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考驾路之十: 经历路考

老本本

     也许驾考中的路考对我们是最后一次考验，半夜，寒风夹裹雪花漫天飞舞起来。按照驾校要求，凌晨6点我就起床，推开窗户，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裹好自己，推出摩托，喊醒门卫，推燃车，向驾校奔去。


    来到驾校，门前黑暗中随处能见一堆堆缩着脑袋的身影。可怜，很多都是从十几公里外，冒着风雪，凌晨5点就要起床赶过来的。


    驾驶学校对面有个早点铺，老板正在忙着生火为即将营业做准备。大家涌进早点铺，一边看着老板忙碌，一边耐心等待驾校工作人员的到来。半个小时的等待后，早点铺的水还未烧开，大家只能饿着肚子，挤进学校几辆巴士，向考场驶去。


   来到考场，雪花在北风夹裹中，下得更猛了。


   下车前，带队工作人员也不避讳，直接嚷着“交钱，交钱，每人500。”由于先前就有耳闻，说驾校是只讲钱不讲理的，所以也做了带钱准备。一会，工作人员面前就堆起了厚厚的百元大钞。


    时间很快，工作人员把我们按约考顺序，宣布每个人分到的考官名字，然后要我们下车，安排大家根据各自考官名字，寻找相对应的集合点。


    这是临时搭建在考场外的风雨棚。说是风雨棚，其实就是就个脚手架上盖起一长条的雨布，只能挡雨不能避风。里面分成几个格子，每个格子挂上考官的名字。棚内到处是惊恐加忐忑、交头接耳的人群，那场景就象一群待宰的羊，被几个考点工作人员盛气凌云地吼来唤去的排队、转移、点名。


    在雪地一直站到9点30的样子，大家终于在考官带领下，准备登上大巴，上路考试。


    问题来了，待考的队伍上了一半，小巴士内就已满座。考官和工作人员对剩下22人嚷了声“原地等候待考”就上车离去。


    风雪中，我们剩下的22人按队形站好，一直等着离去的巴士来接我们。可惜，这一等就是三个半小时。好在今天换了件带帽子的厚羽绒服,包裹起自己，没被冻坏。由于没机会吃早饭，很多人是饥寒交迫，但又担心耽误考试，不敢随意离开，就连上个厕所都要小心翼翼告诉身边人，如果巴士来接大家，一定要喊一声。


     下午一点，上午的考试结束，考官终于带着巴士来接我们去考试了。


     面对即将开始的考试，大家又兴奋又紧张。坐在巴士内，大家争先恐后站起看前面考试车辆的行驶动向，热烈议论着一些考试要点，分析着每个考完人员的成功和教训。


    我坐在车的后面，无缘看到前面考试情况，只能从口袋掏出在网上下载的路考知识要点，做最后的默记提示。


    下午参加考试的22人中，有9名是我们一个驾校的，剩下的就是监利和沙市的。很明显，前面参加考试的学员，由于不是一个驾校，上车准备动作都不很完美，基本都不太合格。终于有个小伙子上来说合格了，因为他提前花钱买通关系，签好了字，说自己没开几步，就被考官叫停，说通过了。


    开始轮到我们9个开考了，很遗憾，前面几个在车上讲起技术要点都很熟悉，但上车后，被考官的气场吓住，慌了手脚，不是忘了系安全带，打转向灯，就是忽略松手闸，车辆纹丝不动就考试结束。还有位女学员，见前面有停车，就原地等待，被考官训下了车。


   终于轮到我了。


    心里默念着“不许紧张，展示自己所学”走下巴士来到考试车前。


    考官斜躺在副驾驶室内，满脸冰霜。我在想，这家伙一定还在为前面学员没把车启动而生气，那就看我的表现吧。


    饶车一周，检测车辆状况后，左手开车门，喊了声“报告，车辆无异常，请指示。”也许是规范学员见的多呢，脸色没任何变化，只是拿手指了下我的驾驶座位。


    忙按着技术要点，右手握住方向盘下端，将屁股移上座位。左脚踩在离合上，右脚踩上油门，调整座椅，系上安全带。在考官的瞪视下，又接着踩离合，挂一档，开左转向灯，按喇叭，还夸大动作看了左后视镜和中间后视镜，松手闸，踩油门，车向前滑去。


    车并入快车道后，我关了转向灯，开始踩油门，加档。由于考试车辆的油门比教练车的油门灵敏多了，发动机出现了吼叫声，考官发话了：加四档。忙升到四档。接着发话：五档。由于右耳听力不太灵敏，对考官鼻子冒出的指示声还不太敏感，忙侧过头问了一句：挂五档？


    这下可算摸了老虎屁股，考官口里带着码子大声训斥“麻的，你把油门踩列大，不挂五档，不要油烧啊？这点道理都不晓得？”忙陪着小心回应着“恩，恩，那是，是这道理，再晓得了。”


    很显然，我红着脸的应合并不能让考官满意。他一边继续训斥着，一边打手，示意我靠边停车。


    也许被考官的训斥伤得一点自信都没有，忙打了右转向灯，将车想路边靠去，同时右手放在档位上，准备换档，为停车做准备。


    这下，考官再次发飙了，抓起我的右手，扔向方向盘“搞么子啊？你这手放哪里啊？”


    红着脸，双手握住方向盘，车靠了边，但并没停下，按照习惯，右手又移到手闸上，准备为停车做准备。考官的一只手开始打在我的手上，嘴里继续训斥“你是么意思啊？你的手到底放在哪里啊？哪个教你一只手开车的啊？”


    正好车停下，完成停车动作，红着脸，在考官递过来的一空白表格上签了字，逃回后面大巴。，


    坐下后，大家都围上来询问我的考试情况，因为见我把车开了200米的样子，而且也算规范，都认为我绝对能通过，也没被考官训斥。


    没心思理会大家的谈论，坐在后面，突然有想哭的感觉。40岁多的人，到底为什么要学这个驾照？今天在雪地站了几个小时？被人象羊子一样呼来唤去。现在又被考官无由地训斥辱骂？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冷静下来后，掏出路考扣分细则核对，确实没看见“换档不及时”和“单手握方向盘开车”的扣分理由。大家也在议论着，车上的9个校友，应该就我能通过。但想到被考官的训斥，特别是签字的那张表是空白的，考官回去制造档案时，完全可以看心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心里也很没底。


   回家路上，有几个直接通过的学员电话告诉我，给了驶校800元关系费，就随便考也能过，劝我也去走那条路线，但我拒绝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突然释然了：其实，想想自己报名两个多月来，确实为这个考驾，费尽了心机，吃足了苦头，花够了金钱，低损了人格，终于走到了最后。而迷恋摩旅的我，难道这个驾证对我就真的这么重要？


   漫漫考驾路，其实考验的不应该是我们这些考驾学员的忍耐性，而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公平度。面对一批又一批即将踏入社会的孩子，他们对考驾路的经历，留给他们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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