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小笼泄光

龚举国

30、小笼泄光

常务副县长李成志凝神会场一周，迸气良久，待会场完全鸦雀无声之时才庄重宣布：“会议开始！”接着就是神情肃穆字斟句酌的送出了开幕辞：“同志们，商业系统，经营资金国家政策‘断奶’（注释1）以后，我们好久都没有整齐的在这儿聚集了；这几年的承包经营，‘打破三铁’（注释2），股份合作制（注释3），经过实践，似乎也改变不了国有商业企业严峻的困难形势，时间和实践都已证明，它们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在目前抓大放小的总趋势下，新一届商务局班子根据国家的大政策，结合我县商业板块的实际情况，搞了一个规划，总算有了一个目标了。但我们必须清醒的认识到，这个规划是在前一阶段的改革改制，问题仍然成堆地遗留的情况下搞出来的；所以，今天咱们集中精力，只议一个问题，那就是‘商务局商业板块发展规划’，因此，务请大家集中精力，站在各自能够提供什么服务的角度，共同完成会议主题。

    下面，我宣布：商务局商业板块发展规划报告会会议议程：
    1：现场参观（某年某月某日上午）

    2：商务局长车国先同志报告《商务局商业板块发展规划草案及其制定依据》（某年某月某日上午）

    3：参会人员讨论发言（某年某月某日下午）

    4：参会领导发言（某年某月某日下午）

    5：县长张维莺总结讲话（某年某月某日下午）”

   
    参观，是从局办公楼的会议室为起点的；摄影记者的镜头，一如既往的对着县领导，其次是重要职能局的领导，其次……我意识到了问题，那位摄影记者，镜头的聚焦点为人不易察觉的，停在了北楼的楼下，那个几乎把我拌了个踉跄，这会儿正装着小熊的铁笼子前；但显然也不是专摄那个锈迹斑斑的消防水栓的；我赶紧赶过去，意思阻止镜头的扫瞄；同时，我友善的敦促说：“记者同志，参观的队伍在那边……”那记者哪里那么容易就范，镜头饶了几个来回后，才不露深浅的说过一句：“谢谢！谢谢！”

    ……

    这事儿，让我心存顾虑不少；可是，报告会上免不了全神贯注的推进既定的议题，也算起到了预期的效果；规划的年度工程毕竟涉及十几个大局，几十个小环节，竟至几十户居民；而且仅前期的资金投入就是大几千万呢！
    参会职能单位的发言，可以汇集为一个靓点：商业工作应该是自主规划全民参与求繁衍的时候了！

    张县长的点评发言，因了它的形象生动故而最是令我倍受鼓舞：苹果理论，削苹果工程；老车应该是动了很大脑筋的；如今，我们县的国有商业经济该是正视的时候了：理论上，车国先同志在大学时就深究了史蒂夫、乔布斯的苹果销售理论，这一点，他比我们各位都在行，我已经是早有领略的了！所以，我不做过多的阐述；实际把握我也赞同车国先同志的考虑：力争把局机关和八大公司的现存地块，这些可是县城之内的黄金地段啊！是我们商业板块尚存的几只苹果啊！什么是突破点？怎样找准突破点？我个人认为，车国先同志给我们做出了极好的答案！那就是把商业板块的这些黄金地块，没有经营能力的承载的计划经济的功能，忍痛坚决割掉，冠之以据有蓬勃生命力的商务会展，商务物流，商品批零集散地！这是否就是乔布斯苹果销售经典在我县这个特定的地域，特定时期的创新运用呢？”老张的讲话，竟然到此戛然而止，以至好长时间，大家还没有反映；及至听到是谁鼓了一下掌，进而雷鸣般的掌声立即淹没了会议室；我真是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激动过了；参会的头头们似乎也受到了无不巨大的鼓舞！须知，户方县就人际关系而言，就是个弹丸之地啊？相比之下，商务系统毕竟是曾经的大体系的！相对于个人，谁还少了大姑小姨阿妈公爹牵扯在这里？这是私人交情了！可是，就公事而言，商务工作的振兴，又与多少单位互联着呢！你看，那银行系统的，听到这些不知又会和他们自己的业务产生多少联想……

    收集到了不少有价值的意见，也沟通了事涉单位的一些存疑，报告会的成果，是推动规划前行的最好动力；送走了县里的领导，送走了……我还是婉言留下了摄影记者：“记者同志，那只小熊是一位下岗职工抚育的，小熊受了伤，是只没有母亲的熊孤儿，我们已经反复做过她的工作，等小熊伤好后就放它回山！因此，建议您暂不向外报道。”“哪会呀车局长，我们毕竟是一个县的同事吗？做到那个项上，太伤感情了吧？以后咋见面啊？”看他恳切，也因为会务前后过于劳神劳力，也就信了；给过一句“今后协作，可能或有重大进展”的承诺，再把他请上我的副驾，极其到边的把他送回到他的单位，才算舒过一口长气。

    我哪里料到，这口长气其实舒得太早，桂花大院因了小熊，商务局现实的一个私秘的意外走光，又被我不是刻意意外的疏忽，成了以后这里被无休无止数落的一个偌大祸患的开头……

    注释1：断奶：2002年，党的**提出要建立由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分别代表国家履行出资人职责、享受所有者权益的国有资产管理体制。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大力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使股份制成为公有制的主要实现形式，并建立健全现代产权制度。这就标志着国企改革全面进入使国企“断奶”的新阶段。一般政策山区县相对城市落实要晚，但断奶要比大城市早：记忆是在1998年左右，金融企业已全部对国有工商企业贷款“断奶”，财政意义的断奶，在2002年后全面实施。

    2：打破三铁：铁饭碗，铁工资，铁岗位的总称，国有企业断奶以后，企业为继续生存，陆续采取一些压缩岗位，以岗定酬等措施，演变为后来的打破三铁。

    3：股份合作制：国有企业大规模改革改制的最后一个形式，股份合作制是以合作制为基础，吸收股份制的一些做法，劳动者的劳动联合和资本联合相结合形成的新型企业的组织形式。资本是以股份为主构成，职工股东共同劳动，实现按资按劳分配，权益共享，风险共担，自负盈亏，独立核算。所有职工股东以其所持股份为限对企业承担责任，企业以全部资产承担责任而成为新型的企业法人。

    （下集故事提要：怎样制止在城市中心养熊，让车国先绞尽脑汁，叶桂花幻想的饭碗，随着各方压力的汇集……）

    （主要故事作者亲历，次要情节服从逻辑，如有雷同，恭请看官礼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