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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的第一场雪乘风驾雨而至,天气冷得出奇。
清晨而起,带着笨笨出去上厕所,一步一心惊。
雪薄而凉,像变了心的情人。笨笨的脚印专门印在没被踩踏过的白雪上,有一种抒写什么的欲望。一只野猫袅袅而行,步态从容,像巫女。我走在雪上,一个不留神,仰面朝天摔了一个大趴趴。笨笨跑过来,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舔。但是,它终归不是人,不能拉我。我小心翼翼的抓住一根树枝,慢慢的站了起来,再走时,就变成了半步半步往前挪。走出那段结冰的路,吓散了的魂儿这才慢悠悠归窍,却开始对厚厚的冰面产生不信任,每走一步,都觉腿软,所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惟有此时,体会最深。
因为摔了一个大斤头的缘故,不敢在外面久留,勉强走了1公里就折返回家了。儿子见我回来得比平时早,颇感诧异。我说,不敢走了,再走下去,不知道还会摔几个大趴趴,你老娘这小身板,经不起摔打。儿子知我跌了跤,二话不说,走过去照着笨笨的屁股就给了一脚,笨笨怒吼,儿子又给它一脚,边踢边说:看看,要不是你年纪一大把了还不会独立上厕所,妈妈也不可能摔跤。
家里空间小,狗叫人吼,整个一个嘈嘈杂杂错杂弹。
这个时候我就戴着耳机听音乐,让轻柔舒缓的音乐盖过他们的吵闹声。
L的手机短信跳了进来:
君心可晴?我笑,回:君心可晴!过了几分钟,L又发来一条短信:昨晚从电视上看到一句话,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当时就想到了你,今日冒昧打扰,见谅则个!
我虽然不爱看电视,尤其不喜欢言情剧,但是这句话却还是知道的,于是回L:一人花开,一人花落,这些年从头到尾,无人问询,难为你还记得我,感念。
想想也是,这些年除了上班,除了跟客户打交道,除了码码文字,我还真没有跟一干好友聚过。
昨天和相好的同事及同事好友吃饭聊天,同事好友问我平时有什么业余爱好,我有点羞赧。我这十多年来,好像就没什么业余不业余的。
我的业余时间全部给了一个13岁的孩子和一只6岁的狗。
我爱他们,我凶他们,我肯花大把大把时间陪他们玩。
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我是他们俩要照顾的宠物,我饿的时候,有人喂饭,我渴的时候,有人倒水,我牙痒痒了,可以逮哪个咬哪个。不用上班,不用挣钱,想吃饭就吃饭,想睡觉就睡觉。哪怕叫我拿个盆儿在地上吃也无所谓。我只有一条要求:别把我扔出去。冷。
雪后的阳光照在阳台上,狗儿眯着眼晒暖暖,三两只麻雀蹦蹦跳跳地在它的饭盆里偷米粒,它倒大方,斜眼瞅瞅鸟儿,继续睡觉。
孩子写作业不认真,凑过来说,妈,你看看笨笨有多懒,麻雀偷它的食,也不管,依我看,世上再也找不到比笨笨更懒的狗狗了。
我反问他,世上找得到像你这样一心两用的学生么?
他不理,捂着耳朵跑开,继续回客厅里写作业。
不到十分钟,他又问我,狗的寿命也就十来年,有一天笨笨死了,你会觉得难过么?养它还要落一场伤心,值不值得?
我说,对我们来说,狗的寿命就是那么十多年,可是对狗来说,那几年就是它的一生一世,我们陪了它一生一世,它死了,你还会不会难过?
孩子说,不会了。
我想,我也不会了。就像我童年时养过的那只狗,它来得自然,去得也自然,它早就消失在如烟如雾的岁月里了,可它对我的影响却永远不会消失。
当我做梦,它偶尔会出现在梦境里;当我回想遥深的时光,它依然“汪汪”叫着,在远方的幽暗边缘悄悄地走动。
谁说斗鸡走狗只是家世事?兜无余钱,也照样挡不住我平素逗鸡逗狗玩,闲时踏雪寻梅赏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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