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晓军 于 2013-3-9 22:09 编辑
关于狗的话题 今天的《楚天都市报》有篇关于狗的报道,图文并茂,说的是武汉一位姓邹的先生,是位摄影爱好者,昨天下午4点左右,在建设大道妙墩横路上看到一位拄着拐杖的残疾男子,身边跟着一只狗狗,狗的嘴里叼着一根木棍,棍子两头分别挂着一袋水果,显然它是在帮主人提东西。这位男子步伐缓慢,小狗时快时慢,但始终都很自觉地陪在主人身边2米范围之内。它没有张嘴叫唤,也没有张嘴去翻路边的垃圾,就这样安静地、慢慢地往前走。这一幕,深深触动了邹先生,他顿时觉得很感动。马上端起相机,拍下了一组照片发在自己的博客上,立刻引起了各方热议。看了报道和热议,又深深入地触动了我,从而引出隐于我心中的一段关于狗的记忆。 孩童时的我很喜爱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动物,但是那时条件有限,人都难得吃饱肚子,拿什么去喂狗?全湾子只有一条短尾巴狗,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同伴喂养的,让我羡慕不已。 家里喂狗是八十年代初的事,那时我已在部队当兵多年了。那年我探亲回来发现家里养了一条小黄狗,是那种地道的土狗,没什么特色,只是性情温顺,灵气十足,很讨人喜欢的那种。第一次见到时,小侄女正拿它当马骑,我还生怕把那狗儿弄毛了咬她呢,母亲说没事的,她玩惯了,狗不咬的。记得母亲一惯反对我们喂狗的,这时口里虽说是我的小弟不听话,赖着要喂的,但看得出她也很喜欢这条很通人性的小狗的,不然怎舍得每餐将它喂养得肚儿圆圆的呢? 妻子说这条狗对她最为忠诚了。那时我在部队,她作为全大队唯一的乡村医生,担负着全大队的医疗保健任务,很多老弱病人行走不便,都要上门诊治,好多急诊病人还要夜间出诊。还有,那时妇女生孩子也是由她上门接生。看完病接完生,再摸夜路赶回家,家里还有吃奶的孩子要照看呢。在乡间小路甚至田埂上走夜路,就靠了这条忠实的狗为她壮胆作伴了。它先是随了它的主人摸黑走到病人家里,主人在屋里忙活,它便静卧在屋外等候,忙完了,它随了主人脚前脚后,时而在前面开路,遇到沟沟坎坎,它会弄出动静提示主人注意。时而在后面护卫,警惕地关注周边动静。起初,夜间出诊回来病人家属一般会护送一段或者全程护送到家,时间一久,人们发现这条狗总是寸步不离已成为最得力的保镖,病人家属护送似乎是多余的了,直到妻子随军,它才完成了这段历史任务。 父亲曾说那些年种田,每到收获季节,很是得了这条狗的力的。自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地方上偷鸡摸狗的现象逐渐普遍,收获的庄稼再也不敢随意在外堆放了。但我们家有这条狗,却省了不少的力。收回的稻谷,往禾场上一放,累得精疲力尽的人就只管放心去歇下了,不用交待,那狗就知道剩下的任务是它的。它要么趴在谷堆上蹲守,要么围着禾场遛弯,要么卧在路口耳朵贴地,静听各方动静。发现情况它会及时发出警告,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只得悄然远离了事,不然这狗就不会讲客气了。所以父亲说,得亏了这条狗,他睡了些安心瞌睡。 说它的灵气,我可是最有发言权了。我与它接触并不多。每年探家就那么些天,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每次回来它都是那么熟悉地迎接我的归来。最为有趣的是我八十年代末回来的那次。因家属随军,我离家两三年了,这次是决定转业而先期回来作安排的,由于交通不便路途耽搁,赶到家乡时已是夜阑人静的半夜时分,而从公路离家又有一二里路远,下车后我正准备背上行李往家走时,黑暗中一条狗向我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我稍一楞神,很快意思到,是我家的狗狗来迎接我了,心里好生惊奇。我不知道,别人家的狗那脑子里是不也能存那么多那么久的信息,我为它能在离别两三年后于黑暗中隔着一两里地辩出到我的说话声,远远地迎接我而激动不已。 转业后,我在城里工作,每次回乡下后,它都要把我送到公路边,待我走远了才回去。正因为它的忠诚,它的勤谨,招致那些偷鸡摸狗之徒的切齿通恨,必欲除之后快。它曾躲过多次劫难,最重的一次是被人用鱼叉把一只眼睛杀得几乎失明。投毒没能弄死它,用绳套也没让它上过钩。但最后这次不知歹毒之人是用何法将它置于死地,而且是尸骨不见。记得那次我从城里回乡下,父亲黯然神伤地对我说,我家的狗不见了,都几天了,看来是被人搞死了。我知道几经劫难的狗狗这次是难得生还的了,为了安慰父亲,我说再看看,是不跑远了摸不到路了,再等几天看能不能回来,父亲叹口气摇了摇头。又过了些时,我再回去时父亲几近伤心地说还是没回来哦!并对我说,今生今世都不再喂狗了。我无言以对。 2013.2.21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