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秋雨梧桐99 于 2014-12-28 07:44 编辑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总有几件压得住箱底的东西,”安妮宝贝的文字总是令人滋生出淡淡的欢喜与静雅,如这书名《素年锦时》,恍若纤弱娟秀的女子,长发素面,穿件碎花的布衣,或身着雪纺的长裙,简洁素雅,走过烂漫的春色,静静地回到了冬季。 太年轻的时候,以为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有关系,随着年龄渐长,才愈来愈深体会到,与自己生命息息相关的,无非是周围有限的几个亲人、几个朋友;一个人一生所得的感情,最多来自一个、两个,或者三个人;而且人与人之间相遇,相识,相知,都是需要缘分的。所谓幸福,“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快乐抑或痛苦,其实只有“自己的脚才知道”。
小时候,奶奶说过了冬至就是“三九“天快进腊月啦,大人们该忙年了,腌腊肉、磨汤圆、做炒米,最惦记的是眼巴巴等着父亲下班回来好去邻村的裁缝家挑缝纫机。看着缝纫机挑进门,我和妹妹欢喜地蹦蹦跳跳,巴望着那个胖胖的剪裁明天早点来。如今母亲已是当年奶奶的模样,女儿也已过了我那时的光景,只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晚了许多,尽管闰过了九月,冬天的脚步还是如此姗姗来迟。
读书、听音乐,醉心于临帖习字,寂静而闲散的时光里,冬日的暖阳常常洒在窗前。绿植三三两两/月光星星点点/秋千悠悠荡荡/我的阳台,清清静静/音乐戛然而止/像是安然睡去了/如你一般,我的冬夜/月光在阳台上逗留/影映出你旧年诗作的画意/ 音乐不知疲倦地盘桓流连/低宛而感伤/所有的思绪/由浓而淡 静静地消散/小夜曲和着月光曼舞/没有了疼痛,没有缠绵,也没有了欢喜/月光清清朗朗,遥如白昼。
有风在窗前,我听到了她的呜咽,在这个还没有下雪的冬天。宝宝说等元旦去看冰雕节,那一片土地之上如今已是银装素裹,瑶池琼羽的世界了。我从春天走过,又回到了冬天。雪落梨花,千树万树,一夜寒风,冰骨玉脂,那些“下雪的日子”呢?“当一切归于沉寂,马路上不再有汽车的鸣叫声,院落里也不再有孩子们的欢笑声,这时候万家灯火,到处透着柔弱的光。你且把窗帘拉开,西窗映雪,让茶香袅袅,听音乐缠绵,把相思遥寄!”如今,在新泥的庭院里读旧时的文字,“浮生恰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我对女儿说:你的远方就是我的幸福!
一如邂逅文字那年的时光里,如今结缘书法,似乎也是因为文字,领我入门的师妹原是不相交的同事,一个偶然的机缘相识于文字,问道于书法,惺惺相惜,一路走来,“山高无日历,不问世上事,”倒也清雅恬淡。
回到冬季,回到母亲生我的季节,小时候,只有一个人不会忘记我的生日,那就是奶奶。生日的早晨,书包里会有两个带壳的荷包蛋,奶奶说:吃完鸡蛋,一年就顺顺利利,一滚就过去了。但那一天并不是我户口簿上的生日,奶奶是按农历计算的,尽管女儿拒绝过自己农历的生日,却仍然沿袭奶奶的计算方式来记忆我的生日。如今奶奶去了天国,女儿远在千里之外,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也没有了煮鸡蛋,日子倒是滚得越来越快了。
“所谓能够压箱底的东西,是一份随年岁日益敦厚的自信沉着。 ”冬阳融融,墨色生香,我对自己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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