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未央，情兮归来（组诗51—55）

高山松

八月未央，情兮归来（组诗51—55）

文/高山松

51、说着说着就不见了

路上有很多人，我们一起行走
一起谈诗，说一些家长里短
可说着说着，有些人就不见了
像草尖上的露珠，甚至连早晨的太阳
都没等到，风干是另一种归宿
留在草尖上的痕迹，是他们穷毕生精力
写下的诗句，是路上的山川湖泊
行道树和电线杆，还有飞禽和走兽
投下的倒影，天上的太阳和月亮
也可以折射到云层，折射到你的肉眼
望不到的地方，一粒尘埃就是一团光影
飞到大气层以外，飞成一颗颗流星
飞着飞着就不见了

52、在草尖上跳舞

能够在草尖上跳舞的，不一定是露珠
还有汗水，还有你在童年时
没有做完的美梦，不能承受的
生命之轻，草尖也能支撑
为你伴奏的，是黄鹂还是喜鹊
能否坚持到一曲终了，甚至连你自己
也不能确定，你的舞姿并不华丽
用脚尖点击键盘，只为敲出
你心中的眷念和不舍，几十年了
你一直这么跳着，天还未亮
有月光照着，你应该很欣慰了
还有星星陪你，请不要说你的世界
充满黑暗，给你一点阳光
你就会烟消云散

53、聆听满天的流星

流星从天际划过，你能听得到
滑落的尾音吗，不借助任何仪器
你只能用心感受，你和流星何其相似
心跳的频率一定相同，传说中的心灵感应
让你感受到自己的命运，夜深沉
黑暗挤在一起，你的挣扎多么徒劳
把黑夜擦出一点火星，你必须用
坠落的姿势，你的全部能量
只有火柴头那么大，还要老天保佑
天干物燥，连阴雨经常会有
你还要沉得住气，把你听到的流星
用心记载下来，用你的诗句
谱写成一曲命运的交响

54、扔在他乡的一块骨头

七夕过后是七月半，你把灵魂
从梦里引渡回来，把骨头
扔在他乡，铺在了铁轨下面
让八月的火车顺利返乡，你还记得
家乡的站台吗，门前有两棵柳树
在向你招手，柳树上的枝条
一直都把你拴着，没有落尽的几片枯叶
仍在为你遮荫，你以为远在他乡
就可以脱离两根铁轨吗，车门一开一合
你永远也到不了终点，上车或下车
选择都很艰难，还是把那块骨头
捡回来吧，你出发的始发站
就是你的终点站

55、把每一朵花拧亮

漫步走到季节深处，使点劲
把每一朵花都拧亮一些，让我们的视线
看得更清楚一点，季节的秘密
谁也不会轻易说出，有一座红枫林
挡在季节的入口，还有一条河流
隔断了你的退路，你陷在里面
已经无路可逃，在季节的最末端
是一片雪原，什么都可以冰封
桃花已不能摆阵，花瓣也可以作为暗器
射中一匹黑马，时间的缰绳勒得更紧
星星眨眼给你的暗示，到什么时间
你才能够破译，把视线沉下来
沉到一朵花的底座

2013.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