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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水笔笔迹
干燥的天气产生了干热的冬风,让今年的桂花树提前泛青,瞅着向阳的花蕊,似乎就有几颗竟跨季节淀蕾了;桂花溢出的清香顺风平行地飞进了我的办公室,体会着这个美味,心想它是否有提神和解毒的作用啊?我暗自觉出自己的身子,比在乡镇的那四五年里竟是轻松多了。
这个感觉催我更加明白,工作环境有了质的变化:老同学张县长近在咫尺,个别特殊的困难,只要说得在理,以一个县的财力板块,调节区区小局的问题,大碍是没有的;而“理”的出处,竟至就在我的身旁:在省政府法制办法制处工作了三年,又在县法制办主任任上八年多的妻,就是我的鲜有成本的法律和政策顾问啊!真没想到,她的主学竟没派上用处……大学时她兼修法律本科,请我替她跑过多少腿,我还笑她不务正学呢!……做梦都没想到,如今竟是她回报我的得力科目:在她的帮助下,诸如离休以后职位却挂在肉食品公司的那位副县级老红军,他的待遇、归宿和兑付时间问题最为突出,也就率先得到了解决;肉类加工厂,几位转业的残疾军人职工的医疗费补助,之前信访过好几年呢!因她提供的有根有据的政策,也找到了合法的解决途径,全部适时的落实兑现;这些工作实绩,让全局上下曾经唏嘘过我的干部慢慢有了正眼;但我自己却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如捆的烂麻得到了些许的梳理;显而易见,它并不意味着我的现岗位从此就能轻松多少!
我更清楚,再过来,叶姨的抚恤金等与老干部们有缘源的难事,就该摆到头等位置了;从哪儿入手?才会保证工作成为正效益?咋做才能避免越做越乱?并尽早转入工作主题?是我务必准确把握的啊?
我首先想到的,当然还是我的妻子,县政府法制办主任安惠;我还三番五次地硬着头皮,和妻单独地,很是作派地摆弄过这事,我期望安惠主任能向解决以前的几种难题那样,哪怕给我一点难堪也在所不辞,只要能解决商务系统的问题啊!
酌摸过:她未到本局,就为本局卸下这多包袱,如果亲身来过,岂不……?好不容易,通过了县政府办值班副主任的允许,安惠主任大驾莅临本局,进得大门,四处扫了一眼,就驻足在了桂花树下;从南枝的英俊挺拔看起,默默地审视过多少遍;碎步轻移,北枝这边,一级一级的,接着阳光,大拇指食指眼前伸缩着距离----测高度啊?磨叽完了,才缓缓上楼,一屁股坐到会议室里,害得我干瞪眼猫抓瞎……我不好从我的办公室格外给你递茶杯吧?之后,就是手不释卷的翻啊,记啊!侯局汇报完了,她就莞尔一笑;几位女同事有意亲近她会儿,她也只是还过一笑;这所有的程序,也就个把小时啊!末了,安惠主任用请求的口气商议侯局:“能否将五十年代末,商业局局办档案,看看啊?”我路过那儿,竟被她的要求激出疑惑……她怎么专对那“户方县商业局用签”的信纸,下有蓝色的英雄牌墨水水笔签字类的文档,那么感兴趣呢?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她择出几张十分一致的“叶文和”的签文,反复端详不知多少遍后,才十分释然地笑过:“侯局,这两份,我要复印,我个人有个特别的用场,可不可以啊!”
“当然,当然!”侯局忙不迭地点头;更奇怪的是,安惠主任接过侯局的复印件后,竟是早有准备的,恰如其分顺手牵羊就把它们归并在一个极其精致的档案袋里;都做完了,才在我的办公室里放了行李:“国先,你陪我走走!”于是默默地下楼,默默地走向北楼,站在畜生箱笼的边上,瞅啊!看啊!之后是沉沉的一句:“叶姨,住在三楼?!”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哪里揣摩得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唐突着说了一句:“去看看吗?”随即就后悔的咂舌:“天啊!姑奶奶你千万别埋汰我!”的叫苦,不想安惠却又说出一句:“应该,只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她这是自言自语啊!又更让我莫名其妙……我直摸头……姑奶奶你这是在哪儿啊!你醒醒好吗?你要干什么啊?你别再为难我了好吗?
……商务局五年生涯,为着工作,安惠主任的个人调研竟只此一次,及至回到家里,谈起本局的事物,安惠主任每每也是毫无表情地盯着我,极向是伟大的作家得到了一本新书,揣摩的味十足,就是只字不做评述;我知道,以叶姨的蛮横,我和桂花分别大婚之前,共生和私藏的那点儿小秘密,在县政府办公室这个圈子里,哪里还有密级可言?不编派出过于违背事实的绯闻,已经是烧高香了;早在大学时就以“有矢之的,有因才语”而出名的安惠,虽然摊上了这样的环境,想来对于“情敌”的典故,怕是早已成竹在胸、成恨在胸了啊!于是,在我心里,慢慢地形成了对妻子眼神的三种解读:
怎么啦?仍然体恤你那半个丈母娘?当母亲侍奉啊?……历史渊源吗?碍不过啊?A版。
炒了老子的鱿鱼虽是前仇,可儿子毕竟是大局长了吗?……大丈夫当以宽怀、怨以德报呢!B版。
通天人物啊!俩大老爷们,大学时抵过几年脚呢(与张维莺睡上下床)!……本县里外,哪儿不被掌控?在乎这点小事?牛逼着呢!C版。
想过这些……其中任意一件都像是被人揶揄的主题,还有安惠那潜置的事不关己,雷打不起的品性,我哪儿还有信心再去妻那儿讨处事的章程?而且我还相信,不管是哪一个版本,我清楚妻也是恪守着一条底线:车国先啊!你把老安当傻子呢?你重回桂花大院什么心迹的干活?没准当真是组织和工作的需要吧?即便是,可这涉及你数十年的情人桂花的事結,你不给老安个明白话老安能省心啊?你有美梦,只要躲得过老安,很好呀!自个做你的美梦去吧你!
自忖把住了安惠的心结,回到家后也就灰了那份讨教的心,不想安惠却杏眼相迎:“车君快来,帮忙甄别一件文物!”我吃了一惊,没顾上右脚的拖鞋穿上没就蹑着手脚来到安惠面前,看见安惠面前左右展示着从商业局复印的那两份五十年代的应该是叶局长签着些什么意见的英雄蓝墨水水笔字迹的红格信笺档案,于是我的嘴一撇几乎笑出声来:是啊!作为一代职位和能力极不相符的官员经典,真的可供后代研讨……
“这还有一件呢!”安惠又亮出了她的那个精致的小小档案袋,我正要接住,不想安惠就迅疾的收了回去:“去!擦了脚把拖鞋穿上!”
我吃了一惊,旋即赶紧补充了失误的动作,之后小跑着来到妻子面前,我抢着要夺那档案袋子,安惠却迅疾的闪了过去并睁圆了双眼并紧紧的盯住了我:“要保密的!”
啧!啧啧!好稀罕不?两口子的事?“这与你的心上人桂花,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安惠的杏眼并没有揶揄,嘲笑等等等等,这让我好生好奇,好奇祷告着我:必须答应安惠的条件,否则我还真看不见这份“秘密!”
我庄重的点过了头。
安惠小心的打开了档案袋,小心的拿出档案袋里的物什……一张泛黄的留有“户方县商业局信笺”的红格信纸,这不稀奇呀我见的多了;啊!上面有已经成为黑色的英雄墨水水笔字迹……我看清楚了,那是一段陈述一个女婴生辰的常见文字……也不稀奇呀?
“明白了?”安惠轻轻地问道。
“这字迹好像是?叶局长的啊?”
“这就是了!”安惠赶紧从我手里收过那张信笺,仔细装进档案袋里,之后是梦呓一般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找到了!”看着她的神态,联想安惠给我留存的一些质疑,我似乎恍然大悟,又好像格外震惊,终于被安惠痛不欲生摇手叫停的意思阻止了所有的意念……
我曾经是多么的自我陶醉!我曾经是多么的自得其乐!我暗暗唏嘘过多少次啊!安惠这么聪颖绝顶的女子,不仅越过千山万水嫁了我,还被政府首脑机关如此天衣无缝的安排给我做智囊,我哪里就修出了如此的天缘得此高人相助啊?没成想没成想,正所谓“道高一丈”,“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哪里悟得出,安惠此行,竟是和她在大学时恋我,工作后又主动请求下派“追”我,结婚后又欲擒故纵与我,都是和她自个的那个可歌可泣的寻根寻亲计划,与那个在我们那个年代与我们那么熟悉那么不经意那么就没想起多少留一点纪念的英雄墨水的水笔字迹,竟那么丝丝入扣的相连着呢?
只是就是这点儿明断,也还是我在若干年后面对那瓶血检告知的颠扑不破的对证之下,方才彻底明白……
(下集故事提要:知道自己身世出生的安惠,已经深深顾虑到了自己的同胞姊妹桂花可能遭侵的危险,凭借着自己高尚的气质,安惠巧言警告着国先……)
(主要故事作者亲历,次要情节服从虚拟,如有雷同,恭请看官礼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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