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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涸
刘向阳
这年大旱,坳冲唯一的一口池塘干得只余一碟浅浅的浊水,就像一张泛黄的锅巴,供全冲的人口牲畜排着队轮流舔食一口。
某天清晨,哈欠连天的村民提壶携桶排队取水。
“唉哟,哪个缺德鬼,把碎玻璃撒这里,害得老子割破了脚?”排在前边的汉子捧着脚大骂不休。这一叫,又有人传染似的跟着“唉哟唉哟”哼起痛来。原来他们都踩到星星点点的玻璃碎片了。
一双双愤怒的目光扫向排在队尾的驼七。
“对不起,对不起了,是我家的三个淘气包玩‘家家’不小心打碎了瓶子。我来给您包脚……”
几个受伤的村民歪歪扭扭离开了,取水队伍继续向前蠕动。
又一大早。
“好难闻的一股尿躁味!一定有野孩子在池塘屙屎拉尿。”村民纷纷捂嘴拥鼻,低低地议论。
一双双鄙夷的目光齐刷刷地再次射向了驼七。
“昨天傍黑,我家几个小子放牛回来……这些教不变的猪,屁股都被我打烂了……嘿嘿,口干不怕牛尿水嘛。”驼七勾着头,嗫嚅道。
“这口塘是全冲的锅和碗,水脏了怎么煮饭做菜啊?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不如放水灌溉下边的梯田算了,秧苗快要干死了。”
“……”
塘下的一丘丘梯田已经布满拇指宽的口子,蔫头耷脑的秧苗让人心痛死了。于是,村民宁愿颠簸百余里挑水饮用,一致要求放水救秧。
旱季过后,所有稻田只有驼七家的收获了金灿灿的粮食,其他皆颗粒无收。田块干裂如筛,根本存不了水。驼七家的田位于地势最低处。(55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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