步的历史变迁。

        在一个破败不堪几近荒废的影剧院，我们终于见到了我们本家的一个德高望重的原京山县工业局某公司的丁经理。丁经理退休赋闲在家后的第一爱好是看戏。五元钱一张门票的地方草台班子演出的荆州花鼓戏成了他现在每天下午打发时间的最爱。他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与没有任何社会保障的飞雪迎春有了不可改变的天壤之别。飞雪迎春本来也应该拥有拿着退休金，每天看戏打牌这样悠闲的生活。可是，饱受毛时代政治迫害后现已年逾花甲的他却不得不每天推着破旧的摊位车去谋生。

        晚餐由飞雪迎春作东，聚会之宴在一家人餐馆举行。参加宴会的除我和大头兵夫妇外，另有丁经理及飞雪迎春十八年中在京山结识的几个好友参加。这些部长经理厂长教师们一个个经济地位和政治社会地位不说是在京山这小小的县城有多么显赫却也远远在飞雪迎春之上。谈吐之间，他们不仅不对靠地摊维持生计的飞雪迎春另眼相看，却对其不凡的才华和出众的人品赞不绝口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家在唏嘘飞雪的处境，赞赏其才能之余，也表现了对京山的热爱和对当今贪腐的痛恨对独裁的蔑视与对民主生活的渴望之情。

        饭后，飞雪的摊位来了生意。一个要写六一节销售广告的女士的到来，让我等有了一种一睹飞雪迎春挥洒笔墨如何做生意的冲动。但见飞雪迎春旁若无人地把红纸在地上铺开，腑下身子笔走龙蛇将一幅广告一挥而就，连纸带墨也只收获了区区四元的报酬。大头兵不无惋惜地说，这可是艺术品哪，怎么只收了区区四元钱？飞雪苦笑着不置可否。

        在浏览了一下京山县城美丽的夜景后，飞雪迎春用他那略显佝偻曾经轻度中过风的身子，拉着摊位车，好友热情地在后面推着，我们回到了其租住房。

        我略显不解地询问飞雪迎春：你在京山是属于最底层的人了。你怎么会结识了京山那些不说是达官显贵却也还是有头有面之人的呢？飞雪微笑作答：我待人真诚，平易近人，取得了朋友们的好感。当然，我也心里明白，除此之外，飞雪迎春不凡的才干和对社会的真知灼见也是朋友们尊重他的原因之一。

                                                             （待续）

秋风劲

                                          三，游览惠亭水库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们一行四人坐二路车兴致勃勃到惠亭山水库游览。

        位于京山县城西南二公里处的惠亭山水库由水库大坝右边的惠亭山而得名。海拔100多米的惠亭山浓荫密布，郁郁葱葱，生机盎然。远远映入眼帘的水库大坝壮美雄奇。苍劲有力各有教室面积大小白色的“惠亭山水库” 五个大字，静卧于大坝斜坡的茵茵碧草之中，在骄阳的照射下格外醒目。新建的大型游乐设施惠水乐园及别墅群交相辉映，给这座大型水库增添了扑面而来的现代化气息。这真是人们在紧张忙碌后休闲娱乐尽兴游玩放松心情的一个好去处。

        当之无愧非他莫属地成为了我们四人旅行团业余导游的飞雪迎春，热情地介绍着大坝及大坝的配套游乐设施。他不无遗憾的说，要是晚上来此，就可以有幸欣赏到西班牙女郞异国风情精彩的演出了。高涨的热情表达的是难以掩饰的兴奋，平淡的言语中显现的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户籍根本就不在此地的飞雪迎春处处以主人的身份引导着我们，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彻头彻尾彻里彻外地融入到了美丽的县城京山。

        来到大坝之下，仰视三十多米高的巍巍大坝，顿觉自己是何等渺小。可谁知道，这个巍巍大坝却是在那个所谓的三年自然灾害实则是人为的祸害时期，动用京山应城天门三个县近两万个喝着大锅清水汤营养极度缺乏的人民公社社员，花费七年时间而筑成的呢。昔日体力虚弱饥饿的筑坝人用一镐一锹，一菀一箩，肩挑背驮，亦步亦趋，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所创造的奇迹让后人真是不可思议。那些曾经饿死了的修坝人，他们的在天之灵看到了这个大坝给现在社会带来的幸福和繁荣了吗？我们不得不由衷地敬佩那近两万个生命的伟大及用血肉和生命所创造奇迹的辉煌，

        一行四人兴致勃勃地沿着168级大坝台阶拾级而上，惠亭水库美丽的风景尽收眼底。在巍巍大坝的中段，就在我们准备拍照的时候，可能过分饥饿后发现了久违的猎物，一群群不知道从何方突然飞临的飞蚂蚁，在我们猝不及防时扑面而来。身上胳膊上已经黑压压地粘上的一层飞蚂蚁，迅即迫不及待地开始拼命盯咬我们的肉体。我取下遮阳帽也同样拼命以最高的频率和最刚劲的动作挥舞着拍打着。成百上千的飞蚂蚁在我的反抗中纷纷倒毙但它们对我们进攻的力度却丝毫不减反而更加猛烈。如烟雾般的蚁群越来越密集，耳边全是亿万只飞蚂蚁同时扇动翅膀嗡嗡嗡的恐怖声响。相机虽然已经对准了我要拍照的目标，可按动快门的机会却也没有了。我们不得不使尽吃奶的力气挥舞着拍打着一个个狼狈不堪地向着大坝之下落荒逃去。一场聚会中的小小游览插曲，也着实让人增添了可能是让人终生回味的内容。

        大头兵索性脱下上衣赤裸着上身在大坝之上奔跑着挥舞着，他以坚强的毅力和勇气到达了大坝的最东端，拍下了大坝的巍巍雄姿，我们不得不对他的英勇顽强啧啧称赞。

        我和飞雪迎春及好友三人受大头兵大无畏精神的鼓舞，决心从飞蚂蚁盘踞的薄弱点西侧的木鱼山再次登临大坝。我们终于翻过大坝深入库底与水库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

        惠亭山水库的自然风景雄浑中突显出幽静，清丽中饱含着壮阔，真是美不胜收。游于此地，有一种心旷神怡之感。但诺大一个昔日烟波浩淼的水库却遭遇了几十年少有的华中大旱。水库也几近干渴见底，一种愁绪和酸涩又隐隐地涌上心头，久久地挥之不去。拿出相机，在库底贴近几近干渴的水边，给飞雪迎春和好友来了几张特写。

        从库底爬上来，在大坝西端木鱼山的半坡上，在绿树环绕下的一个凉亭小憩片刻，暂离了太阳的烧烤，享受着凉亭和绿树带来的清凉，又惬意得如同神仙一般。亭边“溾源之水天上来”的石刻，似乎阐述着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哲理，彰显着人们利用自然为人类造福的智慧和能力。一行四人在溾源的牌坊下，在巍巍大坝旁，在  风景如画的山水间，按动快门，从而留下了一张张和飞雪迎春京山聚会游览时的宝贵影像记录。

                                                        (待续)

苏白

没去过京山，有机会去看看。

秋风劲

苏白 发表于 2012-11-17 16:43
没去过京山，有机会去看看。

应该找时间去看看，去体会体会

秋风劲

                                                   四，难忘的行程

        昨天丁经理就和飞雪迎春约好，今天中午他要作东招待我们一行，以尽其地主之谊。时间还不到上午十点，他就给飞雪迎春打来电话，约好仍然是在昨天的一家人餐馆。其感情之真挚，态度之热情，不可尽述。

        从惠亭山水库返回后，时间离约定的开饭时间十一点半还为时尚早，我们就在飞雪的租住房稍事休息。大头兵是不是受勇斗飞蚂蚁后的疲乏亦或是昨晚在飞雪迎春简陋的租住房里没有休息好的困顿的袭扰，躺在床上养神。好友却精神焕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开始了网上的神游。我提议让飞雪迎春来一个二胡独奏曲，得到了大头兵夫妇的热烈支持。飞雪不无歉意地说，自从那次轻度中风后，按琴弦的左手手指也没有了往日的灵便，一直没摸过二胡了，恐会遗笑于观众。在我的再三怂恿之下，飞雪迎春操起了曾经爱不释手的二胡。病痛后不太灵便的手指果真对他的二胡技艺有了些许影响，但优美的二胡曲仍然似泉水叮咚似飞鸟鸣唱般悦耳地悠然回荡在了租住房内外。

        来到一家人餐馆，热情的丁经理早就在恭候着我们的到来。今天作陪的有他曾经的下属和他的女儿，很高兴很荣幸又见到昨天作陪的桂部长郭厂长也在其列。这是一个迎候我们一行人的最佳人员组合。丁经理的女儿是我当年在老家当民办老师时的学生。当年玲珑乖巧有时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只有几岁的她，如今儿子也上了大学，使我不得不在欣喜之余又油然徒生出一种岁月流逝的迅疾和自己亷颇老矣的感慨来。

        丁经理今年春节期间本打算和飞雪迎春一起赴潜江和我们聚会的，可由于河南岳母家有客人来京山造访只得作罢。席间，说到丁经理的河南驻马店岳母家，谈到今天我们游览的惠亭山水库，也就必然议论到了驻马店一九七五年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水库溃坝灾难。驻马店在大跃进时期建造的几十座豆腐渣水库不堪七五年特大暴雨的袭击终于溃坝。数米高的洪水铺天盖地翻江倒海席卷大地。灾难过后，河沟里、泥沙里、淤渣堆里、树枝上……遇难者的尸体和各种牲畜动物尸体比比皆是，惨不忍睹。打捞到的尸体就有10万多具。后因缺粮、感染、传染引起的死亡14万，共24万多人死于非命，与次年的最大自然灾害唐山大地震所死人数相仿。那场至今也没有被官方公开的灾难，给人们留下的是永远也抹不掉的阴影和难以弥合的伤痛。好在惠亭水库经过2004年投资4000多万元的除险加固处理，现在已经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而不会再重复驻马店水库的悲剧了，我们也感到了一种欣慰。

        毕竟聚会时的欣喜和开心的话题是我们这次宴会的主旋律。丁经理父女真情相劝，陪客们热情相陪。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高度白酒不得不超越我们达成的协议又增加了一瓶。虽然没有酩酊大醉却也略显醉意朦胧，宴会在欢快中结束。

        在飞雪的租住房带上简单的行囊准备别离京山了，飞雪迎春执意还要陪我们到文笔峰所在的烈士陵园去游玩。在离开飞雪迎春住处咫尺之遥的“春梅诊所”，我们即兴造访了一个网友兼笔友芳草。芳草在打理自己私人诊所的闲暇之时也和我们一行人一样，舞文弄墨勤于笔耕，从而结识了一些笔友。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突然而至，让毫无思想准备的她措手不及。但是，可以看得出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时间有限，寒暄的话语也难以表达出双方真实的情感，唯有用合影的方式来留下短暂相见的珍贵记忆。

        来到烈士陵园，但见花团锦簇林木森森，步枪红旗造型的烈士纪念碑新颖别致。我们在纪念日机轰炸京山城的纪念墙前留连，追忆1938年8月29日的那场灾难。七十多年前的那天，侵华日军得到其情报人员的误报，误以为蒋介石就在京山，立即出动56架次飞机对京山县城进行惨绝人寰的狂轰滥炸。瞬间把一个山清水秀好端端的京山县城变成了火海和废墟，只有6000人口的区区小县城京山伤亡人数就达5000多人。纪念墙默默地向人们控诉着日寇的暴行。这是用血与火写就的历史，这是在京山人民心头永远留下的伤痛。这段悲壮的历史怎么能让人淡忘？

        聂绀弩的塑像静静坐落在烈士陵园。这个集诗人、作家、编辑家、古典文学研究家于一身著述颇丰的大文人大才子，出生于京山。他饱经风霜多灾多难。从贫困家庭走出去他博学多才，一身正气，勇于直言。但是在毛时代的政治高压之下无端蒙受了象飞雪迎春一样的牢狱之冤。聂绀弩的传奇故事，留给我们的是遐想，是反思，也是对后人的激励和鞭策。

        始建于明代，清光绪年间重修，久负盛名的文笔峰傲然耸立。六面七层，高十丈有余的文笔峰寄托着京山人民祈盼京山能人杰地灵、文风昌盛、俊才辈出的美好愿望。也许是文笔峰的灵气所至，京山才诞生了中国现代史上的文坛巨将聂绀弩。

        参观完毕，我们就要离开京山，结束在京山的行程了。好友和大头兵还有赴钟祥和同学相会的行程计划。和飞雪迎春及好友夫妇惜别后，我独自一人返程。由于飞雪迎春的夫人回老家有要事，我们未曾谋面，这是一个小小的遗憾。

        在返回广华的途中，两天京山聚会的场景象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轮番显现。温泉、惠亭山水库、溾河等反映的是不是京山独特的自然资源和自然景观的雄奇与秀美。文笔峰、纪念墙、聂绀弩反映的是不是京山的历史和文化的厚重与深沉。前者带给人们的似乎是一种物质的实惠，后者带给人们的是一种精神的激励。从某种意义上说，后者对于社会的作用更是不可低估。

        伟大的京山诞生了一代宗师，让京山有了灵气，让京山人才辈出。我们的飞雪迎春是不是也可以算上一个京山的人才呢？飞雪的才气、执着、精神、似乎和不畏当代秦始皇淫威的聂绀弩有了很多相似之处。

        聚会京山之后，在欣赏佩服大头兵夫妇的京山之行的大作之余，也让我心里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昔日的毛荒唐可笑的与天与地与人斗的“其乐无穷”演变成了当今的“勤穷懒富官发财，上正中歪下胡来”（摘自飞雪的打油诗），的确让人无奈。飞雪迎春由于其才华横溢由于其仗义执言由于其思想超前而蒙冤受罪而一直生活在我们这个和谐社会的最底层。每天摆着破旧简陋的书画摊气枪摊顽强挣扎在和谐的京山。但他没有屈从于命运，仍然乐观向上，仍然以锐利的眼光饱满的热情不凡的才华在书写在呐喊在奋斗。他反对独裁专制，呼唤民主政体。他文思泉涌，各类文章相继问世。其文如思想的匕首，言论的刀枪，精神的高山，着实让人感佩。

        京山的聚会是短暂的，同学之间纯朴的友情和留下的深刻记忆及发自内心的感受却是长久的。我没有本事改变飞雪迎春目前的现状，只能祝愿他们夫妇能老有所养晚年幸福！

                                    ------完-------                 2011年6月于广华

秋风劲

谢谢版主，你们辛苦了！

艾苠

这一趟玩得有收获。

Maple枫

溾 这个字读ai 四声。

黄梅飘逸

京山是个好方，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