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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名:净麓寺识新城(转载)
昨闻听新城的名誉已经恢复,甚是欣慰。下面是我当时的文章。想当年新城遭遇,如伤手足。
记得2010年夏天,进入阳逻网站以后,好像是那时候认识新城的,只记得个大概时间。但这并不影响我写和评价新城这个人。
在芸芸众生中,新城是独特而行的。常年戴一墨镜,表情冷峻严肃,不拘言笑。这在我感觉中是神秘的味道。总是感觉新城和现实世界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距离。后来通过信息港网站认识了新城,才知道新城是他的名字以及笔名和网名,贵姓胡。
新城喜欢冷眼看世界,其实内心极其滚烫炙热,相当于五四时期的热血青年。还听说曾参加过什么什么潮。我坚信新城一定是走在学生游行前列,举旗高喊口号的领袖人物。因为新城对腐败和堕落的政治体制是极其深恶痛绝的,时常激扬文字,痛砭时政。
后来偶然的一次饭局中听朋友介绍说前年流行异常火爆的网络小说《我是新洲黑社会的女人》。其后半部就出自新城的手笔,于是对其深邃的思想流畅的文笔以及对于生活的领悟大为惊讶佩服。
再后来每天晚饭后养成了散步去新城家聊天的习惯。慢慢地接受了新城的抨击政治体制愤世嫉俗的忧国忧民意识,佩服新城作为草根民众但能时刻觉醒,关注和帮助弱势群体,敢于跟任何邪恶作斗争。跟新城聊天能使一个人极其冰凉的内心世界如同化雪煮茶般的升华境界,仿佛梅子时节,三两知己品茶论政,利弊人生,最后,都是全身热血沸腾,天下舍我其谁的大丈夫气概,这就是新城的人格魅力。
再通过新城去了趟净麓寺,认识了方丈法雨法师,也知道净麓寺网站的站长就是新城本人。巍巍古刹现在却到处显现现代气息。法雨法师也是洒脱之人,喝功夫茶,聊五常转世。茶香处不知轮回再生,常常是时光如水,流逝不觉。也参加过寺庙办的几场法事,挤在众生之中,磕头跪拜,一回回神清目明,醍醐灌顶。一样的虔诚,一样的超生。
最喜欢的还是和新城去念佛堂念南无阿弥陀佛。佛堂口一副对联:愿世间都成净土,问众生谁是如来?换上干净的拖鞋进到殿堂,仿佛从纷扰的尘世走人无为清净的极乐世界。男在前,女在后;尊在前,卑在后;老在前,幼在后……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沿着佛堂转圈,亦步亦趋,口中清唱南无阿弥陀佛,转了几圈,不知几圈……仿佛尘世已经遥远,仿佛自身五行之外,看这众生世界,亦心怀慈悲。后来有缘得到后面女施主的指点,才学会要领,知道每唱一个字才动一步脚,合上众生的节拍,才知道原来求佛得先学佛,才体会到满口生津,遍体通透,肉身和灵魂的两种不同世界,知道禅机无处不在。一花一世界,一念一弥陀,细微处也是大世界。
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对于佛法我也只能学新城的福田常种,善缘广结,乐施好善。佩服新城大智若愚,大巧藏拙的高深广阔,但领悟不了他对于佛的那种至深境界。那不是我能体会和模仿的,我只能看他化外的肉身凡胎在尘世的轮回中痛苦挣扎,一次次的撞击和磨练。他已经不是常人的意志和思维,他的佛念烛照灵魂,他的思想闪烁光芒。我想现实生活的种种不如意,尽管努力抗争呐喊,但难以改变的政治体制弊端,长期的精神压抑,或许就在沉默中死亡。法雨法师跟我聊过:新城杀气太重,最好的结局就是皈依佛门,每天青衣素食,参禅念经,不问世事。
才从净麓寺回来,前天晚上突然得知新城被派出所捉去了,突然间就觉得如断臂膀。内心无比伤感疼痛。也突然明白,新城已经是我的思想导师,是我心中的净麓寺。那香客,居士,弥陀,法师,方丈,以及众生都只是寺中的水草,飞鸟,浮云。立马电话他,新城很平静,说每天都会有几个警察跟着自己,不能随便出门,做什么都要跟警官打报告,就是睡觉也有警察守在旁边。
新城苦笑一声,安慰我说,就当是去体验一下有警察的生活。他宠辱不惊的气度的确让我佩服。悲哀的是自己身为文人,除了一支秃笔,一无所有,也无任何能力能帮助他。隔天再电话还是在派出所。晚上飞车去他家,认识了孙警官。聊了一下基层民警的甘苦,共同感叹世事的变化无常;也还共同挖掘和抨击了一下社会体制的缺陷和弊病。
民间草根百姓笑谈国事,一叹一笑中,我豪迈地从新城简陋的家里出来。天上星光灿烂,人生仿佛重新开始,从佛缘轮回到红尘众生。佛光呢,万盏灯火处,是我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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