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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早晨，龙生从极度忧虑中解脱出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按照燕子走时所说的叫他到班行镇中学门口操场里等她。他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吴燕子来，中午他实在等不住了便去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告诉他：
“老屋村小学五年级没有语文教师，那地方僻远条件又不是很优越没有一位老师愿意来，原来燕子没说，昨天她去了教管会主动要到老屋村小学里去，今天一大早我们就用车把她的东西和人送到老屋去了，她在那儿你去找她吧！”
龙生听到样长的一阵子说明，他又好奇又感动着，奇迹往往产生在平凡之中，起初他让为这桩飞来的天外情缘随燕子的飞走而了结呢，是不能象长篇小说一样读下去若寨子里的石级走下去的，但这一章发展到现在还有个继续……他不再多想，驾着治安巡逻摩托车飞回到老屋小学里。
老屋小学座落在老屋村的右前方约二里以处，古朴而老旧。没有一间象样的教室。全是些松木老屋，屋的四周用苗山石砌着墙围着高低杂乱的几幢老屋组合成一个整体。
龙生一看燕子正从车上往一间老屋里搬东西，还有几位老师、学生也在帮忙，他二话没说就开始搬东西忙了起来。这般子劲不知从何而来，飞路着搬呀搬。
“龙生哥你来了，我忙得很没有与你说话，我现在已经被调到老屋小学里来教书，你认为可以吗？”
“当然可以。”龙生顺口回答，笑容长在他这个三十多岁的苗娃脸上，显得憨厚而实在。
中午，燕子坐着龙生的摩托车又回到老屋里。晚上，燕子的阿妈从吴寨赶到学校和燕子住在一起。
“燕子你这傻孩子，好不容易给你调到镇中学教书，你的婆家我正请你深圳的姨妈给你介绍个深圳的，你怎么这么大胆不懂生活而糊涂呀。”
“妈，我喜欢龙生哥，我喜欢湘西和南东，人家湘西和南东放弃深圳的优越生活、高薪工资和好工作。回到苗寨为父老乡亲们做着许多实事，奉献着，龙生人又好。他们这帮新时代的年轻人这样创业，实干为寨子着想，我喜欢我她们一起生活，我甘心情愿。”
燕子晚上在寝室里和阿妈力辨着。这种苗山姑娘的执拗如苗山上千万砣黝黑的艨石，经风雨永不动摇。
“燕子呀，你年轻不知道生活是要靠有钱有粮一天天过下去的，不是硬凭着想像而生存的，你今天没有钱和粮，今天就会饿肚子，饿死了没命你还谈什么奉献呀！生活等！”
“阿妈，你没和他们这些人生活过，如果你和他们生活了，你就会从他们身上看出一股很大的能量，一股苗山那底蔼蓄存很久的能量和火焰呀！他们一定会有所作为的，你看这老屋村的自来水，村长路等等，他们是实干家，不是普通人，再说我和龙生他们生活得来，我高兴吃再多的苦再多的罪，我不怕！”
“孩子呀！你也是大姑娘了，在这里教书是暂时的，等明天与深圳的姨妈联系再催促她一下，尽快地为你在那里找个好对象。”
“阿妈，我的一生由我自己作主，是我自己过好不是你们过呀。如果您要叫我嫁到深圳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明天就和龙生哥拜堂成婚。”
燕子有些生气，又有些伤心，她哭了起来。吴阿妈看着自己可爱执着的女儿，她开始心疼起来。她把椅子拉到燕子身边，抱起了她为她拭着眼泪，她心潮起伏着。
“燕子呀我的好乖乖，听话！阿妈只是给你说一说，你不要冲动，等些时候再说吧，好吗？”
“阿妈，你是我的好阿妈，你以后也希望我过得幸福开心，所以你在我个人问题上就不要太阻难我好吗？我求求你，是的，阿妈，我理解您的父母心，但您们也要理解我的心呀！”
……燕子从悲伤中醒过来，她又和阿妈说了许多生在苗山，嫁在苗乡的好处，她生活惯了离不开苗山父老乡亲们，离不开苗山的山山水水啊！
第二天燕子就开始上课了。吴阿妈见说不醒燕子这倔强的姑娘，便来到老屋龙生家里与龙阿妈又交谈起来。
“龙生他阿妈，你们龙生是个好苗娃，我们燕子看上他了，过段时间我们要订亲了，我想你也该知道苗寨的风俗：我们不认识就两家子人，认识是一家子亲。所以为了他们两个后孙幸福，我们早点完婚。不过我们吴家条件差，为了给燕子打嫁妆，我摆酒席，我想就得你们拿彩礼五万元来，我们就可以早日办婚事了！”
龙阿妈没有咋声，心中反复折磨着：我那里拿得起这五万无钱啊？他对燕子阿妈一来就这么直截了当而感到可怕，……这分明是让龙生和燕子的婚事搞不成，出道大难题啊：她心里像打鼓般，颤动着不敢说话，很久很久才定了神说：
“吴阿妈，这么多钱我到哪里弄呀，我拿不起的，能不能少些我们想个办法，等几天再说……”
“等一段时间可以，但钱不能少。你想想吴阿妈：别的寨子有钱的嫁个姑娘要十万二十万的，我们条件差，摆酒席我得二十桌，另给燕子买嫁妆等一系列开去，我还得贴五万八万呢？”
说好了吴阿妈就谢辞了龙阿妈回吴寨去了。她走过象阵苗山风而来去，。留下的尽是些苗山大小满地的沉重黑色石头，很沉。
龙阿妈心里有数：吴阿妈要彩礼五万，天大个数啊，她没有敢和龙生，燕子，湘西，南东，龙阿爹去说，她很失望。独自一个人在骆驼峰山上放牛，放着牛独自流着泪——有什么办法，她回屋内也是暗暗的流着泪。苗山千万的伤痛就是穷苦没有钱，没有钱就叫人疚心，伤心忧虑和岁月一同吞噬着可敬可爱的母亲，写在龙阿妈这头上的花白头发和泪痕的脸上纹沟里。
龙生和燕了还是和以往一样相互来来往往，亲亲热热的，花前月下，他俩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唱不完的歌，论不完的问题。这一切都被龙阿妈阿爹，湘西南东，以及老屋里父老乡亲们看在眼里，论在话端里，大家都很高兴。唯有龙阿妈独自一个人很忧愁，她只管做活没有了笑脸，没有了苗歌。当龙生，燕子，龙阿爹，湘西南东看到龙阿妈渐渐地精神失常，身体消瘦的时候，大家猜出了她一定有什么心事，必需让她讲出来大家共同处理解决。
湘西是敏感，她今天晚上弄好饭端上桌，让大家坐好吃了起来，燕子心直口快地说：
“阿妈您怎么变了个人似的，有什么心事您说出来，我们做儿女的好解决一下吧！我们商量着共同有个解决的办法，还有呀，那天我来时您在火屋里哭，自言自语地说，我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呀……”
“就是呀，阿妈！那天您看到龙生哥和燕子去赶场，欢欢喜喜地走了，而您当时就泪流满面，我觉得奇怪，是激动还是悲哀我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几天不明白为什么？阿妈您现在说一说好吗？”
湘西和燕子说着：这种善良苗山女儿的眼光，在饱经风霜的龙阿妈脸上身上亲热地看着，看着阿妈被生活愁皱了的眼睛。
龙生南东说了许多安慰的话。龙阿爹在一边唱着闷酒，不出一声。
“燕子和龙生啊！我很长时间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我一看到你俩开开心心的，我不能把痛心的事带给你俩，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到底是什么事呀，别憋在肚子里忧死人的！”龙阿爹终于说话了。
“那天，燕子在学校里上课，你阿妈来到我们老屋对我说：“如果我们想娶燕子媳妇，就必需拿彩礼五万元过去，才能办成这桩婚事，龙生他爹，我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怎么办呀！我左思右想还是没办法，是我俩做老的没有本事呀！说着阿妈脸又沮丧起来，眼睛里闪着泪珠儿。
“是这样？”燕子很惊讶，她第一个叫出声，又急忙说：“明天我回家告诉我阿妈：这个五一国际劳动节我工和龙生哥结婚，阿妈要彩礼，我自己从学校里出嫁了！龙阿妈，阿爹，湘西南东你们都不要犯愁了，没有钱我们办节俭些，只要我同意什么事情都好办，你们说呢？”
燕子用坚定的语气说着，很激动。而龙阿妈阿爹，湘西南东，龙生都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她，她又激情地说：“阿妈你不要担忧，开开心心的，所有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那就这样吧。五一那天我和龙生哥结婚，不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俩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此时龙生目不转睛看着燕子，他一次被燕子的大胆而感动了：开始是她大胆而爽快地和自己在一起，从此自己对人生充满了活力，这次又是她冲破许多的阻力，大胆而真诚，吃苦受累地为自己做着努力，她真是太可爱了，她永远是我的好燕子，我永远爱着您。
是的，这个世界上，许多的爱情都是一部曲折回肠的故事，走过了九曲十八弯的苗山石级小径，但最终还是情缘有力量，棍打不散，风吹不灭。
他们从闷忧中解脱出来谈了很多事情，后龙生送燕子回了学校，燕子妈早已等在学校里，晚上又和燕子住在一起。
“燕子呀！我怕你又大胆做出什么举动，为阿**来陪陪你，你是阿**好儿女，一定要听阿**话，不要做出有损吴家和自己的形象，要做事情做得体，漂亮，懂吗？”
“阿妈，你不要威逼龙生哥们一家人，也不要为难我好了，是你叫龙阿妈准备五万元彩礼的？才能娶我？那有您这样的阿妈呀，我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解决，我们已经决定下个月五一结婚，您和阿爹不同意，我就从学校里出嫁。”
“燕子呀我的好女儿，千万不要呀……这样做不行……千万不行，这样做太没面子，也丢了我们吴家族的大面子，这样吴寨长老们会责怪我和你阿爹和你的，你怎么这么大胆呀？”
“阿妈如果您要五元元彩礼，人家又没有，我不能自己跑过去，所以只能从学校出嫁啊！”
“快别说了孩子，我要五万元彩礼是想把你们的婚事办得漂亮体面些，也并不是为难她们。你长大了看看吴寨那家姑娘出嫁不是花八万九万的，走得轰轰烈烈，隆隆重重的，这样才表明你的宝贵和高尊，你懂吗，傻女儿！”
“好阿妈，我走得体面尊贵并不重要，但我以后的生活的漫长岁月过得幸不幸福和快不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龙生哥心好人又诚实，我爱他喜欢他，你就让我这一次吧！不要这五万元彩礼了，我听您的五一从屋里出嫁，还是好妈妈阿爹送我出嫁远行！”
说着她很想钻进阿**怀里，这一腔将要离别吴寨——可爱的三十多年的寨子啊，还有阿爹阿妈这慈祥温暖的家的家啊，她再忍不住汹涌的泪水，钻进阿**怀里……吴阿妈也有些动心了：不知为什么：儿女大了象鸟一样翅膀硬了就要飞走了去千苦万苦开创自己的窝，建立自己的生活，为着繁衍下代而奉献着，这种将要的分离的深深情缘啊，让她老泪纵横……
吴阿妈紧紧地和女儿燕子抱在一起，互相扶摸着和看着对方，在夜深人静老屋桔黄的灯下很久很久。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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