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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满街走。”一段熟稔的童谣,道出了以往过年情景,回想起来总是如此亲切,难以忘怀。
的确如童谣中所唱,一进如腊月的门槛,年味便一天浓起一天了。儿时觉得过年就是长长的一年中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几乎不及到腊月,心里便已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望起来。女孩子梦想着过年时能有一件花上衣,一双合脚的新鞋子。而男孩子则希望能拥有一串红彤彤的鞭炮,能够吃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食”,似乎倒成其次。
儿时玩具少得可怜,或者那些根本也算不上玩具,所以过年的时候特别钟爱鞭炮。也因此一至春节,家家户户都要想法设法买来一些给孩子放,满足他们这点可怜的欲望。也许是看到孩子们平时所玩的东西,实在太单调太可怜了吧。而在我八岁那年,就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愿望竟还险些化为泡影。
那年冬天,母亲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家境就不宽裕,以至于弄得债台高筑。眼瞅着小年就到了,可家里还是一团糟。那天,父亲开了个“家庭会”,气氛有一点沉闷,其实也就他自己在讲。反正不管怎么说就一个意思,今年过年,一切从简,当然还包括我和二哥的鞭炮。就为这,我和二哥直到睡前还撅着小嘴,父亲耐着性子哄劝我俩,说明年加倍补上。明年?明年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
腊月二十六是二姐定亲的日子,总算给这个贫寒的家带来了几分喜庆。二姐回来后,递给了父亲两个小红布包,我和二哥争抢着要看。父亲慢慢地打开其中一个;哇!花花绿绿的,好多糖。但我俩却不为所动,而是急着要父亲赶紧打开另一个。父亲嗔了我俩一眼,才又故意不紧不慢的打开:是鞭炮!一、二、三,四,五,五挂!我俩伸手就要抓抢。父亲故意耷了脸伸出手一挡,然后每人给了两串,余下的那串又包回了红布包里。不用问,肯定是留着吃年夜饭时用的。
我和二哥就如得了宝一样,把鞭炮正看了反看,发现还是二百响的,一天放二十个,还能一直放到开学呢。想到此,更加的兴奋起来,挥舞着这一串火红就奔到外面炫耀去了。
于是整个春节都沉浸在“啪,啪,啪,”的欢乐中,想不到这东西竟有如此魔力。只是有一个小小的疑问,困在小小的心间,一直到父亲过世也没想起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少无知,只知快乐。当然,现在不用问也已猜到,不用写,你们也会读出。然而事实上呢,二姐并没打算跟二姐夫要什么彩礼,父母亲更不是那种人。但每逢姐弟们团聚的时候,一想起此事就有些心酸,但心酸过后也总忘不了拿这说笑二姐,都笑她别人定亲要彩礼要衣服,她却要了一包糖果和几挂鞭炮,不知怎么向二姐夫开的口。二姐每次都说还不是被你们两个闹得。是啊,为了满足我们相对于今天的孩子来说,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愿,竟然让二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其实,淳厚的二姐夫怎会真的让二姐受“委屈”呢?
时至今日,每到过年男孩子们最热衷的似乎还是放鞭炮,只不过再也没有人会为此撅嘴。要多少有多少,要啥样的有啥样的,想啥时放就啥时放。你听,寒假还没到,“砰啪”声已是不绝于耳。别说这些小孩子了,看着他们一会表情凝重,一会欢呼雀跃,我们何尝不是也心痒得很。
一年又一年,年味已越来越淡,是因为以往过年才能拥有的东西,如今却是天天可以拥有吗?来得容易,又怎么会在意?而唯一没有被人遗忘的似乎只有这小小的鞭炮了。仅管如此,只这小小的鞭炮,便也把个春节闹得热热烈烈,红红火火,春意盎然了。而点燃春天的就是那一张张纯真的脸庞,一阵阵无邪的笑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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