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 柠檬鱼

苏白

【人间烟火】 柠檬鱼

邹剑川

      南方就是南方，海风都带着海水的咸湿味道。我所知道的南方，曾经在梦里。少年时，我一次向往，南南北北。但真地从南走到北，却有些失落。我相信有些东西，是存在于想象与梦幻的，就像一个结。一旦解开了，反而是失落。而到达理想的边际，不是到达，而是遗忘，或者是隔着日子的回忆。

     北部湾的海水，涠洲岛那边的深海，是深邃蔚蓝的，而靠近雷州半岛的是浅灰的。在海洋的不同间，有一种东西是相同的，柠檬鱼。

我见到的柠檬鱼都是小鱼，样子和淡水的鲫鱼有些相似。但这鱼却不好吃，肉粗且淡。弄来打汤也好、白灼也好、红烧也好，都不甚美味，还不如淡水鱼好吃。这鱼的鳞片呈五彩，还是有观赏性的，且近海处数量极多。

我在涠洲岛上曾呆了一周，每天无事，听海看海，发呆晒太阳，就是抓鱼。海岸有些沟渠通到海里，也有一些水坑，涨潮时候，柠檬鱼顺着潮水上来，就留在了水坑和沟渠。我只要筑起沙坝，开挖水道，把水坑里的水排干，就可以捡到柠檬鱼了。

在海口的海边公园，看到人钓鱼，所钓的多半都是柠檬鱼，一两寸长，大概只有喂猫了。不过有人好这口也说不定。读过丰子恺的一篇文字，说的是西湖边常有一钓客，每日只钓两只大虾，而后就陶然去酒肆买醉，虾吃完了，酒也喝完了，结账抹嘴巴就走。这也算得一件雅事。

更有趣的是在海口的临海河流和沟汊，看到往往有人手拿一线，往往是在桥上，全神贯注，盯着河面。旁边还有许多人围观。我看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是捕鱼。工具就是一个可乐瓶，头部加工了，留一敞口，用线系了，直接丢到水里。等一会再提起来，有时候里面居然真的有鱼，往往是柠檬鱼罢了。我想这鱼大约是习惯在洞穴做窝的，在水流里，见了可乐瓶，以为是石缝或者石头洞，就钻进去歇息了。不想却成了捕鱼者的猎物。这等捕鱼方式，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钓鱼也好，捕鱼也好，大抵都是人类的原始记忆。人类学研究认为人或者是来自海洋的，也就是人的始祖是吃鱼的。所以人喜山乐水，亲水爱水。而原始部落的人也很多时候要钓鱼、捕鱼为生，钓鱼捕鱼感到愉快，应该是人作为高级动物的一种习性和原始的残留。

（849字）

2012年12月13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