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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之书] 长篇小说——屋角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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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1:58:1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容简介
    大别山,一座神奇之山,英雄之山,从这里走出共和国三位国家主席、副主席,一位元帅,三位大将,十五位上将,几十位中将,几百位少将。长江,中华文明的摇篮,从青藏高原走来,向东海奔腾而去。文静时象个害羞的少女,暴怒时象一头顶天立地的雄狮。
    鄂东市,位于大别山南麓,长江之滨,一座古老而年轻的小城,一块红色的土地,这里有人称“将军县”和“教授县”,一文一武,可谓双璧。
    《屋角的天空》是一部历史之书,自一九七九年落笔,叙述了三十余年在鄂东这块土地上所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既有笔者的小说式虚构,又有历史痕迹可循。是介于记实与想象之间的一部长篇大书。
    《屋角的天空》中塑造了许多人物,主要人物程浩然是鄂东市一名普通刑警,通过他的一系列活动,将鄂东历史与现实串联起来,将鄂东人文与地理、风俗人情串联起来,在这里,每个鄂东人都可能找到自己或者身边人的影子。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风俗、熟悉的地名。。。。。。
    《屋角的天空》是一部大书,里面有数百位人物,有几十个小故事,这些小故事都发生在我们身边。全书充满正能量。
    《屋角的天空》期待你的关注,更期待伯乐们,可以将其改编成电视电影,或者以纸媒形式出版。
    《屋角的天空》期待湖北文联、湖北作协,黄冈文联、黄冈作协的专家们能关注此书。
     谨以最诚挚的问候向关注者表示感谢,祝中秋快乐!
                                                             天下大平   于重庆



补充内容 (2014-9-14 23:02):
屋角的天空——第一部全方位写鄂东名山名水名人的长篇小说,谢谢观赏。

补充内容 (2014-10-8 11:17):
亲,《屋角的天空》上卷即将完成,总字数在一百三十万左右,分章节阅读在东湖社区武汉高校文学区域,欢迎观赏,欢迎吐槽!

补充内容 (2014-10-19 00:08):
欢迎关注此书的朋友加QQ群:312517184,咱们一起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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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92章


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回龙山高不过两三百米,方圆也不过百十里地,但在中国近代史上,却是大大地出了一回名的。出名的原因倒不是回龙山真的有龙,而是在这片山区里走出了几个影响中国现代史进程的人物。
回龙山最著名的人物莫过于“三林一李”,所谓“三林”就是林氏三兄弟,所谓“一李”就是李四光。前面书中提到过“林氏三兄弟”,即林育英(张浩)、林育楠、林育蓉(林彪)。林育英对中国革命最杰出的贡献有两点,一是引导林育蓉参加了革命;二是及时地传达了共产国际对毛泽东在中国革命中领导地位的确认。国共第二次合作后,红军改编为八路军,总共三个师,即林彪为师长的一一五师,贺龙为师长的一二0师,刘伯承为师长的一二九师,张浩就是刘伯承为师长的一二九师的师政委。毛泽东为此曾笑说:“如果林育楠还活着,八路军的三个师都姓林了。”一九四二年三月,张浩病逝于延安,终年45岁,可谓是英年早逝。张浩逝世后,毛泽东、朱德、任弼时等中共领导人亲自为其抬棺,毛泽东还亲书墓碑。对于毛泽东来说,为人抬棺可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可见张浩在毛泽东心中地位之高,几乎无人能及。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张浩对中国革命贡献之大。张浩逝后,一二九师师政委一职由邓XP担任。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郝书记带着程浩然一行人绕过了林彪的故居——林家大湾,来到了李四光故里——张家湾。
山间小径,修竹茂林,溪水潺湲,蛙叫蝉鸣。行到近处,青砖布瓦,黄泥筑墙,正是典型的鄂东民居风格。
程浩然随着众人进去看时,只见李四光故居主要分为四个部分:一、李四光出生地;二、李四光成就展;三、李四光生平;四、李四光文物展。他很仔细地看了第二和第三个部分,因为其余两个部分主要是生活环境展览,这些在鄂东人来说,都是大同小异的。
李四光出生于一八八九年十月,字仲拱,原名李仲揆。童年时代在鄂东度过。十四岁那年到武昌报考高等小学堂时,误在姓名一栏写上年龄“十四”,正着急要涂改,忽然灵机一动,将“十”字改成了“李”字,一看变成了“李四”却也不好听,于是在“四”字后面又加上“光”字,变成了“李四光”,印证了一句古语“光被四表”。从此,“李四光”这个名字也伴随着他走向世界,走向未来。
一九0四年五月,李四光赴日本留学,在大阪读高工船用机关科,追求进步,深受汉民族主义反满革命思想的影响,成为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中年龄最小的会员,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己任。孙中山赞扬他说:“你年纪这样小就要革命,很好,有志气。”并赠他八个字“努力向学,蔚为国用。”一九一0年,李四光从日本学成回国,不久,武昌起义爆发,他被委任为湖北军政府理财部参议,后又当选为实业部部长。袁世凯上台后,革命党人受到排挤,李四光只得再次出国,到英国伯明翰大学学习,并于一九一七年获得硕士学位,后于一九三一年获得博士学位。从一九一八年回国到一九四九年间,李四光先后担任北京大学、中央大学(南京大学)、重庆大学等多所大学的教授,并亲自为武汉大学选定校址。
新中国成立后,李四光虽然年事已高,但仍然被委以重任,先后担任地质部部长、中国科学院副院长、全国科联主席、全国政协副主席等职。
看完李四光的生平展览,程浩然又看到他的贡献展示,李四光的科学贡献主要有这么几个部份:其一,创立了地质力学,并以力学观点研究地壳运动现象,探索地质运动与矿产分布规律。其二,对“两弹”研制成功作出了突出贡献。其三,对蜓科化石及地层分层意义有精湛的研究。其四,提出了华东第四纪冰川存在在理论。其五,对地震预报有相当的精准的判断。李四光认为地震是可以预报的,并指出中国数处可能发生大地震的地方,这些地方在数十年中基本都如同李四光所预言的那样发生了大地震,尤其是唐山大地震。
程浩然深深地为李四光这样严谨的科学态度和献身精神所折服。在参观过程中,他不时地低声与李卫英交流着。
屋里屋外参观一回,郝书记深有感触地说:“李四光是对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有大贡献的人!他为新中国摘掉贫油的帽子贡献了毕生精力,我国的大庆、胜利、大港等油田就是在他的亲自指导下找到的。他还创立了《地质力学》,并肯定了地震是可以预报的,是涎生于鄂东,对中国、对世界地质科学的发展都是作出了重大贡献的杰出人物!”
程浩然用心地听着,听完,他笑着对李卫英说:“郝书记懂得还真多呀。”
李卫英神秘地笑说:“这有什么?我小时候还经常到李伯伯家里去玩哩,他待人可好啦。”
程浩然看着她,心里便有了敬畏之心:原来他们渊源都相当深厚呀。
郝书记继续说:“李四光同志是我们鄂东的骄傲!对于我们这些鄂东人来说,既是压力也是动力呵。我看要把李四光同志的故居保护好,要开出一条大路来,让我们的学生都来看一看,让大家都来学一学,李四光是怎么样从这里走出去,成为一代杰出的大科学家的,我相信,在我们鄂东,今后也一定会走出更多的象李四光这样的大科学家的。大家说,是不是?”众人齐声说:“郝书记说得对。”
郝书记站在一处高坡上眺望着远方,一会儿他问道:“前面那个地方叫陈策楼吧?”
程浩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知道他说的正是指陈潭秋的故里——陈策楼,便回答说:“郝书记,你指的那地方正是陈策楼——陈潭秋烈士的故里。”
郝书记点点头,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已接近黄昏,今天大约是不能走到那里去了,便觉着有些遗憾,只好说:“我们只有改天再去瞻仰陈潭秋烈士的故居了。”
程浩然却没有遗憾,因为陈策楼他已经去过很多次了,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对陈潭秋烈士的英雄事迹更是烂熟于心。
陈潭秋,鄂东陈策楼人,早年与董必武、刘伯垂等人创建共产主义小组,组织马克思主义学说研究会,是共产党成立之前的党员之一。1921年创立湖北人民通讯社,任社长。同年,赴上海参加中共一大。先后任中共华中、东南、华北、东北、华南和西北党的主要负责人。在近二十年的革命生涯中,他一直象个战士那样冲在最前线,是中共“一大”十三个代表中亲自持枪上战场的唯一一个。1943年9月,陈潭秋被新疆军阀盛世才杀害,终年47岁。
这时站在一边的市委宣传部长洪森说道:“郝书记,你现在过去也看不到什么的。”他接着解释说为了弘扬爱国主义精神,鄂东市委市政府在年初决定对全市多个革命烈士故居进行修缮,工程才刚刚开始,陈潭秋烈士的故居也包括在内,此时可能正在进行土木工程建设,现场肯定是一片繁忙的工地。
郝书记听了,连忙说:“好,好,就应当这样,革命先辈为了打江山抛头颅洒热血,做出了那么多的牺牲,我们不应当忘记他们!”
他又对洪森说:“我们鄂东是一片英雄的土地,革命先辈的英雄事迹是我们最宝贵的资源,我们试想一下,能不能利用好这些资源,发展我们的经济,教育我们广大干部群众?”
洪森说:“这方法可行,回去我们一定按照郝书记的指示,将各级宣传部门调动起来,利用《鄂东报》这个平台,进行广泛的爱国主义英雄主义宣传教育。”
李卫英也表示说:“郝书记,你说的我们都记住了,我们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
郝书记听着两位部下的表态,十分满意,他笑说:“人的思想转变不是一时一刻的,而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宣传部门就要有持久战的思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麻痹大意!毛主席当年说过:思想这个阵地,无产阶级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会去占领。难道我们要等资产阶级占领之后再去夺回来么?所以,我们首先就应当想到要占领思想这个阵地,夺取制高点。我们鄂东有这样红色的基因,有这样的思想优势。”
郝书记的讲话自然赢得了大家的拥护,大小官员们纷纷表态,程浩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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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19:30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看天色渐晚,郝不凡说:“晚上我们就在回龙山镇歇息。”
回龙山镇是一座小镇,统共有百十来户人家,因背倚回龙山而得名。镇子实在太小,没有一家象样的招待所,仅有的一家可供住宿的地方进去看时也是残破不堪的。十多人一齐拥进去,显然是吓着店主人了,他慌里慌张的不知怎么招呼才好:“你们是要住宿吗?你们多少人呵,十多个呀,这么多人都要住呀?还有女同志呀?我们这店没有那么多的房间呀,真是不好意思呀,委屈你们了呀。”
众人也面露难色,郝书记笑说:“这条件很好呀,有热水,还有电风扇,床,被子都齐全,可是比红军长征时的住宿条件强多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郝书记开了口,其他人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也只得说好。郝书记看了一行众人,安排着:“我们一行有三位女同志,她们三个住一个房间,我和洪部长、吴副市长、小程、还有王飞、郑秘书、谢秘书七个人一个房间,其他的六个人一个房间,床不够,就打地铺睡。”其他的六个人就是两位《鄂东报》的记者刘醒龙与何存中,外加两位刑警和两位政府部门工作人员。
程浩然听着郝书记的安排,虽然亲疏有别,但也极其合理。与郝不凡共处一室,自然就能多听听他的教诲了。
歇处是一起的,但晚饭照例是各人吃各人的。
李卫英又来邀请程浩然共进晚餐。程浩然开玩笑地说:“你不陪郝书记吃饭也就罢了,那两位女同胞你怎么也不陪呀?你总是来和我一起吃饭,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呀?”李卫英撇嘴说:“我才不管呢,我现在只为自己活着,才不管别人说不说闲话哩,再说,中午我请你吃了饭,晚上你也得还礼呀。”
程浩然听她这么说心知她也只是为了能与他一起吃饭,并不是为了那一顿饭钱的,于是呵呵一笑:“那是当然要还的,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李卫英说:“听说这回龙山镇虽小,可是好吃的东西非常多,你得请我吃够才是呀。”
“那是当然。”程浩在大度地说,“既然是请客嘛,当然得请你吃好吃饱才行。”
李卫英开心地笑了。两人沿着小镇的石板路走着,忽看到一招牌上挂着“陈记小吃”,对望一眼,便走了进去。
进得门去,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迎了上来,脆声问道:“叔叔阿姨,你们想吃什么?”
俩位见这娃非常乖巧,笑说:“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报上名来?”
少年说道:“我们店里好吃的可多着哩,叔叔阿姨听好了,煎炒蒸炸,样样齐全,更有特色小吃,名不虚传。”
俩人听他报着一串菜名,见他声音清脆,口齿伶俐,便有几分喜欢,程浩然摸着他的头问:“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
那少年答道:“俺叫陈念连,今年十二岁。”
“读几年级了?”
“初中一年级。”
“学习成绩好不好?”
陈念连的脸红了,没有吭声。李卫英以为他是成绩不好才脸红的,忙替他打着圆场说:“成绩不好就要多学习,争取把成绩提高呵。”
陈念连说:“不,我成绩还算可以的,在班上考试总是考前三名的。”
“呵呵”,“呵呵”,俩人相视一笑,原来这小家伙是谦虚,不好意思表扬自己哩。
程浩然让李卫英点了菜,李卫英说一个,陈念连便对后面高声重复一次,李卫英说完,陈念连说:“俩位慢坐,我去给你们倒茶。”说着到里面去了,一会儿端出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来,一人一杯,轻轻地放到两人面前。
李卫英端起茶杯吹吹热气,小小地抿了一口,赞道:“好茶!想不到这么小的地方居然用这么好的茶来待客人。”程浩然也喝了一口,他虽不懂茶,但茶到嘴里还是能品出好坏来的,至少这茶算得上是中等以上的茶了,他也点头说:“真的是好茶!难得他们有这么好的茶了,我们可是没有白走这么远的一段路。”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笑眯眯地说:“你们可真是行家,能品出这茶出来了,想当年林副主席在时,这是专给林副主席提供的家乡茶。他自己喝,送人,都是这个茶。”
“居然有这样的事?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俩人十分诧异。
那人说:“你们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事情了,就是我们本地人,晓得这个事情的也不多。”
俩人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说:“这茶就是我们家做的,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从我爷爷的爷爷算起,我们做茶已经差不多一百余年了,祖传的技艺岂敢忘记!”
“这茶有个什么名儿没有?”
“有呀,最开始叫龙山茶,取回龙山之名,后来专供林帅,就叫帅茶,现在又改回原名了,还是叫龙山茶。这茶叶生长采摘制作都是很有讲究的,因为产量不高,每年都只有那么几十斤,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两百斤,产量小,制作技术复杂,味道好,自然就精贵起来了。”
“这么精贵的茶你怎么舍得给我们喝呀?”俩人笑说。
那人道:“我们也是看人说话的,有些人就是给他喝这么好的茶也喝不出啥味道来,没的浪费了茶叶。我观察你们多时,觉得你们不是一般的人,这位大哥有那么一股子英气勃勃,想来不是当军官的就是当公安的,这位大姐斯斯文文的,也该是大家出身的,不是教书的,就是在政府部门做事情的。当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这茶给你们喝,当然是给对人了。”
那人一番话说得俩人都笑起来:“看起来鄂东到处藏龙卧虎、能人挺多呵,就是一个开店的也象是算命的一般,能看出客人的职业来,真是失敬了。”
程浩然想起一件事来,叮嘱说:“老板,你以后不要林副主席林副主席这样叫,这是个政治问题,别弄不好把自己套进去了。”
那人点头说:“这位大哥说得是,只是平时都这样说惯了,一时还改不过来,以后注意就是。”
程浩然说:“现在气氛虽然没有前些年那么紧张了,但也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的时候,该注意说话方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的。”
那人说:“是是是,因为是家乡人,虽然他没有照顾家乡过,但家乡人还是念旧的,毕竟他也算得上是回龙山的子孙!喝茶,你们喝茶!”
那人说着便闪进里面去了,一会儿陈念连出来,程浩然问那人是谁,陈念连说:“他是我叔叔。”
程浩然问:“那你爸爸呢?”
陈念连说:“我爸爸在山上做茶哩,因为茶山离学校远,我就住在我叔叔他们家。”
程浩然明白了这茶艺应当是陈家祖传的技艺了。
一会儿饭菜端上桌来,两人开始吃喝起来。
他们点的是三菜一汤,三个菜是一盘清炒巴河藕,一盘红烧龙山豆腐,一盘辣椒炒龙山兔肉,一碗龙山鲜菇汤。
程浩然笑说:“这可是地道的龙山风味菜,你可得多吃,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李卫英听着这么多的满是地名的菜谱,微微一笑:“硬是,在北京的时候,觉得北京的小吃多,到了鄂东,才知道鄂东的小吃也不亚于北京呵。”
“小小北京城,大大鄂东市。”程浩然夸张地说,“鄂东地大物博,汇天下之美味,集各方之小吃于一体,形成鄂东独有的美食,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李卫英说:“你就别吹了,你当我是天外来客撒?告诉你,我爸爸就是鄂东人,我爷爷辈上都是鄂东人,土生土长的鄂东人。我虽然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但我对鄂东还是挺熟悉的,知道你说的这些特色小吃。”
程浩然埋着头说:“看来我是有点儿关公门前卖大刀,鲁班家里秀大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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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20:02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卫英往程浩然碗里夹了一拄菜,笑眯眯地说:“多吃一点,晚上这里可是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程浩然陡然觉得虽然与李卫英接触时间不长,可是却感到他们象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俩人在一起,是那么的融洽和谐,心意相通。这个念头才在他心头涌起,他便猛然一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也不想想俩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十万八千里,也许更长,得用光年为计量单位了,十万八千光年的距离还差不多。程浩然急忙收摄心神,埋头吃饭。
吃完饭,李卫英仍然要抢着结帐,程浩然不高兴地说:“不是说晚上让我结帐的吗?怎么你还要抢呢?”李卫英笑说:“明天你请客吧?”程浩然故意板着脸说:“不得行,这顿饭得我请,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李卫英只得收回钱和粮票说:“那好吧,明天我再请你吃饭就是了。”
付帐的时候,程浩然随口问道:“晚上镇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
陈老板说:“好玩的地方?这小镇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好象电影院里可以看电影。”
出了门,李卫英说:“喜欢看电影不,要不我们去看一场电影?”程浩然说:“我们还得先回招待所去看看,万一郝书记有事情要交待呢?”李卫英一想也是,于是俩人先回了招待所。到了招待所,哪里有半个人影子?程浩然看王飞也没有影,其他几个刑警队员也找不到,李卫英到女子住的房间去看,也没看到她们俩个,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呢?问招待所的其他人,都说不知道,大约是出去逛街去了吧?但回龙山镇这条小街也只有那么长,一来二去的,两人在路上也应当碰得到,那么大的一群人怎么可能都一齐没影了呢?
程浩然想到:是不到到回龙镇政府去了呢?郝书记下来虽然是不想惊动地方,但这么大的一群人集中在这巴掌大的小镇,不可能不走漏风声的,那镇上闻风而动,还不得屁颠屁颠地来迎接呀?
程浩然把这个想法跟李卫英说了,李卫英也觉得很对,两个相视而笑:我们俩个都成了多余的人了,要不要此时赶过去呢?





                       第093章

正当程浩然与李卫英思量着要不要去与郝书记会合时。只听门外一阵人声喧哗,俩人出门一看,郝不凡他们回来了。程浩然赶紧迎上前去,尴尬地问候着:“郝书记,你们回来了。”郝不凡笑说:“回来了,你们耍得好撒?”程浩然听着这话更加不好意思起来,摸摸脑壳,嘿嘿笑着。
李卫英一旁说道:“哪里耍去?就是吃个饭的时间,你们溜出去耍也不打声招呼,还说我们?”郝书记瞟了她一眼,不再说话,领着众人进屋。李卫英也跟着进去,却问:“你们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找!”洪森答道:“回龙山镇几位领导过来,我们去镇上坐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问了一下当地老百姓生产、生活情况。”李卫英“哦”了一声,又回头盯着刘醒龙、何存中两位记者说:“你们作了记录没有?”刘、何两位记者拍着身上挂的文件包,笑说:“副主编,你放心,郝书记这一路的讲话,我们绝对不会漏记半个字的!”李卫英说:“这就好,这是我们掌握的第一手材料,是我们回去写新闻报告的基础。”
程浩然也盯着王飞问了一路上的安全问题,王飞说:“还好,没出纰漏,基本完成了领导交给的任务。”程浩然赞许地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程浩然又对另外两名刑警交待了几句,两位刑警同样的回答说:“请领导放心,一定做好安全防范工作,保障这次下乡全体人员的安全。”
这次随郝不凡下乡的一共有十五人,市委宣传部长洪森,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吴耀鸿,市委秘书处两位秘书郑文中、吴胜利,市政府秘书处两位秘书王一生、鲁小迅,市委组织部一位女副部长骆小兰,共青团鄂东市委书记牛九红,也是女的,《鄂东报》三位记者李卫英,刘醒龙,何存中,公安局刑警队程浩然、王飞和其他两名队员陈有生和汤浩景。这一行人,在小小的回龙山镇也可谓浩浩荡荡,阵容庞大。
作为刑警队的程浩然、王飞、陈有生、汤浩景等四人当然是负责这一行人的安全的。你可能会说,市委书记出行就那么重要么?还要派刑警队专门负责保卫?对头,市委书记在军队来说那是师长级别,一个师长的警卫部队至少有一个连,也就是说师长出行,一般来说都会有一个连来保卫,如此类推,作为市委书记的郝不凡出行只带了四个刑警,已经算是轻车简从了。当然,这次出行按郝书记自己的话说也叫微服私访,带那么多的人干吗?那你是不是又想说既然是微服私访,那只带一两个人出来行不?也不行,毕竟下乡是搞调查研究的,是要发现问题找出解决办法的,如果在下乡途中遇到突发问题是要及时解决的,这就是要带各部门首脑下乡的原因。
晚上二十一点是集中学习时间,十多个人都集中到了郝不凡的房间,坐到床上、椅子上、桌子上,竟是满满的、闹哄哄的挤了一屋子。郝书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讲了几句开场白,然后问:“大家看了一天,作何感想?”
众人都沉默着,洪森见冷了场,连忙咳嗽一声,慢慢说道:“大家不说话,我先来说几句吧。我们这次下乡是按照市委常委扩大会议研究决定,市委市政府大力支持,在郝书记的亲自带领下的一次重大的下乡调研活动,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搞清楚我们鄂东老百姓的现状,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经济状况,以及他们对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期望与建议。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只是参观了杰出的地质学家李四光的故居,但就是这第一天,也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李四光是我们鄂东人的骄傲,他从一个贫困的家庭中走出去,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最终成为举世闻名的大科学家,对中国对世界地质学的研究都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正如郝书记所说的那样,我们鄂东人杰地灵,有得天独厚的人文资源,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能不能培养出象李四光这样的伟大的科学家呢?我想答案是肯定的,能!一定能!自古道,唯楚有材,於斯为盛。从我们宣传部门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不仅要宣传好老一辈科学家的光辉事迹,还要教育好后辈学生勤奋学习,争做科学尖兵。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郝书记参考,我们鄂东高中历史悠久,师资力量雄厚,在高考恢复以来的三年中,为高校输送了不少优秀的大学生,这是我们鄂东的一张名片。现在我想更进一步将这张名片做大做强,集中全市人力物力,没有师资就从各区县抽调,没有优质生员就全市实行统一的考试制度,择优录取。至于校园硬件建设,比如绿化、图书馆、体育设备、实验设备等,只要需要,我们要钱给钱,要物给物,要人给人,全力以赴,打造出一所鄂东精品高中,借以弘扬鄂东的人文精神,光大鄂东这块古老而神奇的土地。”
郝不凡赞赏地点点头说:“洪部长的想法很好,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们的资源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我们可以集中力量,办好其中一件事。这就是毛主席当年提倡的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我们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就能筑巢引凤,吸引更多的人、财、物来鄂东,办更多更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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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宣传部长开了口得到了郝不凡的肯定,常务副市长吴耀鸿也不敢怠慢,郝不凡肯定洪森的话音一落,他便开口说:“郝书记刚才的讲话给了我很好的启发,洪森部长的讲话更是让我茅塞顿开,作为一个常务副市长,我深感责任重大,给郝书记、给漆市长当好助手是我应尽的责任。这次跟随郝书记下乡,体会颇深,主要有这么几点:其一,我们为何什么要下乡?其二,我们为什么要轻装简从地下乡?其三,我们想看什么、想听什么?其四,我们听到了看到了,又会怎么去做?这四个问题今天在这里我就不展开说了,以后回去再向郝书记向市委市政府作专题汇报。我今天只谈一点体会,毛主席一直强调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们虽然不算是大领导,掌握国家决策权力的人,但在鄂东这个地方,我们的每一项工作都会影响到鄂东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如果我们的政策对路,符合老百姓的愿望,我们就能得到老百姓的支持,少走弯路,如果我们不讲求实际,只是站在空中胡乱下命令,我们的命令不仅不可能得到执行,相反,还会遭到老百姓的反对,并影响到我们党的声誊,对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起着阻碍作用。与洪森部长的想法一样,我也有一个不成熟的提议,在这里提出来,供郝书记参考。与洪部长的提议不同,他是对教育的提议,而我的是对农业生产的提议。我们一直强调的是以粮为纲全面发展,这是毛主席亲自制定的农业的基本路线,这条路线是非常正确的,我们应坚定不移地支持。因为中国是个人口大国,手中有粮才能做到心中不慌。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年,我们基本解决了粮食问题,我的意思在在以粮为纲的前提条件下,要兼顾一下经济作物的生产……”
吴耀鸿谨慎地说着,一边看着郝不凡,他知道他的这番话还是有相当大的风险的,作为一个市的常务副市长随便擅改毛主席讲话的原意,或者说与毛主席讲的背道而驰,那是要担着巨大的政治风险的。他见郝书记面无表情,便停顿着,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郝不凡听他讲着,心里也颇感震撼,但这里不是市委常委会,说话可以随意一点,用不着拿大帽子来吓唬人。他心里赞成吴耀鸿的看法,但他却不能流露立马赞成他的说法更不能将他的说法付诸实践,这需要更高级别的领导来决策,甚至是中央的决策。
“你怎么不讲了,讲下去嘛?”郝不凡和蔼可亲地说,“这一段话不能作记录,只是吴副市长的个人看法,大家也不要外传,我们都要有严守秘密的品格,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中央很快就会有这方面文件下达的。”
吴耀鸿象是受到了鼓励,更加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以前有些政策不是过左就是过右,总是一刀切,而不是因地制宜,发展生产。过左或者过右,都会伤害老百姓发展生产的积极性,比如说这回龙山,看上去山不大,但硬要改成梯田种上稻谷,不仅产量不高,还费水费劳动力,只要几天不下雨,这稻田便干裂,谷子就没有收成。看着辛辛苦苦种下的谷子最后却没有收成,老百姓会满意吗?就是我们在座的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们会满意吗?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有时候,我们觉得我们比老百姓聪明,而事实上呢?象毛主席说的那样,群众最聪明,而我们往往是幼稚可笑的。所以,我个人认为,我们要因地制宜,以展多种经济。在我们鄂东地区,多种经济的发展是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的。”
吴耀鸿说着说着却突然不说了,大家看着他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还以为他有话说哩,等了半天,他却不说了。郝书记也看着他,见他不说话,于是问:“吴副市长,你说完了么?”吴耀鸿说:“郝书记,我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具体成熟的方案回到市里我再向你报告。”郝不凡笑说:“那好。”又环顾了一下众人,问道,“下面哪位同志继续发言?”
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骆小兰看看轮到自己说话了,便笑了笑,举手说:“郝书记,我说两句吧?”郝书记说:“好。”骆小兰虽然是个女子,但说话却快人快语:“刚才洪部长和吴副市长就今天的行程谈了体会,并提出了建议,我个人认为,很好。我呢,没有他们那么多的想法,只是就我今天的行程作个简单的总结……”
程浩然感觉在这种场合是没有自己说话份儿的,回头看着李卫英,李卫英冲着他嬉嬉笑着,低声说:“一会儿骆部长讲完了,你也说几句?”程浩然摇摇手,指指耳朵:“我只听,不讲话。”
一会儿,骆小兰说完,郝书记又问下面有哪个愿意讲话?众人都不说话,郝书记看到程浩然,笑道:“小程,你也谈谈?”郝书记点名让他讲话,程浩然不得不讲了。他清理了一下喉咙,慢慢地说道:“这次我们公安局的几位同志随郝书记下乡,主要任务是负责市委市政府领导和同志们的安全。我们一共四个人,具体分工情况如下:由我负责全局,王飞同志具体负责郝书记安全,陈有生同志负责洪部长安全,汤浩景负责吴副市长的安全……”李卫英笑说:“那我们呢?”程浩然脸突地红了,不理她,继续说着:“我们这种安排是目标到人,责任到人,就象战争年代的警卫员一样,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首长。当然,现在我们的环境与战争年代完全不同,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领导的饮食起居都得关心,始终记住一点,领导的安全就是我们自己的安全,甚至于比我们自己的安全更重要。”几名刑警立即站起来齐声答应着:“是!”程浩然对几名部下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笑着点点头,示意几位刑警坐下,然后看着郝书记说:“郝书记,我说完了,请你作指示吧!”
郝不凡对程浩然的表现也非常满意,笑眯眯地说:“安全无小事,小程同志的做法是很正确的,分工协作,职责分明。我们做其他的事情也应参考这样的方式方法。”接着郝书记又高屋建瓴地指出,“安全稳定对于个人来说是大问题,对于团体来说也是大问题,对于社会来说,还是一个大问题。只有社会稳定,我们才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经济建设中去。建国以来,我们走过不少弯路,现在我们争取少走弯路,把我们的经济步伐迈得更大一点,让老百姓得到实惠更多一点。”
程浩然第一次亲自有机会与市委书记面对面交流,心中非常激动,虽然他没有更多更好的建议提出来,但他看到郝书记重视他,心中便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郝书记的领导之下,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决计不要出差错。
散会后,各人自去洗漱安歇,一夜无话。
次日,天才蒙蒙亮,郝书记便吆喝众人起床。洗漱完毕出招待所大门时,只见门两边站着两排人,郝书记一看便阴沉着脸说:“昨晚上不是跟你们说好了吗?不要接也不要送,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那为首的两人笑说:“是是是,郝书记批评得对,下回改正。”
程浩然看那两人时,却是认得的,正是回龙山镇的党委书记黄忠国与镇长熊晓钢。二人逐个与一行人握着手,连连说着照顾不周,请多多包函之类的客气话。握到程浩然时,程浩然笑说:“多谢你们二位昨晚站岗呵。”黄忠国与熊晓钢二人相视一愣,那意思好象是说你怎么知道?嘴上却道:“到底是大侦探,我们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呵。”二人又低声说,“领导就是活菩萨,我们不能让他们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故的嘛,就是再苦再累,也不在乎这一个晚上呵。”程浩然表扬说:“你们做得对,就是要有这种牺牲精神。”
众人来到大路上,等了一会儿,便有路过的客车,郝书记招呼众人上车,又与黄忠国、熊晓钢他们挥手告别。
坐到车上,李卫英问程浩然说:“你刚才和镇上两位领导嘀嘀咕咕的说的是什么事呀?”程浩然呵呵一笑说:“秘密。”李卫英一撇嘴:“什么秘密?不可告人吗?那以后我有秘密也不告诉你。”程浩然说:“其实也是很正常的,他们几个镇领导为了我们这一行人的安全,在招待所周围守了一夜。”李卫英一听瞬时张大了嘴巴,“哦”了一声,诧异地说:“居然有这种事情?”
程浩然笑说:“你是北京来的,不懂了吧?我们往下走去,比这个更不可思议的事都还有哩。”李卫英喜不自禁地说:“那我倒是开了眼界了,我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汽车沿着黑色的柏油路慢吞吞地行驶着,由于地面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汽车行驶的时候颠簸得很厉害,大家一会儿都头昏脑涨了,各自闭着眼睛瞌睡着。李卫英也不再与程浩然说话,都似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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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汽车到了一个市镇,忽地涌上来五个年轻男人。他们一上来,四个人分别站开,前门一个,后门一个,司机旁边一个,车走廊最后一个,剩下一个人站在是间过道上左手里握着两枝铅笔,右手里扯着一根丝带,大声地叫道:“醒来了,醒来了,大家都醒来了,我做一个魔术给大家看,看好了,大家醒来快看魔术了。”
旁边的四个人也跟着吆喝着:“不要睡了,大家醒来看魔术了。”
五个人一上来,程浩然就醒了,听到他们说要表演魔术,心里正奇怪着:难道碰上了传说中的“红蓝铅笔魔术团”了?所谓“红蓝铅笔魔术团”就是最近几年盛行于江湖的以玩魔术为由的诈骗团伙,他们虽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盗,但社会危害性也是极大。他们活跃于公路汽车上,码头轮船上,这些地方因为是公安管理盲区,所以他们很猖獗。对于普通单身旅客来说,他们人多势众,旅客稍有反抗,他们便拳脚相加,劫掠钱财之后扬长而去。等到乘客报警后,公安赶到之时,他们早已逃之夭夭了。这些人流窜于安徽、江西、河南、湖北四省之交界处,自以为是四不管地带,无法无天,逍遥法外。
程浩然对坐在郝书记身旁的王飞使了个眼色,王飞明白了,低声对郝书记解说着,郝书记回头对程浩然做了一个五指并拢的手势,程浩然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李卫英看不明白,问程浩然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程浩然笑说:“一会儿你看好戏就是了。”说着,他伸手在陈有生、汤浩景两个肩膀上拍了一下,两人会意,各自找着了要盯紧的人。只等程浩然一声令下,便要跳出去捉人了。
这时站在是间耍铅笔的那人继续说着:“大家看到我左手里有两支铅笔,一支红色,一支蓝色,我右手里有一根丝带,我这么套一下,丝带套在红色铅笔上了,我又这么套一下,大家看,却是套在蓝色铅笔上了,到底是套在红色铅笔,还是套在蓝色铅笔,大家看得准,看得清,是你的眼睛快,还是我的手快?我们的赌注是十元钱一注,多赌不限,快快下注,人人都下,快来看,快来瞧,红蓝铅笔变魔术,是你的眼睛快,还是我的手法快?咱们愿赌服输,老少无欺,公平合理。”
“下注了,下注了,大家都下注了。”周围四个人挨个儿地招呼着。
李卫英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玩魔术的人的手,问程浩然说:“你看他套的是蓝色还是红色呢?”程浩然说:“你说是蓝色,他马上会调到红色,你说红色,他马上会调到蓝色。”李卫英说:“真的?这么神奇?我试一下,不就是十块钱吗?”程浩然拦住说:“别动。”李卫英茫然说:“为什么?”程浩然低声说:“他们是利用这个来行骗的,刚才我已经跟郝书记说了,郝书记已经批准了,我们要抓他们的。”李卫英一吐舌头说:“原来你说的好戏指的就是这个呀。”
“你们嘀咕啥呢?快下注。”一个人已经走到李卫英跟前,盯着她说,“大姐,下一注吧,不就是十块钱的事吗?都是搞起耍的,你就当是给大哥买包烟抽呗。”他见程浩然生得魁梧不敢叫他下注,却只对李卫英说话。
谁知程浩然站起来说:“我下一百。”
“你是下红色还是蓝色?”
几个年轻人看着他都有点畏怯。
“我下红色。你开吧。”程浩然上前握着那玩魔术的人的手说。
那年轻人的手被程浩然攒住,就象是夹在一把铁钳中了,哪里开得动!旁边的人见势头不对,纷纷上前要围攻程浩然,只见程浩然一个飞跃,顿时闪在过道之中,顺势将那耍魔术的人的手反剪到了背后,然后一把摁倒在地,嘴里喝道:“动手!”
这时站在司机身边的一个小青年掏出一把刀来逼在司机脖子上大叫:“停车,赶快停车!”司机的脖子上架着刀子,没有办法,只得一个急刹,汽车“嘎”地一声滑行了十多米才停住了,车里众人都向前窜去,郝书记等人扶住前面座椅靠背,总算稳住了身形,没有受伤。程浩然虽然手里攒着那玩魔术的手,在这阵急刹中身体平衡不定,歪了一下,便放脱了那人的手,那人也不怂,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随手从腰间摸出一把刀来向程浩然砍去,程浩然一个闪身避开了刀锋,右手挥掌向下一切,那人的手吃痛不已,握刀不住,刀掉到地上,人也随即痛苦地抖动。其余几个见势不妙,连叫司机开门,司机脖子上还架着刀呢,连忙开门,那几个人就要夺门而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王飞、陈有生、汤浩景三个人亦飞身跃起,站到了过道上,一人擒拿一个,反手就将他们制服了。还剩下最后一个在司机脖子上仍占架着刀子的,他见其作几个同伙在数秒之内就束手就擒,心知遇上了硬茬了,却仍占不甘心,颤抖着说:“你们不要过来,你们再要过来我就杀死他!”
程浩然说:“别激动,你本来没犯多大的罪,如果你伤人了,或者杀人了,那性质就严重多了,你不要一错再错!赶快放下刀子,束手就擒,也许可以从宽处理。如果你再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程浩然不客气了。”
“程浩然?你是程浩然?”几个人一齐惊诧地问。
“正是,我就是程浩然,鄂东市人民警察程浩然。”程浩然此时豪情万丈。
“唉,我们栽到你手里也就认了。”几个人顿时象抽了竹杆的葡萄藤,一下子就瘫软了,那在司机脖子上架刀子的年青人迅速将刀子扔到了车外,双手抱头蹲了下来。司机站起来,一拳挥过去,怒声骂道:“你他妈的不是东西,居然敢将刀子架在老子的脖子上,老子不是看在程浩然的面子上,就打断了你的脖子!”
众人笑了起来,劝道:“别生那么大的气,小心脖子。”
程浩然看着郝书记,郝书记说:“把他们交给当地派出所,我们继续赶路。”
司机说:“好,这附近的派出所我知道的,我开车送过去。”
司机重新发动汽车,时间不长就开到了一个小镇,程浩然、王飞等人将五个诈骗犯反剪着手一溜儿送到了派出所,派出所长得知市公安局副局长程浩然亲自押解诈骗犯过来,那还不得重视得不得了,又听说市委书记也在车上,吓得一吐舌头半天缩不回去,赶紧将几个人关到号子里去了,然后到汽车跟前给郝书记请安。
交待完毕,程浩然返回汽车,汽车继续向前驶去。



                       第094章

程浩然回到车上坐定,众人纷纷赞扬说:“程副局长这身手在鄂东也是盖了的。”尤其是郝不凡,更是赞赏有加,开玩笑地说:“古时皇帝出巡时所谓的带刀侍卫身手不过如此吧?我们的小程同志连刀都没带,空手夺刀,制服几个小混混,干脆利落,手到擒来,不简单呵。”程浩然憨厚地笑着,算是对周围赞扬之声的回应。
郝不凡又关切地询问了公安局相关的训练情况,程浩然一一作了解答,郝不凡笑着点点头,仿佛很满意的样子。
车上的其他旅客看到程浩然的身手首先是齐呼太爽了,后来又听说市委郝书记在车上,居然象普通百姓一样坐公共汽车,纷纷表示敬慕,有几个胆大的还议论说:“这些人也太猖狂了,诈骗不成,居然敢用刀子,也该狠狠地打击了。”
“郝书记轻车简从体察民情真是鄂东人民之福呀。”
“郝书记真是包青天再世呀。”
“想不到郝书记这么年轻,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呀。”
“包青天出行还让人八抬大轿地抬着走,郝书记可是跟我们小老百姓一样坐公共汽车的呵。”
……  ……
一时之间,赞誊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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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俗话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能亲耳听到老百姓的赞扬,郝不凡自然也是心花怒放,心说这次下乡算是走对了第一步了。但他来鄂东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来听听几个老百姓的夸奖的,而是要真心实意地在鄂东这片红色的土地上干出一番事业来的。郝不凡出身红色家庭,从小受到的是红色传统教育,从小就树雄心立大志,他要接过革命者的旗帜,与众多同仁一道,把新中国建设好,让苦难的中国人民走上富裕的道路,人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鄂东是老区,是穷地方,这是现实问题,但为什么穷?这就是要摸清楚的问题,是人的原因还是地方原因,正是他此次下乡的主要目的。他此次赴鄂东任职,更带着中央的秘密使命,他必须圆满完成。
李卫英听着老百姓对郝不凡的赞誊也很为他高兴,但她更关心的却是程浩然,见他回到座位上,立即关切地问:“你没受伤吧?刚才吓死我了。”程浩然呵呵一笑,淡淡地说:“这有什么?几个小混混,哪在话下!”李卫英伸手去摸着程浩然粗大的手臂,程浩然往回一缩,尴尬地笑着。李卫英却突然惊叫道:“别动,你受伤了,让我给你包扎一下。”程浩然扭头看着手腕,果然有一处不大的伤口,还有一丝丝血往外渗着,他“噫”了一声说:“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呢?”李卫英赶紧掏出手帕展开,替他包扎起来。程浩然看着那方手帕,正是昨晚吃饭时她用的那块,心中感激,隐隐约约地体会到李卫英对他似乎关心不太一般了,但是他怎么敢往别的地方想呢?且不要说杨金枝、江慧中这两个还是纠葛着他的情感的女子,且就李卫英的家庭身世,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差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醒一下自己的脑壳,告戒自己说:千万不要脑壳发昏,想入非非了。
李卫英替他包扎完毕,看着他的手臂说:“先包一下,等到了市镇找个卫生院再好好地消一下毒,重新包过。”程浩然不以为然地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没事,不管它,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的。”李卫英嗔怪说:“你们男人总是这么大大咧咧的,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万一有个三差两错,岂不是要后悔了?”程浩然知道和她说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微妙的境地,便不再吭声。李卫英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象个大人对小孩子说话似的道:“别啥子事都不放在心上,这大热天的,要是伤口感染了,那就麻烦了。我们这一路下去还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回城呢?未必始终拖着个伤臂走下去吗?你听我的,没错,我最会处理这样的事情了,我女儿要是哪里摔着了,都是我送的医院去看医生的。”程浩然无语,女人就是这样,一说话就把你当成儿子或者女儿来看待了,天生是做母亲的样子。
时近正午,汽车依旧不紧不慢地行驶在简陋的公路上,太阳象一只火盆盖在头顶,车内象是蒸笼一般闷热。众旅客纷纷脱着衣服,有的男人脱得光着膀子,有的还剩下一件背心。女的就没法脱了,只一个劲儿地叫热,偶尔将衣襟掀起来当扇子扇一下,可是扇出来的风也是热风。可是跟着郝书记出来的众人没有一个人敢叫热,甚至连衣服也整齐地穿着,任豆大的汗珠子从额上流下来,湿了身上的衣裤。
唯独李卫英可不管这些,她居然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浅色的内衣,内衣象是很透明,竟然看得见粉红的胸衣。她自己脱了不说,还要帮程浩然脱去外套,程浩然不肯,她说:“这有什么?热是自然规律,活人不能让天管着吧?你要活活地热死吗?”程浩然还是不肯脱,李卫英却亲自动了手,程浩然没法,只得让她脱了,露出里面的背心,和两只胳膊上的块块臂肌。李卫英猛然看到这么强悍的男人的身体,心中竟然有些悸动,眼睛花闪闪的,很想伸手去摸一下,但觉不妥便尴尬地缩回手笑说:“你肩膀上这么多的汗我替你擦一下。”说着用程浩然才脱下的衣服擦着他的肩膀,程浩然看着众人,难为情地说:“别,别这样,我自己会擦。”接过衣服胡乱地擦拭着,擦完,胡乱地将衣服卷成一团在手里攒着。
李卫英与他挨得很近,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也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汗味,这种味道让她痴迷,她已经很久没有闻过这样的男人气味了。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在别人眼里,她是高不可攀的“公主”,可是在她心里,她也觉得自己很平常,有一颗平常女人的心,也就是说女人拥有的所有的优点或者缺点,她都可能拥有。老公是个军人,平时就离多聚少,那时她还没觉得什么,距离产生美感,偶尔的相聚更能增加夫妻生活的乐趣。但是老公牺牲后,她心里完全变了样了,以前期待的相聚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逃避,给她减轻了一定的痛苦,但心里隐隐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偶尔从心底涌出来的情感居然是那么的强烈,让她几近难以把持。她明白,这是一个正常女人的正常需求。可是在周围人的眼里,她太高远了,象天空飘荡的彩云,那样高贵华丽,不可企及!谁能真正读懂她心里的需求呢?也许只有她的表哥,就是郝不凡郝书记。郝书记对她关心备至,象父亲一样呵护她爱惜着她,与事都让着她,但有些事情也是表哥不能帮得到的。这次表哥带她到鄂东来,除了散心之外,还有帮她物色对象的意思。她心里想,偌大的北京城也找不到她可以栖身的地方,难道小小的鄂东市竟然是她爱情的归宿?
那天她很偶然地带着女儿上了麒麟山,游到天柱峰时已近正午,她正要抱着女儿回去,女儿却看中了悬崖边的一株花朵,硬是要摘下来,于是她伸手去摘,手不够长,她只得抱着女儿让女儿伸手去摘。谁知雨后的悬崖泥土松滑,她和女儿一齐跌了下去。好在她急中生智,一手紧紧地抱住女儿,一手去拉着悬崖边的树杈。也许她们命不该绝,天幸让她拉到了一棵小树,她紧紧地抓住了。惊心动魄的坠落之后,她稳定心神,大声喊着“救命”!悬崖上的游玩者主要是女人和孩子们,看着也只是干着急。此时,程浩然出现了。这情景有点象评书中所说的,来了一个救星!程浩然不愧是程浩然,立即想到了救她的办法,她的女儿被救上去之后,她心里完全放松了。当她与程浩然一齐掉落下去,她却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居然还有些庆幸的心里。程浩然博大的胸怀,有力的手臂,果敢的态度,坚韧的意志,都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能与这样的男人同生共死,也是一个女人最大的荣耀!她生性豁达,对于生与死看得极为淡薄,但情与义,她却极为重视。落到水里的时候她昏了过去,但送到医院去不久她就醒过来了,她伤得并不重,这肯定得益于程浩然的救护方式,只小住了几天就出院了。出院后她并没有马上去看程浩然,而是从各个侧面去了解他,依她的社会关系,程浩然的所有过往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了。正直、刚强、果敢、疾恶如仇,从外在形象,到内在品质,都是十分优秀的,至于说他在与老婆柳玉叶离婚的问题上略嫌草率,但如果他没有离婚,她又怎么会有机会呢?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她不会去苛责一个人象碧玉那样完美无暇的。至于江慧中,这个痴情的小姑娘,她只是把她当成一个竞争对手而已。机会,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基本都是均等的。谁先拔得头筹还在未可之间。
她接近他,关心他,并不遮掩自己的感情,她是一个已婚女子,懂得已婚男人的心里,这也是江慧中不可比拟的优势。爱情,天生就是自私的。女人,天生就为爱情而存在的。没有爱情的女人注定悲剧一生。她,李卫英,并不愿意一生悲剧。
程浩然却回避着她。这种回避在她看来就是一种自卑,她知道,很多男人在她面前都有自卑的心理,现在看来,程浩然也不例外。虽然程浩然现在还混得有声有色,有模有样,但低微的出身却让他不得不近乎仰视地看她。男人如果以仰视的角度去看待一个女人,注定不可能与她产生爱情的。而女人,如果以俯视的角度去看一个男人,注定也是没有爱情的。她初到鄂东就有这种心理,不过在接触程浩然之后,这种心理就渐渐地淡了。与程浩然在一起,有时候她象姐姐,有时候象母亲,有时候却象个天真的小妹妹,她设置着各种角色,只是还没有将她设置成他的老婆。她曾经这样想过,但很快就被她自己给否定了,她不明白,为何她本能地抗拒在内心里设置这样的角色!
中午,汽车行到一个叫邾的小镇,郝不凡招呼大家下车吃饭,李卫英便拉着程浩然找到镇上的卫生院,将伤口进行了消毒和包扎。程浩然看着解下来的小手帕上面还有血渍,不好意思还给她,连忙揣进裤袋中。李卫英笑说:“手帕呢?你收起来了?”程浩然红着脸说:“手帕上都有血渍,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李卫英说:“那怎么好?洗个手帕也不是什么重活儿,我自己能洗。”程浩然坚持要自己洗干净了再还给她,李卫英想想也就由他了。
包扎完伤口,两人走出卫生院大门,忽然刮起一阵风来,这风有点儿大,居然将地上厚厚的灰土都吹起来了,瞬时天昏地暗,太阳也失去了光华,变得浑浑浊浊的,象是极黑的夜里极远的地方亮着的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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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鬼天气怎么突然就变了?”程浩然骂道,脱下外套替李卫英挡着风沙。
“你没感觉今天热得不正常么?”李卫英微微一笑,扯着程浩然的外衣扛在头顶,象顶着一顶帐蓬一样,“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他们现在肯定也正在吃饭的。”
程浩然跟着她一路无论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反正他晓得和她一起,郝书记只会高兴,不会批评他的。
两人四下里看时,看到了一家餐馆,便走了进去。
“两位想吃点什么?”
他们刚找到位置坐下,立即有人前来询问。
“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说来听听?”李卫英每到一处,总是寻求可口的特色小吃,于是问道。
那来询问的却是个小妹子,伶牙俐齿的,笑嘻嘻地说:“我们店里好吃的可多了,只怕两位肚皮没这么大装不下哩。”那妹子说着,报了几样菜名,什么张店捶鱼呀,汪集鸡汤呀,陶河板鸭呀,徐古蘑菇呀,李集小香葱呀,还有举堤十里湘莲呀,双柳泡菜呀,涨渡湖黄颡鱼呀,阳逻米豆腐呀。果然都是李卫英没有听说过的,她点头说道:“果然有特色,好吧,那就先来四样,其他的留待以后有机会再来吃哦。”
那妹子记下了客人点的菜便进去了,一会儿出来端着两杯茶,递到二人面前。程浩然看那茶,虽然也是绿茵茵的,但没有在回龙山喝的茶那股香味了,端起来小小地喝了一口,味道实在差远了,他这个不懂茶道的人此时也感觉到了差距。
李卫英微微一笑:“程哥,是不是喝不惯这里的茶?”程浩然略点点头:“没有昨晚的好,连我都品出味儿来了。”李卫英说:“这是粗茶,店家降低经营成本用的,象这么热的天,客人进店总得备一碗茶水解渴,哪里尽用上等茶叶,无非泡点粗茶应景罢了。”程浩然说:“如果是降温解暑用,我记得小时候在家里常用那个什么鱼腥草煮水喝降温解热的。”李卫英说:“鱼腥草?是什么?”
程浩然笑了起来,叹息说:“到底是北京城里来的洋学生,连鱼腥草也没听说过,真是悲剧呵。”李卫英辩驳说:“一个人知道的总是很有限,我并没有要求自己做个全知百晓的通才能人,有何悲剧可言?”程浩然说:“所谓鱼腥草,长于田间地头,取材容易,效用巨大,煮水后冷却,可以解暑降温,是农村热天最佳的避暑圣水,天热时几乎家家都有一桶。”李卫英喊道:“小妹,过来。”
那站到一边的小女孩子迅即跑过来问:“大姐,有么事?”李卫英说:“你们有鱼腥草水没有?”那女孩子点头说:“有呀,有呀,俩位要喝吗?”李卫英看着程浩然,程浩然淡淡地笑,那意思好象是说我说对了吧?李卫英指着两碗茶水说:“把这两碗茶换成鱼腥草水吧?我们不喝茶。”小女孩子连忙端走茶碗,换来两碗鱼腥草水,重新摆到两人面前。
程浩然端起来,咕嘟咕嘟几口就喝干了,连说了三个字:爽!爽!爽!李卫英端着碗到嘴边,立即有一股子浓浓的腥味直扑鼻翼,她扭头说:“真难闻,能喝吗?”
小女孩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这位大姐没喝过鱼腥草水吗?初次喝的时候是难喝了一点,但喝了几次就好喝了。我们店里老早就备有鱼腥草水了,都是周围做活的人过来喝。看起来俩位不是本地人吧?这位大姐还说的是普通话,普通话都说得那么好,不象是我们鄂东人哦?”
李卫英笑了起来:“你还会看人吗?小妹,那你看看我是哪里人呢?”那小妹估度着二人的关系,论亲密程度,不是夫妻就是兄妹了,但说话的口音竟完全不一样,那就不会是兄妹而是夫妻了,于是说:“我看你的普通话说得那么好,一定是北方人了,你爱人口音却是本地人。”
“我爱人?”李卫英一愣,旋即笑道,“小妹,你说他是我爱人?他还不是我爱人。”
“难道不是吗?”小女孩连忙道歉说,“大姐,对不起呀,我说错了,不好意思呵,我以为你们二人是夫妻哩。”
“没事,我们常被人误会的,也不在乎多你一个。”李卫英倒是落落大方,问那小女孩子说,“你叫什么名字?看你乖巧伶俐,长大了准是有出息的。”
“谢谢大姐的夸奖,我叫刘碧,今年十二岁,在镇上中学读初中一年级。”刘碧听着李卫英的夸奖自是高兴非常,连连自报家门。
“挺不错的嘛,都读到初中了。”李卫英随口说着,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十二岁正是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
果然,刘碧的脸红了,她低声说:“我成绩不太好,在班上总也考不到第一名。”
李卫英一怔,连忙问,那你考的是第几名?
“第二名。”
“哦”,程浩然说道:“第二名也不错嘛,比她小时候可是强多了。”
“大姐小时候考第几名呀?”刘碧天真地问。
“倒数第二名。”程浩然故意说道,“有一回还考了个倒数第一。”
“为什么呀?”
“因为嘛,经常考倒数第一的那个同学因为拉肚子缺考。”
“你怎知道?”
“我怎么知道?嘿嘿,不好意思,那个考倒数第一的就是我呀。”程浩然呵呵大笑。
刘碧不相信似的看着他们说:“你们骗我的,我不相信。”
李卫英说:“他说的不假,我读书的时候成绩的确不算好,不过不是倒数第二,经常在倒数十名之内。”
“那你们还这么有出息?”刘碧怀疑地说。
“你从哪里看出我们有出息了?”
“我看你们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象是种田人的样子,一定是工人,那还不是有出息呀!”
“哦,当个工人就叫有出息呀?”二人相视而笑。
“我爸爸说的,只要不种田,就叫有出息。将来我要考大学,考取大学了就不用种田了,在我们这里就算是有出息了。”刘碧憧憬地说着,“我希望我将来能考取大学,考到北京去。”
李卫英与程浩然对望了一眼,心说,每个人的愿望都是不尽相同的,不能强求所有的人都做同样的梦呵。
一会儿,饭菜上来,程浩然看时,却是一盆黄颡鱼酸菜汤、一盘红烧水豆腐、一盘蘑菇炒瘦肉、一盘酸黄瓜。这样的菜不要说吃饭,下酒都得行的,于是笑说:“可惜工作时间不能喝酒,否则有点小酒酒喝着,倒是惬意得很呵。”
“怎么不能喝酒?”李卫英说道,“你看这天,象是要下大雨的样子,下午还能赶路么?即使赶路,坐在车上也只是睡觉,喝点小酒正好睡觉,怕什么!”
李卫英不怕,程浩然可不敢破这个例,虽然郝书记不会说撒子,但那也是不好的印象了,他一个新提拔的副局长可不敢耍这个谱!于是他摇头说:“小李,我们还是吃饭吧,想喝酒,以后有的是机会。等咱们办完这趟差了,好好地喝,来个一醉方休,好不好?”李卫英也只是说说,如果他敢应承,当然喝几杯也无所谓,大不了挨一顿批评,批评也就批评了,怕撒子,反正也不指望升多大的官!但程浩然既然不敢破这个例,还真不能强求他了。
李卫英看着满桌的菜说道:“不能喝酒,这样吃饭吃菜下去,天天这个样子,这次下乡,我看我是要长胖了。”
程浩然瞟了她一眼,笑说:“你们女子就是怕胖,胖一点儿哪点不好?太瘦了有嘛意思?象根枯柴棒一样,我就喜欢胖一点的。”
话一出口,就觉得说得造次了,连忙低着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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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9 19: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卫英微微笑说:“你看我现在这个身材属于胖还是瘦?”
程浩然不答,只是说着:“吃饭吧,吃饭吧。”
一旁的刘碧说:“姐姐这个身材好极了,不胖不瘦,不高不矮,不是太白,也不是太黑,你看这脸蛋就象年画上的人物一样。”
“好一张伶俐的小嘴。”李卫英夸奖道,“小小年纪,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奉承话?”
“姐姐不喜欢吗?”刘碧笑道,“我在这餐馆帮我爸爸看店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姐姐这么漂亮的人来吃饭,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神仙下凡呢。”
“那现在呢?”李卫英故意问道。
“现在?”刘碧想了一想说,“现在我觉得姐姐象我看到的黄梅戏中的那个七仙女。”
“你也晓得黄梅戏七仙女?”
“我怎么不知道?镇上这几天天天唱黄梅戏哩,唱的就是天仙配,里面有个七仙女与董什么的。”刘碧果然伶牙俐齿。
“呵呵,原来你们这里正唱黄梅戏呀。”李卫英明白了,又说,“还在唱吗?”
“听说要唱十多天哩,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镇里都要唱戏,听说唱完了就要搞什么双抢了。”
程浩然对李卫英说道:“我也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风俗,好象是部队搞的那个战前动员令一样。”
李卫英不理他却对刘碧说:“你看我象七仙女,那这位哥哥看起来象是你说的那个董什么吗?”
刘碧认真地看了程浩然,半天方说:“那个董什么的,呵,对了,叫董永,那个董永可没有他这么壮实。”
“你说的是演董永的那个演员吧?”李卫英说。
刘碧不好意思地说:“是,是。”
李卫英回头对程浩然说:“既然有戏看,不如我们去跟郝书记说留下来住一宿,看看黄梅戏再走?”
程浩然说:“你去说,我可不敢去碰这个钉子。”
李卫英微微一笑:“好,好,我去说就我去说,我可不怕碰什么钉子的。”
二人吃饭的时候下了一阵大雨,此时,雨尚未停,但二人知道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他们吃完中午饭的时候说不定就会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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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重庆市 2014-9-10 12:53: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95章


邾镇地处鄂东市西边,邻近汉口,早年汉口一直要把邾镇划过去,鄂东市没有同意,不过近来形势可能有了转变,因为新来的郝不凡书记与汉口市委书记的关系很好,与省委书记的关系也很密切。经过省委书记的协调,再加上两位市委书记的良好私人关系,邾镇行政区划的改变就成了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邾镇之所以成为汉口与鄂东两市的抢手货,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分不开的。邾镇之南是奔腾万里的长江,长江在这里拐一个弯,形成了长江中游最大的一个天然的深水良港,这个深水良港对于船多江窄滩涂密布的汉口来说,无疑是有强烈的诱惑力的。上至重庆,下到南京,一千余里的长江黄金航道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象这样的一个深水良港了。这个深水良港如果划归了汉口市,无疑对其拓展水上运输有着重大的战略意义。汉口市是省会城市,可以集全省之力把它建设好。可是对于鄂东市来说,它就是一块鸡肋,食之不下,弃之可惜。为了顾全大局,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为着说服大家,郝不凡开常委扩大会议的时候给每个人做工作,他深情地说:“我们鄂东市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这个光荣传统最重要的核心精神是什么?就是我们的牺牲精神。没有这个牺牲精神,我们革命就不能成功!我们总是说要继承光荣的革命传统,那么体现在什么地方呢?对于一个小小的港口,我们都舍不得,还谈什么牺牲精神!我们保留这个港口,无疑对于鄂东的经济建设会起着极大的促进作用,但我们更应看到,兄弟城市拥有这个港口之后对于全省,对于整个华中地区的经济的促进作用!我们的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能总是盯着自己的一方地盘在打着小算盘。我们要有大观念大概念大视野,古人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看上去我们失去了一个天然的深水良港,但我们实际上得到的却是一个良好的发展机遇。人家在我们的地盘上建设,无论怎么说,我们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港口握在汉口市手中,不仅辐射我们鄂东,还有华中,甚至河南安徽等中原地区,为中部崛起会起到一个极大的促进作用。同志们依依不舍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就象一个家庭养女儿一样,突然某一天女儿要出嫁了要成了别人家的人,舍不得是可以理解的,但反过来说,你舍不得女儿怎么会娶得到媳妇呢?媳妇在别人家还不是女儿?”经过多方的细致的思想工作,渐渐地领导们的顾虑打消了,大家分头行动,调整行政区划的报告很快就完善,只等上呈国务院,静候国务院的批复了。
邾镇除了南边的天然深水良港之外,还有两条鄂东地区最大的河流夹镇而过,一条是举水河,一条是倒水河。两条河流都从北部的大别山南麓蜿蜒而来,中途汇集了许多浅沟小溪,最后注入长江。两河上游山高林密,峡谷纵横,河水奔泻而下,气势磅礴,到了下游,地势平坦,河水流速缓慢,从上游携带的泥沙逐渐沉积下来,却是优质的黄砂,是建筑中不可或缺的材料。因此,在两河下游采砂业也非常发达。一到枯水季节露出了河底,这里便机声隆隆,车来人往,繁忙非常。如今正是六月中旬,恰是两河涨水时节,只见河水翻着浊浪奔涌而下,河面上漂浮着的各种杂物也随波逐流,滚滚南去。
就在举水河边的一家小餐馆里,程浩然与李卫英正品尝着邾镇有名的风味小吃,一边却欣赏着雨中的风景。
硕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地上,溅起阵阵灰土,一会儿灰土便化成了泥浆,再一会儿随着地面的水愈积愈多,形成了一道道小溪流,向低洼处流走了。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墨青的雨雾之中。再过了一会儿,隐隐的雷声传来,偶尔还有电光闪过。
俩人笑说:“幸亏我们见机行事,要不然可就淋成了落汤鸡了。”
李卫英往程浩然碗里夹了一条黄颡鱼,亲昵地说:“不能喝酒,你就多吃一点鱼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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