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突围》【长篇连载原创首发】

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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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夫子

　　 七
　　这几天，南大门陡然变得宁静起来，国共双方的军队不但没有发生冲突，连偶尔的枪声也变得稀少起来。
　　独二旅的战士们仍然坚守在阵地之上，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没有战事发生，反而觉得有些异常，一些战士在坑道里呆久了，便觉得浑身发抖，打起了寒颤，感觉到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
　　“他**，这鬼天气，怎么就暖和不起来呢？”有的战士一边骂着，一边不停地跺脚，骂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仍然阴沉沉的。
　　独二旅三营营长周建华自1932年和他的哥哥周顺华一起跟着湾里的小叔子参加红军，那时他才十六岁，哥哥周顺华在伏牛山战斗之中光荣牺牲，他后来便跟随主力部队转战到陕北，抗日战争时期，他在豫南一带打游击，一直没有回过家乡。
　　此时，独二旅的驻地与他的家乡只有一山之隔，但由于他们三营一直担任前线的防卫任务，无法抽空回家一趟。
　　这次换防之后，周建华便有了足够的空闲时间，人一空闲，他便有些想家了，心里一有了念想，便整天忧郁寡欢起来，情绪低落，沉默寡言的，心里有话又不好说出口，就像挂着一块大石头，闷闷不乐的样子。
　　张体学看见他这个样子，便走拢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便疑惑地拦住他问：“你这几天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怎么搞的，掉了魂似的，你的精神怎么这么差劲呀，是不是病了？”
　　“不是的，政委！”
　　“那又是为什么，你这样的劲头，怎么带兵打仗！”
　　“我，我......”周建华面红耳赤，欲言又止。
　　“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有话你就说出来听听吗？”
　　“我向抽空回一趟老家，看看我的亲人，我已经有20多年没有回去了！”
　　“你老家在那？”
　　“就在山那边的周家田，离这里大概有十多里地吧，离家这么多年，家里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一定都不知！”
　　“啊！”张体学略微思忖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远方，远方的山峦上松林一片，黛青色的，天空之上，白云朵朵，于是又瞧瞧周建华，便果断地说：“是应该回去一趟，我准你两天假，你骑上我的马，快去快回！”
　　“是，首长！”周建华立刻转忧为喜，他马上站直了身子，高兴地向张体学行了一个军礼，泪水都差点流了出来，于是马上跑去牵来张体学的大白马，纵身跳上马背，然后扬起马鞭，向远方的丛林飞奔而去，路上立刻扬起一阵尘土.......

盼归游子

山夫子 发表于 2013-1-19 09:25
　　
　　留守在军分区的聂鸿钧、熊作芳听说张体学来了，马上赶出来迎接。
　　聂鸿钧见到张体学，立马就 ...

他从痛下决心出来工作的！”
好像不是很通顺{:soso_e127:}

盼归游子

山夫子 发表于 2013-1-22 16:10
　　 七
　　这几天，南大门陡然变得宁静起来，国共双方的军队不但没有发生冲突，连偶尔的枪声也变得稀少起 ...

希望回家之路平安

山夫子

盼归游子 发表于 2013-1-22 21:16
他从痛下决心出来工作的！”
好像不是很通顺

对不起，又打错了，“才”打成了“从”。

山夫子

　　张体学望着周建华远去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
　　周家田位于大别山深处的丛林之中，这是一个只有20来户的小山村。
　　周建华一路快马加鞭向周家田赶来，不到一个小时便到了周家田村口。
　　晌午的阳光稍微有些暖和，微风轻拂着，让人有些舒爽的感觉。
　　周建华在村口的水塘边跳下马，他举目四望，十多年没有回家乡，而眼前的一切一片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荒草连天，几户破旧的房子静静地呆在那儿，歪歪斜斜的。周建华心里升起的那种舒爽的感觉陡然间消失殆尽，心里涌动的是一种酸楚之感。
　　村里少有人走动，显得那么静寂，他牵着马，顺着水塘边的小道向村里走去。有几户人家见当兵的来了，连忙关上自家的窗户和大门。
　　周建华没有去打扰他们，于是牵着马径直向村子东头走去，因为他居住的老屋就在那里。
　　他来到村子东头，一眼望去，自己小时候居住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墙壁之上已经长满了荒草，梁上的几根木头斜靠在坍塌的土墙之上，瓦砾堆满一地。
　　周建华大吃一惊，连忙跌跌撞撞的快步奔了过去，他泪流满面，捧起地上的尘土，双腿跪地，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两声：“娘，娘........”
　　喊声细心裂肺，后山之上发出阵阵回音，可是没有人回答。
　　周建华环顾四周，泪水不停地从眼角里潸然而下，他不停地抽噎着，不停地喊着：“娘！您在哪儿，您在哪儿呀？您的儿子建华回来看您来了！”
　　山谷回声，仍然没有人回答。
　　“娘............您在哪儿？”他几乎是整个身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动地。
　　四周静静地，只有微风轻轻地吹动树林，天空之上白云朵朵，有几只小鸟在云朵之下飞翔.........
　　过了好久，不远处有一户人家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从门缝里慢慢地伸出一个脑袋，不一会儿，一个戴着破草帽的老汉缓缓地走了出来，他走到周建华的身边，盯着周建华看了好一会儿。
　　“你是？”老人看了看周建华，疑惑地问。
　　周建华见有老人，忙抬头一看，他依稀记得这位老人是自己一位远房的叔公，于是便扑通一下子跪在老人的面前，说：“三爹，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建儿呀！”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殷妹子家的建儿呀，你不是参加红军了么，怎么？”老人不解地问。
　　“是的，三爹，我今天是特地从部队赶回来看望我的母亲的，我母亲他们怎么样了？”周建华急切地问。

唐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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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夫子

　　“建儿呀，真的是你呀，可把你给盼回来了，你娘可苦呢，你们兄弟俩参加红军之后，国民党的小保队便把你家的房子给烧了，还把你娘给毒打了一顿，我们几家邻居看着你娘和你嫂子可怜，便帮忙给你家盖了一间草房，就在两年前，草房子又叫小保队给烧了，这些狗日的小保队，他们不打日本鬼子，专找红军家属的茬，你娘和你的嫂子只好住进了后山上的破窑洞里，你快去看看她们吧，你娘的眼睛都哭瞎了呢！”
　　“三爹，我娘她住在哪儿，快，快带我去看看！”
　　“跟我走，建儿！”
　　老人顺着山间的小路，把周建华带到后山坡上，他指着密林丛中一个破窑洞说：“你娘就住在那儿，你快去看看她们吧！”
　　周建华把马栓在一棵大松树下，他快步向窑洞那边奔去.........
　　窑洞里，周建华的母亲正歪坐在草堆之上，她白发苍苍，面黄肌瘦、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了，周建华的嫂子正捧着一只缺了口的土瓷碗，一勺一勺向她的嘴里喂药。
　　突然，老人静静地愣在那里，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响，眼睛眨了眨，头也不自然地抬了起来。
　　“妈，您这是在听什么呀？”周建华的嫂子好奇地问。
　　老人把手往前推了推，又在空中摸索了一阵子之后，慌忙说：“菊儿，你快到窑洞口去看看，有人来了，你听见马蹄声了吗，你去看看是谁来了！”
　　“没有什么声音呀，娘，您是不是听错了！”
　　“不会的，一定是有人来了！”
　　周建华站在门口，他看到这种情形，惊愕的呆在那里，只觉得身上的一股股热血直往上涌。
　　他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扑通一下跪在母亲的面前，声音哽咽地说：“娘，是我呀，是您的建儿回来了！”

山夫子

　　周建华的母亲也惊奇地把脸转向洞口，他用颤抖的双手在空中摸了一阵子，终于摸到了周建华的头，又摸到了周建华的脸。
　　“是建儿，是建儿回来了！”她高兴地喊了两声之后，又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顺儿呢，顺儿怎么没有回来/？”
　　周建华一愣，他望了望娘，又看了看身边的嫂子，马上又平静下来，他实在不想把哥哥牺牲的消息告诉娘和嫂子，于是便说：“娘，哥这一次没有回来，他在别的部队里，过些时候他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啊！......”老人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母子重逢，周建华好像有许多的话对母亲诉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简略地介绍了自己这十多年的战斗经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建儿，你这一次再不用走了吧？”
　　“娘，我这一次回来，只向部队首长请了两天假，我明儿就要赶回部队去呢！”
　　“儿呀，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够多呆几天吗？”
　　“娘，等仗打完了，全国解放了，我一定回来的，保证天天都呆在您的身边，您就放心吧，娘！”
　　“好哇，好哇，娘只要见着你们，我就高兴咧！”
　　这时，湾子里的邻居听说周建华回来了，便纷纷赶过来看他们，有的还拿来了一些米油和干腊肉。
　　窑洞里顿时热闹起来。
　　周建华的娘对周建华说：“儿呀，这十多年来，多亏了乡邻们的照顾，不然我这老命怎能够活到今天啊！”
　　周建华一一给乡亲们鞠躬敬礼，乡亲们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一直聊到黄昏。
　　这时，三爹把他们接到自家的屋子里吃了一顿便饭，娘儿俩便在梓油灯下叙起往事来。一直又聊到第二天天明。
　　天，很快就亮了！
　　清晨，周建华把随身带的几块银元交给三爹，说：“我娘身体不好，不能够在窑洞里住久了，还要您多多操心，您顺便买点木料，把我家的老屋修葺一下钱不够的话，我下次回来再补上！”
　　“你这是哪里话，我们都是自家的，这个就不用你担心的！”
　　“那就有劳您了！”
　　“放心吧，大侄子，木料山上有，我无非出几个工就是，钱就给你娘拿着，让她添几件衣服，还有你的嫂子！”
　　周建华看了看娘和嫂子，只好默默地点了点头。
　　最后，周建华告别了娘和乡亲们，走到村头之后，他向娘和心情们行了一个军礼，于是跨上战马，再一次向乡亲们挥了挥手，一扬鞭，便风尘仆仆地向部队赶去.。
　　山路上沙尘扬起，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他便消失在丛林深处......
　　村头，周建华的娘在儿媳的搀扶之下，仍然久久地站在那里，尽管她什么也看不见，但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七节完】

盼归游子

他用颤抖的双手在空中摸了一阵子
中中的“他”应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