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南水北调的水,而是附近村庄打了深水井供应周围几个村庄。此前村中每家都打有压井,但深度不过几米,水的味道已不复十多年前,水垢也一日厚比一日,人人都在隐隐担忧这井水是否安全。
不过许昌市区去年年底开始的确喝上了南水北调的水,味道和以前有很大不同,都说更好喝了。
南水北调中线从丹江口水库出发,行经300多公里进入河南许昌地界,每年留下2.26亿立方米丹江口水,然后一路向北到达北京,每年输送95亿立方米到北京和沿途城市。
许昌人早就做了规划,南水北调工程许昌市供水配套工程总投资13.8亿元,供水线路长约120公里,除了生活用水,还计划通过地表径流方式将整个城市景观改造一新,河流疏通完毕,只等放水。这几年许昌工业发展不错,但缺水限制了发展,整个城市靠采挖地下水解渴。
先于丹江口湖水过来的是移民。2009年8月,南水北调工程中线第一批移民从南阳迁入许昌。笔者老家东北角一公里远的地方也搬来一个移民村。
移民村房子盖得很漂亮,全是白色粉刷的墙面,路面硬化,有平房也有楼房,门前都有一块地,大多种着青菜(他们在2011年8月搬至此处),不过占地面积大约只有当地宅基地一半,这可能是为了节省耕地。
政府迁移了一个农场,挪出1000多亩地给移民,农场工人住宅区已基本搬迁完毕,移民将农场工人住宿区旧基上的砖瓦收拾到一边,沟沟坎坎都种上庄稼。
当地村民觉得移民非常幸运,因为他们免费得到了楼房和耕地,而且距离城市也近,从移民村进许昌市区需要1.5元,而在他们原来所住的南阳市淅川县滔河乡朱山村,到淅川县也需要12元。他们将椽子木头板也搬来,引得当地人一阵嘲笑,还有移民穿着的那些陈旧衣服,也像是来自贫困地区。他们的确比较贫穷,他们耕种的是丘陵,需要用牲畜耕种,运输也不方便。
最高兴的大概是雇主了,这个移民村接纳了1108名外来者,相当于新增加至少500名劳动者,他们所分的耕地一直没有耕种,四处打工赚钱。包括许昌市的老板都盯上了这群新劳力,老板每天来车拉人,养奶牛的也从这里雇人,不过价格压得很便宜。根据南水北调工程的需要,许昌市规划接收丹江口库区移民15993人。
移民朱俊生对在此地种田缺少信心,“算算你们的投入,根本不赚钱”。笔者老家种田投入很大,而淅川种田的投入比较小。移民选择将耕地整体出租,而不是自己耕作,主要是觉得自己种不划算,当地每亩耕地年租金可达千元。朱俊生喂了两头毛驴耕田,搬迁之前卖了,卖了3000元,此地早就不喂养牛马驴骡等牲口了。
朱俊生对新环境还有些不惯,“吹响器的还要脱衣服,这么高雅的事情弄成这样”。老家喜欢雇几个响器班,让响器班彼此竞争,响器班也要争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就像小品一样,向自己开涮和扮丑总能引起注意。朱俊生说在淅川要吹3天响器,也雇几个响器班,是这个吹完那个接着上,移民村里也有一个会吹响器的,但不愿意和当地人搭班。
尽管只相隔350公里,口音却明显不同,“只要我们开口,他们都会知道我们是移民”。当地人觉得移民很是古道热肠,他们愿意搬出椅子来让笔者坐下来聊一会儿。笔者小学同学时战衡说他以前到过淅川,要走很多山路,人很穷,但干完活后,他们都会在给的工钱中多出200元,说这么远过来不容易。
笔者跟一个移民聊天:“将来你们这里的男孩肯定会娶我们这里的姑娘,你们也不可能就找一个村的啊?”她则回答说:“村里的姑娘也会找你们这儿的小伙子。”事实上,融合已开始了,笔者弟媳的弟弟娶的就是南阳来的移民姑娘。
南水北调的水,不止水那么简单,移民和他们的水,为沿途像许昌这样饥渴的城市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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