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美丽快乐的心灵之旅已经结束 ——怀念麦琪
昨晚在某报上看到转载澳洲何与怀先生的文章,说是英子去世了。 “今年1月8日,李英,后来情人口里叫的英子、英儿,更后来自称的麦琪,刚过五十岁,去世了,在悉尼一间医院,一个人,静静地,轻轻地,没有几个人知道。” 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多,寂寂的夜晚。想起麦琪一个人在医院躺着去世,不觉得很奇怪,但终究觉得有些凄凉。不由得想起了与麦琪和刘湛秋先生的一面之缘。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还是一个读诗的人——相比较那写诗的芸芸众生来说,我是少数派或稀有者。顾城弑妻自杀的事也知道,不由得藐视那个破坏他们家庭的另一个女人。后来又看到一些其它的文章,披露了一些其它的事实,觉得事情非常人所能理解,“英子”不应该对人家的家庭悲剧负什么责任。再说人已经不在世了,就不须再扯蛋了。 一晃多年。 刘与怀先生的文章称8年后即2002年2月麦琪在澳洲重出江湖,举办了自己的新书《爱情伊妹儿》的发行会。不知道她在澳洲发行的书是不是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中文版。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国内的同名新书发行似乎要晚一点,在春天来临的时候。 书我是看了,但那时太忙,加上年事已高,读诗都很少了,也已经没有了进入别人的心灵中去探索体验人家感悟的激情和兴趣。我对门市经理说:去把仓库里积压的有关顾城的书、诗集拿出来摆在一起。面对门市经理疑惑的眼光,我一摆手:执行。 晚上乘车回宿舍的时候,门市经理对我咧嘴嘿嘿一笑:(积压的)书卖完了。又有些不解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解释,心里想我这是不是有些卑鄙、有些无耻…… 深圳草绿花红,不分四季。 麦琪来深圳了,是和刘湛秋一起来的。此行的主要目的似乎与书无关,《爱情伊妹儿》总的来看发行应该还不算错(刘与怀先生说“洛阳纸贵”那是有些夸张了),一年后已由畅销书转为常销书;后来麦琪通过二渠道又发了一本《北京胡同女孩》,印象中销售比较一般,我都没怎么看,随便翻了翻。倒是刘湛秋先生的几本新印行的诗集(重版)销售还行,也深得我喜爱,都是我书箱中的“藏品”。 也许是长江文艺社打过招呼,我们公司成了接待方和活动组织者。在宾馆与他们商洽活动安排时,遇到了仰慕已久的刘湛秋先生,也看到了麦琪女士。刘湛秋先生的发型绝对是举世无双的刘氏“LOGO”,尽管没有注册专利,但旁人无法学习借鉴。葛优说过,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瓜不长毛。这话说他自己行,说刘湛秋却不符合事实了。刘老师额头正面上去一马平川,寸草不生,光可鉴人;但靠近耳朵的地方和后脑勺,却如青青河边草,杂草丛生还带着卷曲,那是该不长绝对不长,该长的无比茂盛。 秃发秃到这个境界也应该无怨无悔了。 他们没提什么要求,对我们的安排很满意,一再表示感谢。有一场麦琪在深圳电台某节目中介绍自己作品以及和听众的交流互动。我陪刘湛秋先生在监听室听实况,他一会儿就沉浸在麦琪的讲述中去了,他时而深思、时而闭目、时而抱头、里而掩面……。我是一个外人,但被他们心灵的激荡和交融所感动,也体会到诗人心中的波涛起伏和浪静后的沉思。 第二场活动是在深圳颇具盛名“物质生活书吧”举行,刘湛秋携麦琪与读者、听众的见面会。现场摆放着刘老师和麦琪的各种图书(真没有摆放顾城的)。刘湛秋先生年轻不再,但气质依旧,依然是男神的模样,风度翩翩。 该说说麦琪了。我还是先引何与怀先生写2002初年麦琪“出山”时的一段文字吧:1963年出生于北京的这位女人,现在自称为“麦琪”,即将四十岁,已不再年轻了,又经历了太多的变故,早年那副清纯样子已了无踪影。她像受惊的小鸟,声音低微,难得发笑,即使笑起来决不敞开,或者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忽略的苦涩。在发布会上,她的发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这个描写可能是“神似”,有这个意思但也不完全是。一来我不曾见过麦琪她“那副清纯样子”;二来从麦琪澳洲发新书到今天,在澳洲阳光海浪和中国喧闹世俗的“滚滚红尘”中已度过一年,生理和心理该有所转圜,曾经的伤痕应该被情爱和时光拂平了一些。所以我见到的麦琪是一个还算年轻的北京女孩,个儿不高不胖、肤色白皙,五官模样挺女人的,常挂着浅浅的笑容。或许是穿着红细格子衬衫的缘故,脸上还透着(映衬着)保养得不错的女性的红润。她的话真的不多,但京片子味儿好听极了,婉转动人。她的行为举止都没有一丝儿在国外居住多年的“洋味”。在刘湛秋先生面前,她就像一个谦逊的学生和体贴的女儿,既小鸟依人又温馨可爱;在大众面前,她始终让舞台的聚光灯照在刘老师身上。在现场她和我们一样,侧身聆听观众的提问,面对刘老师聆听他口若悬河精彩纷呈的回答,只是她的眼中,多了几分敬仰、多了几分爱慕和柔情。在刘湛秋先生应大家要求朗诵自己的诗作的时候,大家手忙脚乱帮刘先生找来一副花镜,她细心擦拭一下递给他;当刘先生自己发现读丢了一句接不上来,自嘲了一下时,大家会意地哄堂大笑,而麦琪却是一低头用袖抿嘴微笑,带着愧意和羞涩。 当时正好相机不在我手上,这一精彩瞬间被公司老板王小民先生(武汉大学新闻系摄影专业毕业)抓拍下来了。 在会场,没有一个人提到激流岛和顾城,这是在最开放最自由的深圳,也是最文明的深圳,大家都不愿重新揭开一个人心灵的伤痕再去撒把盐。记得有一位听众提到刘老师在北京惹的一场车祸,刘老师坦然介绍说事情已经过去,赔款尚未全部付清,虽然他对这个判决有异议,但绝对会有担当地按判决书要求付清余款。 一晃又是十多年。在搬家时或是清理书柜时,每当看到刘湛秋和麦琪的书,看到他们的签名以及在一起的合影,总在心里默默地为他们祝福。有一次还在网上搜索了一阵,但一无所获。也好,诗泉总会干涸,激情也会复归平静,只有太阳还在每天升起,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还需继续。 她是患鼻咽癌去世的。据说,她抵抗了三年,其间拒绝西医治疗方案,也没有认真按中医就诊;其间,拒绝会见朋友,特别是熟悉的华人朋友。她是美丽的,也爱美,不允许美被病魔折磨;她是聪明的,采用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 “一段美丽快乐的心灵之旅已经结束。 一个带着所有的理解和认知飞向来世的自由的灵魂。 ……。” 摘自下面墓碑上的诗句,我读懂了。 我曾经是个读诗的人。
LI YING 麦琪 CHINESE POET AND WRITER. BELOVED WIFE OF LIU ZHANQIU A BEAUTIFUL HAPPY SOUL JOURNEY COMPLETED. A FREE SPIRIT WHO WILL SOAR ON WITH ALL UNDERSTANDING AND KNOWLEDGE GAINED INTO THE NEXT LIFE. YOU ARE SO LOVED. PASSED HAPPILY AND PEACEFULLY. 8 JANUARY, 2014 AGED 50 YEAR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