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那棵老桂花树

余跃斌

                           我家的那棵老桂花树
  
     丹桂飘香的季节，我又想起了我家的那颗老桂花树。
    那盘龙虬枝的形象，那沁人心脾的芬芳，那给四乡八邻带来许多好处的老桂花树，使我永远不会忘怀。
    那是一棵谁也不知道多少年轮的老树。
    活了九十三岁的爷爷说：从他小的时侯，这棵桂花树便是这个样子，八、九十年了它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如果用树轮测算的方法，我估计它最少也有几百年。它像一个巨型盘景上的虬树，展示着它雄壮和岁月的沧桑。它生长在我家门口水塘的岸边，主杆斜卧地伸展在水塘的水面上，树荫了大半个水塘。
   它的树桠生长得十分地有趣，有的像一只手掌，有的像一个摇篮,它是我们儿时攀玩的好地方。
   特别是那个生长在树的最上端的手掌，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经常上去玩耍，我们从它斜斜又偏偏地树干爬上去，睡在那手掌和摇篮里上面，颤颤悠悠地便提多美了。
   每年的农历八、九月份，老桂花树不负使命地如约开花，一夜之间便金灿灿地一片，一、二里地里便成了她的芳香世界，如果一阵风吹来，那她的芳香便随风飘得更远、更远。那个季节是我们家最热闹的时候，十里、八里的乡亲便闻香来欣赏她的美丽。
   这个时候，我爷爷便搬了小桌椅，放在桂花树旁，日日地守侯着桂花树，以防止有人攀树折技，也给前来赏花的乡亲，让座、沏桂花茶。
    我爷爷成了护花神，我也成了小护花使者，终日依偎在爷爷的身边，看着桂花树，让她静静地开放，而不让她受到伤害。
    我家的那棵桂花树花期特别长，有一个半月的花期，它分三期绽放，每期十五天左右。头期时间较长，二十天左右；每当桂花的采收的时侯，我爷爷便请来邻居和叔叔、姑姑，用几个床单缝在一起，让人用竹杆撑起来，放在树底下，我爷爷便爬上树，拿一根细长的竹杆轻轻地敲打着树枝，让快要谢了的桂花掉在床单上，敲打桂花花枝时，那金黄色的桂花纷纷洒洒，刹是好看；那浓烈的香味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洒落在水面上的小花骨朵，引来鱼儿扑腾翻跃，在水面上掀起了阵阵水花，落下的桂花随着水花上下翻腾，那场面美极了。
   这时，我爷爷全然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只见他稳稳地站在树上，手中细细的竹杆上下飞动，挥洒自如，像一个舞者在表演，引来了人群阵阵地喝彩声。
    上树敲桂花的活，我爷爷是不让别人干的，他怕别人上树会伤坏树枝的。只是后来，他实在是太老了，才肯让我叔叔上去，但也是他站在下面指挥，让我的叔叔站在他每年站的位置，以免损坏了树枝。
    这时，乡亲们便从家里拿来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罐罐，来分享爷爷采下的鲜桂花，拿回家用细白沙糖腌制好，腌制好的糖桂花，储藏一、二年还能保持芳香不散。大人们讲：只有这棵树上采下的桂花，才能保持这么久的香味。腌制好的糖桂花，只有贵重的客人来时，才拿出来泡制桂花茶。
    桂花树的叶子，树皮也是好的中药材。
邻里八亲的配药时，便来找爷爷讨要，但爷爷只给树叶子，不让人剐树皮。爷爷讲：剐了树皮等于是剐了人皮，我们要好好保护她。因树皮比树叶的疗效好，一次，爷爷不在家时，被人偷剐了树皮，爷爷发现后被气骂道：“你剐我树皮，也让我剐你的皮，看你痛不痛。”骂完后，他便拿来烧饭用过的地灰，在被剐过皮的树干上，轻轻地涂上了一层，以给树疗伤。
    每到过年时，爷爷还给老桂花树烧上一柱香，放上一挂鞭，让我们在那粗大的树干上贴大红纸条，说是让桂花树爷爷也过上年。
    爷爷爱树，树也给爷爷丰厚的回报。
    我家这棵桂花树每年都是盛花年，没有大、小年之分。每年分三批采下的鲜花足有五、六箩筐，二、三百斤。除了分给乡亲腌制鲜花以外，大部分桂花晾干后用红沙糖腌制好，储藏起来。说是红沙糖腌制的桂花是给老人、孕妇的上好补品。那时我爷爷除了部分送人外，主要还是卖给远近慕名而来的乡亲，以换回一些零用钱，它也是爷爷的主要经济来源。
    后来我们的儿孙辈渐渐地走出了那个小山村，但每次回家爷爷都要让我们带上他亲手腌制的糖桂花，让我们作为礼物送给亲朋好友。
    我爷爷活到九十三岁无疾而终，而老家只乘下我叔叔在家务农。叔叔因终日忙于农活，疏于对老桂花树的管理，老桂花树经常被人剐皮折枝，我们偶尔回去，见到老桂树的伤痕累累的惨状便伤心不已。
   有一年，我们回家还给老桂花树垒一堵围墙，但还是未能挽留住老桂树，老桂树最后是一点点地枯去。
    邻居说：老桂树也许是太老了，像你爷爷一样已走到生命的尽头了。但我还是不信，如果我爷爷在世，这棵老桂树是不会这么快枯去的。    
      前年的丹桂飘香的时候，正巧是中秋、国庆的长假。我带着妻儿和侄子，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小山村。当我们快要到家时，微风里却传来了淡淡地清香，回家一看：原来那棵枯去的老桂树的树根旁，已生长了一簇簇新的桂枝，花枝上绽放着淡黄的桂花，我上前去嗅了嗅那淡淡地清香，她虽然没有老桂树那么浓烈，但也显示了生命的热情和活力。
     休假的几天，我带着侄子、儿子又搬来了许多石头，把围墙垒得更高、更结实了，以免使它受到过多的侵害，能够顺利地生长。
     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它们也会像老桂树一样，福及乡里，香遍人家。

韩林子

桂花树的香飘进人的体内，可以除去人体的某些毒素，达到延年益寿的功效。另外，可以让心灵有一种圣洁的感觉，除去人脑的杂念。所以，种植桂花树有好。

韩林子

谢谢新朋友来到东湖，问好

南山樵者

许多人的童年记忆，无法忘怀

忘川

欣赏美文

天河

原来又到桂花飘香时了。

苏白

亲情、怀旧。

余跃斌

谢谢，初来乍到，多多关照。

罗与之

好香的桂花，好看的风景，好读的文字。

漠柳

斌 哥的好文字，，呵呵，，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