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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溜秋,剪剪风 ———荆楚文坛长江文坛首届文人墨客峰会侧记
方 苑
溜溜后官湖,剪剪云
花木报时令,鸟鸣报农时。最先告诉我们初秋已来临的,是有了几分清凉味道的风信子,它既没有冬日的冷峻,也没有夏日的喧嚣。秋日里的风变得格外安静起来,带着淡淡初秋的寂寥,将在春日里盈溢着新鲜水滴般的树叶,涂抹上稍微有些厚重的色彩,在晚霞中隐隐呈现出归隐的意郭。
那由大自然赋予的神秘气息组成的和风,如同风笛吹出的柔和音乐,让我们这群因气味相投、聚集在荆楚文坛、长江文坛的墨客,不约而同地发出秋游的请求。
共同的心声,相同的气息,是最好的盛请。不过几天时间,这声音就如同一枚投到湖水里的玉石,一层层波及开来,由武汉迅速扩大到黄石、荆门、鄂州、潜江等周边城市,组成了近80人的强大阵容,于10月5日清晨出发,远离都市的嚣张,驶向青山碧水的效外,邀请蓝天白云,花草树木、飞禽鸟兽与我们一同联欢,去深掘大自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爱的教育。
出发前的整个夜晚,都沉浸在秋天各种金色和橙色的色调中,心灵滋生出的一种说不出的浪漫和温馨,使我早早起床,准备去长江日报门口集合。
羽白雅的电话,却似一缕晨风,毫不经意地打来,让我在古琴台公园大门口等候他的车!
太阳如洗,我准时等候在古琴台公园。如玉的阳光像盛满星辉,落在我脸上,如坠梦乡。
文聪老师伸出车窗外的召唤,将我从臆想中震醒。羽白雅将车停在我面前。
上了车,在羽白雅和文聪老师的介绍下,又认识了后座的两位文友:写散文的云水江南,一个一笑间,仿佛山间一缕最纯净的风的女子;写诗的张平阳,月光般干净,淡定和自然。
在交谈中,我一下就喜欢这两个在文字的修行中,静若幽兰,芳香四溢,心存感恩,喜欢读书,又都将一世才情,冰雪聪明,却深掩于怀,却不显张扬的新结识的姐妹。
快乐与车轮如影相随,我们最先早早来到来到集合点——蔡甸后官湖绿道。羽白雅停好车,我们一行五人,就欢呼着扑于满眼的苍翠之中。养心怡情的碧水,又一次触动了潜藏在我们心灵深处的童稚,曾深藏着的大悲大喜,曾雪藏着的遗憾和秘密,都在烟波翠柳间,化作一股袅袅飘逝的轻烟,在不声不响中建造起一座不必计较太多的私密宫殿。
清晨,总有水雾从湖道中氤氲升腾,漫卷开来,和缓轻柔,像一层层清纱帐把大地慢慢展露。我们一行四人,走在有露水的湖边聊天,拍照,脚步像节气换一样从容淡定。
四溢着阳光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透过鼻孔进到体内,整个人的心身花瓣一样全部打开,很放松,很舒服,有想闭上眼睛好好享受一辈子的念想。
精致得叫不出名的野花 无以复加的苍翠植被,在晨曦之中显得无与伦比的温柔和恬静。每踏一步,我们脚下,每时每刻都会闪耀着一丛丛像化过妆,像刚刚挣脱大地的宠爱,使着小性子的花草,绯闻一样怒放在湖的两旁。
时光流淌到十点左右,分别从楚天传媒大厦、长江日报出发的志愿者车队,从汉南、黄石、鄂州、蔡甸、汉川、消泗出发的人马,都陆续驶来,在后官湖绿道汇聚成一道浩荡的风影线。
从网络的虚拟中走出来,大伙儿的名字仿佛互相遮了眼,不同成长的背景,不同生活的阅历,相聚在这片毫不设防的天地之间,都毫无预兆地席卷而来,就像夏秋季节的交替,说起来还是夏天,可风儿携带着湿漉漉、如同舌尖的温暖,还是将秋与夏明显地区分开来。久未面对的陌生,随着自己的记忆,潜伏在某个角落,一经碰触,便是铺天盖地的熟稔和惊喜。
溜溜钟子期墓园,剪剪梦
中午,树荫的浓绿色基调,虽然稍微清去了些许夏天的热辣火气,但还是不足以给人带来清凉。
钟子期墓园,就静静地躺在被枝丫树叶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将头顶的天空给封住的密林间。
钟子期,一个出身在农户之家的樵夫,却如同山之骄子,在伯牙路过的船只驰聘江面、信手拈来的琴曲中,却听懂了心与灵的交融和震颤。
友情的宽广胸襟,可以使世间荣华富贵的阶层,变得平等而博爱。出身低微的樵夫,与一个高雅的琴师,成为知己,相约着来年秋天再见。
相约的欢愉和忧思,在子期和伯牙期盼的心里,有时静如明镜,有时动若狂澜。相逢的激情,包蕴着震天撼地的伟力,在碧波万顷的宁静期望中,夜以继日地起伏涌动。
秋天,是长江边最美的风景。伯牙如约登船顺江而下,泊好船,踏上树叶早已变成金黄色的堤岸,却久久不闻耳畔响起子期称兄道弟的呼唤。
饱满而圆润的夕阳,透着一种张力,眼看就要坠入江底。
伯牙在铺着片片黄叶的石板台阶上,久久流连,徘徊,无数个失望或希望,在他的守候中,冷暖交替。
留,还是去?等,还是弃?当伯牙在心理上作着艰难决择的时候,大自然却早已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只见一片酒红色的枫叶,倔强地抓住树梢不放,被徐徐的秋风牵动着,在空中跳一支谢幕的舞。
就是在这短暂的瞬间,伯牙决定去周边的村落寻找子期。
当子期年迈的父母,带着伯牙来到一座墓地,告诉他之所以将子期的归属选择在马鞍山下的凤凰嘴,就是因子期知道当伯牙如约的船只驶来时,他还能听见、听懂他指尖抚出的琴音。
至死的相约,死后的相执相守!
伯牙最后一次在子期墓前,将一曲《高山流水》弹凑得如泣如诉,如长江奔腾,如万马齐喑,如日月同泣时,却始料不及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瑶琴向子期墓前摔去。
坟墓中咆哮出来的大光,被四处飞溅的断裂琴弦震慑,然后瞬间,又猛然收起,像一本大书阖起了所有的奥秘。
这,就是文学的力量,艺术的力量,民间传说的力量。它使我们在悄然倾听之间,就如同小燕子灵巧的尾翼,插入我们的脑际,潜入我们的心灵,改变我们的观念,开拓我们的眼界,丰盈我们的心灵。这种潜在的力量,往往使我们觉得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而殊不知这种力量,可以一代代传递。
传说所传达的一种文化,一种信仰,一种感情,一种哲理,正是穿过五色繁杂,五味陈杂压抑的情感,以一种大智若愚的轻松调侃,将人与人之间沉重、忙碌、压抑、信任危机、渴望真情的时代背景与呼声,烹制成一道道美轮美奂的精神大餐;把渺小的个人,与这个世界紧实地连接起来;所展现的不仅是人性,还有时代的变迁,日月的穿梭,它无所不包的深邃,却用最简洁的人物来呈现,使武汉的知音文化,诚信声誉,在当下的嚣张中突飞猛进,就是因为它始终代表一个时代的最强音,在滚滚红尘中,在我们心灵的舞台上,经久不息地上演着。
当车盘在羽白雅手掌的掌控中,已行驶在通往九真山蜿蜒的山道上,我的耳边,还依稀飘荡着伯牙祭典子期的恸哭:“碎破瑶琴心也寒,子期不在向谁弹?”
祭典诗行凝聚的灯盏,温柔地照亮我迷茫的双眼,这是用文字滋润的文明,它能亲切地喂养我们饥饿的心灵;而子期墓园,依旧躺在安静的一隅,却以不竭的热情,在自己拥有的一角天空,默默地放射自己的光和热,慰籍着我的梦。
都说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辈子,可真的很渴望我们能以文字的力量,一起去开发潜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巨大富矿,让我们能活出几辈子的分量!
梦,也许永远是梦,但倘若只拥有一堆砖头,而没有造就各式房子的梦想支撑起我们精神的家园,要这些砖头又有什么用呢?
传说,是最绚丽的文学灵光,它闪闪烁烁地游荡在漫无边际的时间中,诞生在妖娆的自然景观中,它是文学的温床,缤纷浪漫地怒放成一团,不断地丰富充盈着我们的梦想。
溜溜九真山,剪剪心
我们庞大的车队,擦亮森林里浓郁得弯不开的墨绿,直赴九真山。
当潮来潮往的人流,都在保安的指挥下排队购票。我们的车却在保安人员恭敬的目光之中长驱直入时,一种码字人的自豪油然而生。
庭台楼阁,水榭桥栏,雕栏玉宇,高悬的红灯笼,一花一叶一草,仿佛全是新的,带着湿湿的凉意,全都色彩斑斓地向我们招手。
以林掩其幽,以山壮其势,以水秀其姿,这就是九真山!
湖水清澈的光泽,透破云层,照亮山宇,在重重叠叠的楼宇间回荡。秋风微凉,从湖对岸的苍翠山峰中而来,带着山婪间芳草的清香,轻轻拂动我的发丝,轻歌漫步地咏唱着生命中盛开的歌谣。
耳边缓慢流淌的秋风,如同大提琴沉厚得没有杂质的空谷迷音,空灵纯静,让心沉淀,让思绪飞翔。
在生活这个大舞台上,也许我们不能个个都如明星一般风华绝代,但揉和进我们血液里的文字,绝对能给红尘添色加彩;我们虽不能如太阳一样耀眼灿烂,但滚烫心灵的文字,绝对能给世间带来不一样的经典繁华。
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九真山那一幅秀丽的画卷,用生命的五彩缤纷,粉妆玉砌着九真山的大好河山;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九真山前那一泓柔情的清泉,梳理着山的深情,洗礼着石的爱抚;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九真山那支清幽的秋兰,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淡淡的优雅;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那束扎根在九真山峡谷的洁白香水百合,而不是瓶中的那一束等待凋谢的花;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九真山洒落一地馨香的秋芙蓉,一路走过,一路芬芳: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九真山天空那朵纯洁的白云,素心如玉,纤尘不染,俊秀飘逸;用心经营文字的人,是在九真山中那秋色无边的曼延,懂了岁月懂了山水,也就懂了流淌在彼此心间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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