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廖仕华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文/廖仕华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小时候，我经常偷别人家的蔬菜瓜果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十六岁的时候我把体检表的体重数字从31公斤改为39公斤
因为有人说我即使考上了也会因为身体差不被录取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那个个子矮小一手提着一只蛇皮袋一手提着一只旧木箱子在武昌街头想挤上公汽的就是我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马路上那个推板车打赤脚上街去卖米的十八岁青年就是我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在读中专的四年我常和同学打架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毕业合影中的我坐在凳子上，那件衣服上面的扣子掉了，就那样胸前敞着----一般看不出来，但扣子确实是掉了
白衬衣，呵白衬衣，体育课和掉光了扣子的白衬衣。再来一张男子汉们的合影，我不记得扣子是剩一颗还是全部掉光了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我不务正业，在英语和理论力学不及格的时候却专跑图书馆看什么雨果的悲惨世界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同学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却在下象棋围棋
尤其可恨的是我还喜欢画画、书法，但这都是写在画在课本上。很多时候都是老师讲他的，我画或者写我的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体面的人生来就是养尊处优，而今更是有车有房甚至有小三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体面的人的世界充满阳光，他们生来的任务就是充分享受阳光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体面的人生来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一次次的挣扎，一次次的沉沦

我不是一个体面人
我不奢望有一天会得到体面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