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远去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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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远去的歌声
   
    季节已步入初冬，日短夜长的日子便开始了。也许自己是一个愁肠满肚的人，总觉得这冬天的夜晚很难熬，于是这上网的时间也就宽松了许多。这几天，我整理了几首老沔阳民间小曲的歌词，发在了网上，有网友回复，说我是一个热心民间文化的收集者，我很是高兴！而在高兴之余，内心却感慨万千。随着岁月流逝，当年给我唱这些原生态小曲的老人们，现在大都不在了，很多歌都没人会唱了，歌词也渐渐的被遗忘。请君莫奏前朝曲，我想把它喊回来！可又谁来旧曲新唱杨柳枝呢?“沙湖沔阳州对民歌发展的贡献，应载入中国民间音乐史册。”谁来抢救、挖掘、整理那些民间文化遗产，喊也无用！于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将这一首首民间小曲，尽可能地转换为数字资料存入互联网。
    曲苑奇葩，沔阳小曲，它是沔阳湖乡人民劳动生活和求生存的真实写照。小曲也叫小调，小曲常常是在劳动的余暇和风俗性的节日、集会时演唱的歌曲。时光翻回五十年，田野里劳作的人们张嘴就来，遍地都是的原生态民歌、小曲的歌声，顿时，人们痛苦和劳累的心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生长在农村，对家乡民间流行的那些小曲很是喜欢，原因来自于周围环境的熏陶。我母亲姊妹三人，我舅伯是个瞎子，我姨妈也是个瞎子，就我母亲眼明，是个“亮子”。舅伯无儿无女，一生靠算命和卖唱维持生活，小时候，每当舅伯在我附近的湾子里给人算命卖唱时，我就寻过去，拿起他探路的竹竿的一头，把他牵到家来吃顿饭后，他再去揽生意。有时，找到舅伯后，他才拿出肩背的胡琴开始给人去唱小曲，我只好慢慢地等舅伯唱完，收到钱后才离开。舅伯唱着，我站在一旁听着，有些唱词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如舅伯唱的江汉平原小曲《九里十八岗》中有这样一句：“哥哥你胆子小，不该上我的桥，洞庭湖里插竹篙，不怕浪来摇。”其大意是她的爹妈不在家，她给把握他，俗语也叫“洞庭湖里插竹篙，十拿九稳。”舅伯唱的这一句，可以说其他类似的版本上是没有的。在我收集中，则是按原汁原味去回忆、去整理。
    姨妈住的地方离我家有四五里地，她一生的不出门，在家“困灶门”，唯一的是在新年过完或棉花开黄花时，来到他妹妹的玩几天。每次都是母亲叫我们去接姨妈，想起来，要算我接的次数最多。姨妈的包裹里包着她换洗的衣服，我用左肩膀款着，姨妈的左手搭在我的右肩膀上，两姨妈在狭窄的小路上走着，走累了，姨妈就唱小曲我听。如《看郎》: “初一的早起，去看我的郎啊！情郎哥耶,奴的姊妹吔，我那郎得病哎呀哎之哟，哎呀哎之哟，在牙床哎，情郎哥哥吔!”在空气新鲜、微风徐来的野外，姨妈才有难得一次的散心。儿时听母亲对我说过，姨妈在小时候，同舅伯一起在街上卖唱乞讨过，敲碟子、唱小曲、打莲湘、打三棒鼓样样在行。
    我母亲的小曲也唱得好，每次在禾场打连枷她都是领唱：“打了一个禾，还有一个禾，换班咯，嗨呀咿吙嗨，咿咿吙幺吔吙吙哩呦。”她告诉我们唱童谣、猜谜语，但绝不教我们唱小曲，因为民间小曲里或多或少有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下放在我们村子里的“五七干校”他们也影响着我。如梁思孔，宋运昭都是有名的音乐大师，吹拉弹唱、作曲填词样样行，他们在人生坎坷时，总保持着乐观的心态。夏夜乘凉，他们拿出二胡、口琴，手风琴演奏民歌给村民听，伴奏小曲妇女们唱，教姑娘小伙们学唱民歌。想起来，也觉得搞笑，好似教授去带学前班，当时，又谁知道他们都是湖北省音协的干部。回乡劳动锻炼的我，白天和他们一起劳动，晚上在通顺河堤上乘凉。我学拉二胡，吹笛子，都是他们教会的。我还学会了如快板、三句半、顺口溜这些民间文艺简单的写词。
    外一段。这两位音乐家在我们村“住牛棚”的几年里，其任性好强，也吃尽了苦头。为人善良，村里的人们称呼老梁、老宋。老梁在下放期间带有家眷，所以我在他家串门少。老梁有二个女儿，起名分别用有“劲”、“松”二字，体现出老梁坚韧不屈，“乱云飞渡仍从容”的性格。老宋一人，夫人江老师不在身边，平时一日三餐，老宋也节俭马虎。栽早谷挑趸秧，春雨绵绵，田埂子像抹了一层油，又光又滑，个子不高的老宋，披蓑戴笠光着脚，挑着带塘泥百多斤的趸秧，咬紧牙关，一步步行走在秧埂上。“双抢”挑谷草头，老宋一天到晚是一条冲担不离肩，一趟也不拉下，肩披毛巾擦把汗，涧沟捧水来解渴。当时我下学不久，还算不上是生产队的强劳力，队长总把我和老宋分在一个组，老宋割麦子、打连枷，扯秧栽秧，使犁、耙、耖样样都行。我虽生长在农村，有些劳动技能也都是从老宋那里学会的，如栽趸秧划行，人拉着划行器怎样去走，划出的秧行才不会弯曲。有时，我俩歇息在树荫下，老宋教我一句句地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我也知道，就在老宋回城在省文联工作不久，病魔夺走了他宝贵的生命！他是在农村那艰苦的环境里，生活上没有油水，饥一顿饱一顿的，多劳成疾而过去的，他像牛一样，犁上改到耙上，耙上改到耖上，又苦又累而过去的！好人老宋！你那浪漫而忧郁的手风琴声永远回荡在我的耳旁！
    那时的农村里，算命的、唱戏的、教书的，过年划彩船的、还有那些爹爹婆婆们，都是民间小曲编词套曲的高手，我曾经从他们口中收集过不少的民歌、小曲、样板戏、花鼓戏、皮影戏等唱词，抄了一本又一本。如花鼓戏《陈世美不认前妻》片段，有挖河筑堤土夫子唱的、耕整班子唱的、算命先生唱的、拍渔鼓唱的......不知有多少个大同小异的版本，最后我是拿花鼓戏班子师傅的脚本，一字不漏的去抄写：“秦香莲、站宫庭、珠泪洒下；成千岁、成驸马、奴的结发；曾记得、在原郡、把书攻下；你的妻、每夜晚、（我是）端水奉茶。”......
    改革开放后，我离开了田间地头。那一本本带有野性色彩，记录着原生态小调的手册，埋进了土里，成为了历史的记忆。
    “蔡鸣凤、坐大街、思前想后；悔不该、贩白米、来到苏州。”如今坐在电脑旁思想起家乡那些民间小曲来，其句型和曲调基本上都是那几种固定的格式，如句型，有“三三四”、“五五七”、“五五七五”等结构形式，要求合辙押韵；曲调有“高腔”、“悲腔”、“圻水”、“四平”、“纺棉纱”、“十枝梅”、“站花墙”等，也即兴配有插白。地方小曲多采用方言，通俗易懂，赋有地域特色。如《薅黄瓜》“姐在园中薅黄瓜，郎在外面矴瓦碴；矴了公花不要紧，矴了母花去了一条瓜。”歌词透过自然界的景物去写实，采取隐喻、比兴手法，诙谐幽默，表现了男女的爱恋。但这歌词仔细地想，也经不起推敲，怎么说“矴了公花不要紧”，母花结南瓜榴子，不靠公花去授粉，一定是结不成的，所以，公花也矴不得。人们是不会挑剔这些的，只要朗朗上口，好记好唱，就“呀吙咿吙呀”了。
    再谈到这民间小曲中那些老情歌。旧时，小曲中女子自称用“奴”的占多数，所谓“奴”，是指在阶级社会中受压迫、剥削、役使的，没有人身自由的人，折射出旧社会妇女地位极其卑微低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小女婿把花鞋子都屙湿，宗族祠堂礼教束缚，女人的恋爱婚姻都处在不自由的底层和被动的从属地位。小曲中的“荤”，多出于农村妇女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和追求，也谈不上真的去“偷情”，唱小曲实属于过过嘴瘾，有如现在的交谊舞。寡妇，指死了丈夫的妇人。寡妇忍受不了寂寞，渴望再嫁，这是在旧社会道德和舆论所不允许的，要安心守节。寡妇也有七情六欲，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极渴望异性的爱抚。家乡有一首写寡妇被某个男人欺负了，造成怀孕的小曲，就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社会对寡妇正常人格摧残的种种罪恶。寡妇打胎后，弃婴于河里，一人偷偷的在河边悲伤地哭泣着：“我的儿呀我的肉，你慢慢地走，慢慢地流，小心桥柱子撞了我儿的头，大鱼小鱼吃我儿的肉。不是为娘的良心狠，要把你往河里丢，是你没有老子不能出头。”所以说，那些被称为“淫歌”、“黄色歌曲”的民间小曲，是妇女心声的流露，是现实生活的写照。现如今农村的那些留守妇女，不也是有着对爱情同样的饥渴感吗？
    “手拿蝶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背井离乡这些年，自己连家乡小曲一句也没曾哼过，原因是现在有了流行歌曲。闲暇之余，也时常回忆起“民歌之乡”的故乡和人们那唱着民间小调小曲，耕作劳动的情景来。其实，农村里和我同龄的人，他们还是很钟爱民歌小曲的，有关文化部门去深入民间寻找远去的歌声，并赋予其新生命，让这些民歌小曲得到更好的保护，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既可作为非遗传承，更是一种责任。
    （转图片）
         
    兴致所至，写一首表达思念家乡的民歌寄语家乡：
     
    （民歌）仙桃赞
    人说靠山吃山  靠水吃水
    你可知  古云梦泽  就是咱家乡
    沙湖沔阳州  历史悠长
    还有那  百里排湖  明媚的晨光
    春游芳草萋萋  夏赏风清荷香
    秋听渔歌阵阵  冬眺白雪茫茫
    啊  仙桃  魅力的湖乡
     
    人说千里送鹅毛  礼轻情意重
    你可知  典故说的就是咱老沔阳
    甜歌迎宾客  桃花绽放
    还有那  沔阳三蒸  等你来品尝
    春游芳草萋萋  夏赏风清荷香
    秋听渔歌阵阵  冬眺白雪茫茫
    啊  仙桃  盛情的湖乡
     
    人说物华天宝  江汉明珠
    你可知  鄂中宝地  仙桃美名扬
    湖乡人民意气风发奔小康
    啊  仙桃  美丽的湖乡  美丽的湖乡
    （文/张才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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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望郎

    正月里呀望我的郎来呀，是新年，情郎一去不啊不见面呐，望到哪一天，情郎我的哥哥耶，但不知哪一天，回到我的面前哎哟。
    五月里呀望我的郎来呀，是端阳，棉布鞋子做呀两双呐，为了我的郎，情郎我的哥哥耶，我的郎回家乡，随你穿哪双哎哟。
    八月里呀望我的郎来呀，中秋节，别人夫妻在呀赏月呀，团团圆圆，情郎我的哥哥耶，恨不得与情郎，相会在今夜哎哟。
    腊月里呀望我的郎来呀，梅花开，花开花谢有啊一载呀，今宵难情怀，情郎我的哥哥耶，但愿你早回来，我俩不分开哎哟。
    情郎一去不啊不见面呐，望到哪一天，情郎我的哥哥耶，但不知哪一天，站在我的面前哎哟！站在我的面前......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jU5OTYxODU2.html

沔阳民歌月望郎

江汉平原民歌.小曲歌词集（1一10）

红色苍穹下

好好学习了，很重要啊

德政金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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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政金园 发表于 2014-11-7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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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好！谢谢德政金园

仙桃斌斌有礼

拜读顶贴！在这样一个小雨的晚上。

仙桃海阔天空

手拿蝶儿敲起来，小曲好唱口难开。

仙桃新新娘糖糖

第一次见到哇，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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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桃新新娘糖糖 发表于 2014-11-8 10:33
第一次见到哇，激动

问好激动！

byht

仙桃斌斌有礼 发表于 2014-11-7 22:28
拜读顶贴！在这样一个小雨的晚上。

让我们一起迎接天亮后的美丽...
问好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