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灵紫蝴蝶 于 2015-4-7 09:52 编辑
风信子,我的花之梦 文//灵紫蝴蝶
让岁月清芬,让生活诗意,今宵唯你,我的风信子。 当我从异地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便循着花香去看你,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花不见了,只有盛水的空瓶子孤零零在守着我尚未合上的书卷。花哪儿去了呢?你是属于我的尤物,怎么可以逃跑呢? 逐一问家人,有没有人看见我的风信子,有没有淘气的小孩,当一切猜想被否定时,我很快从地下的角落发现了你,你在地上躺着,不见阳光,不见水份,两天,这是怎样被摧残的时光。我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或许我根本不知道,一个冬季的辛勤换水,你可以回报给我那么热烈那么繁复的惊艳。 把你捧在我手心,我心里洋溢一种被需要的满足感,纵然在社会无穷的角色中,我是多么渺小的过客,而于你而言,我的目光与爱恋便是你此生唯一的等待。你只为我开放,热烈地开放。你只等我欣赏,等到地老天荒。 或许你也在佛前修了五百年,只为一个偶然的路遇,然后跟我结缘,起初不经意地选择了你,丑陋的你,像蒜一样的你,不是因为懂得,甚至不是喜欢,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在万丛苗木间七问八问的尴尬,把你放在瓶里,不问你,不看你,你在暗夜里是否流泪,你是否渴望我温情的一瞥,你毫无保留交付全部的真诚,以为我得到就会快乐。我是你的主人啊,却以俗眼看着俗世,以无商不奸的小人之心度量着兜售苗木的商人的真诚,怀疑着你的秉性,我这易感的心,打磨得坚硬而粗糙,童心蒙尘,万劫不复。 尽管彼此没有一份相交前的介入,更谈不得吸引,但是我还是依然把持办事的真,殷勤不为花开早,只缘眼前景入瓶。渐渐地这个沉睡的蒜头苏醒了,焕发出生机,那水中的根慢慢长长,像银色的流苏,吸足了水份,做着一个关于春天的轻盈的梦。蒜头渐渐合不拢嘴,绿色的芽叶肥厚而壮实。这只是自来水,并无任何营养液,一定是球茎吸足了大地母亲的精华,然后不求回报,尽情演绎,无怨无悔。渐渐地,我的目光被你吸引,换水时再也不能漫不经心,而是百般呵护,因为你的根实在是太长了,拉出来后蓬松的一团,需要用一个直木棒作牵引才不致于损坏,侍候你的时候,我感觉心里揣着一个温暖的梦,像要柔化成一团缥缈的吉祥的云,无拘无束地飞翔。 有一天早晨我起床后,照例给你换水,照例把瓶外的灰尘轻轻拭去,忽然发现你顶着一个花蕾,像年轻的孕妇,我久久坐在你面前,眼眶有点发热,你不言不语,适时地成长,适时地蕴育,而我曾经多么可憎地怀疑你,嘲笑你,轻鄙你,敷衍你,以为你不配得到我黄金般的重视,以为你不配放在我高雅的书案,以为你与我相遇是你活着多么风华绝代的殊荣,我错了,这是多么无耻的高傲,多么无知的怠慢啊! 再看你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已经原谅了我,不,你从未怪过谁,我听风中鸟鸣一般的咏叹:无论你记得我,还是忘了我,我都蓄足力量,只为抵达怒放的喜悦。这是一株花的使命,这是你,我的风信子,你呓语一般我听得懂的宣言。 春天来,瑞香谢了,风信子开花的模样会是怎样娇俏宜人? 没有高谈阔论,没有新闻发布,没有惊扰,我的风信子,凛然不侵犯地开放啦!那是一抹凌空而起的紫,可遇而不求的紫,描摹过千百回,却无法调度的紫,这是存在我印象中,而在现实中得以完美实现的紫,多么可贵的色系,吻合了我多年来求之不得的心痕,望着你,仿佛得到一场灵魂修行的圆满,这是我的花,命里的相逢。 九片叶子裹着一柱椭圆的花簇,一朵挨着一朵,每朵六个花瓣儿,像教室门缝里无数张挤在一起的笑脸,那么生意盎然。再细视,我最爱的风信子,你何尝不是静默的知音,用沁人心脾的芳香不动声色地歌唱。岁月因你多姿多彩,生命因你青春常驻。 以致回到老家,回到旧窗台,在那故纸堆里的旧时光里,唯有你献给我,新生的未来,无穷的期盼。从地上找到你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你又重萌了一株,花开并蒂,我不由再次惊讶,怀着无限的虔诚,满怀着初春的热恋,把你放入泥土中,我的风信子,我的生命之花,你永珍藏在我无穷岁月最圣洁的一隅,无论你是否会还原活力,但求命运再度重逢,赐我来年春天又一个紫梦。 我的风信子啊,我的紫雾氤氲的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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