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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献给丹江口 我是汉丹铁路上断途的木枕 我是高速公路擦肩而过的遗憾 我是郑渝走向纷争的“有可能” 我是丹峡“十二五规划”的“近期” 我是一个又一个雄美的蓝图 我一直身挂在墙头,一直 是你心中疼痛的期盼 我是偏居,我是行困 我是梦想飞驰的列车,带着 几万万均州儿女的牺牲和无悔 重复着崎岖、漫长 可我,太过弱小 我只是死角,被浩瀚甘冽的汉水重重围困 我只是小卒,一次次横死于诸侯的刀兵相争 丹江口啊,如果你有不甘、委屈、牢骚, 甚至愤懑 请你悄悄地发泄吧 我会和你熊抱在一起,坚韧地流泪 我是毛泽东指向地图的“借一点” 我是大坝兴工的锄头铁锹 我是60年代“洪水来啦”的仓惶 我是一片狼藉后粗糙的眼泪 我是默默耕耘,是均州人失无所失后 苦难的二次创业 我是二桥桥墩上粗壮的172 我是毛家坪老土屋上刺眼的“拆” 我是背井,我是离乡 我是被人嘲笑的搬上汽车的石刻猪槽 我是珍放在堂屋的那瓶幽蓝和泥黄 我是异乡里农夫山泉那微小的地址 我是这地址背后深刻的辛酸 我是千里寻家的“丧家犬” 我是万里之遥的“团城泪” 你们一直歌颂,说我是伟大、奉献、牺牲 可是,丹江口啊 你知道吗,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我只是夜阑阒寂时刻骨的“不舍” 我是均州城潮湿的打铁声 我是耄耋老人回忆的攘攘熙熙 我是1958年最后一次祭江的红练 我是小太平洋上渔船的轰隆机鸣 我是一次世纪工程后永远的历史 我是静乐宫大牌坊上可怜的稍见端倪 我是淹没,是愈来愈飘渺的回音 是乡下老母亲低沉的呼喊:“均州啊!” ——多么亲切的乳名 我是武当山上无家的卷云 我是“太极湖”里朽腐的纤绳 我是电视里随处可见的广告语 我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只字不提 我是长明灯,我是千年锁 我是你历史隧洞里的荒泽和淤泥 羁绊着瘦弱的我、蹒跚的我、失亲的我 ——你怎忍视我如此踽踽独行? 我是告别,我是撕裂 我是守着水的无缘 我是看着山的无亲 丹江口啊,我又一次的和你相拥而泣 你听得见我心脏慌张地跳动吗? 母亲啊, 那不是呼吸 是我绞痛地叹息 其实,我什么都不是 在滚滚汉水和莽莽武当的遮蔽下 我什么都不是 如果让我做最后的比喻 我只是一滴水,一颗石 在淤滩里,在荒堆上 接受着你纯粹地、炽热地、母亲般地焚冶 丹江口啊,就把这一切当作炼狱 你们都会看见 在不远的未来,我们的口中会喷薄出 欢乐的歌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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