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梦系列之一：街边的偷听

观日 · 发表于湖北省鄂州市 2014-6-24 17:08:38

某日某时，我在街上偶遇一老人与一中年人正在谈话。
言辞激烈，不由吸引了我。

“他有四辆好车，出行方便。时不时可以开上跑车出去兜兜风。”中年人羡慕地说：
老者一笑：“你知道吗？上月他家的车子出了五次车祸，交了八千罚款，赔偿二十五万，还有九次违章没有处理。”
中年人很狐疑地说：“你怎么这么清楚？”
老人笑笑：“我的儿子就在交警里面。为了这些烂事，他上我家门三次，提了六瓶茅台，六条好烟，说了六个小时。虽说我儿子不过一芝麻小官，他也是点头哈腰的。”
“他有五套房子，外加一别墅。”
老人呵呵一笑：“前天他一套空房子漏水，水漫金山，把楼下一家搞得一塌糊涂。现在这事还在扯皮。楼下要三十万，他只肯出二十万。听说正在打官司。”
“这种事毕竟是偶然的。房子是固定资产呀，哪个有钱人不是几套几十套的？”
老者未置可否，娓娓道来：“他家每月的物业费就是上万，还有打扫卫生的人员工资，听说又有什么房产税，遗产税的要交。他着急想抛售几套，挂牌了几个月都无人问津。上次还向我儿子推销，只要我儿子愿意要，少个几十万没问题。”

“我只一套房子，不清楚那些房子多的人的烦恼。”中年人说道：“也许他们有烦恼吧？”
“有钱人的烦恼？”
“嗯”中年人点点头：“听说他有四个老婆，生了五个儿子，六个姑娘？儿孙满堂，幸福呀！”
老人又一笑，说道：“前几天我身体不好住了几天医院，你猜我碰见了谁？”
中年人摇摇头：“那我怎么知道？我猜是一个熟人？”
老人点点头：“嗯，一个认识的人，他的四老婆。也在住院，被大老婆打的。听说为这事还在扯皮，四老婆要上法院告他重婚。”
“这叫自作自受！女人是麻烦呀，难得处理好。”中年人说道：“俺享受不了这种齐人之福。”
“前几天打黄，听说把他大儿子逮住了，他正在跑这件事。而那个小儿子在学校也是不学好，一天到晚就是泡网吧，上歌厅。”
中年人点点头：“光顾赚钱，忽视了儿子的教育呀。”
老人摆摆头：“不，他花了不少钱，请了不少老师。”
中年人语调一高“话虽如此，但我觉得男人还是应该那样过呀。”
但忽然又摆摆头，“他的命好呀，坐了几年牢，出来就发了。俺们这些人没有用呀。我当了十五年兵，他坐了十五年牢。我复员没人理睬，他出狱，人家巴着他玩。”
老人安慰中年人：“不是你不行，看看现在能够圈钱的都是些什么人？”
中年人也重复道：“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人忽然奇怪地望着我：“噫，你是谁？你怎么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一慌，赶紧申辩道：“我是一路人，就是感觉好奇才听听的，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
老人又说道：“你怎么也成了穷人？”
我一惊，恍惚觉得自己认识老人。自己应该很有钱。忙拉开钱包，里面果然有很多钱。忙掏出一扎钱币，朝老人晃道：“你看你看，我有钱，怎么会是穷人呢？”
但老人摆摆头：“不，你很穷很穷。”
我越发着急：“不，我有钱。我怎么会是穷人呢？”
忽然就惊醒了。
（2014/06/02观日于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