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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细米粑
□陈枭
我的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
印象中,母亲在村里厨艺是最棒的。不论生活有多艰难,她总能变着花样,用有限的食材,做出令人意外的美味佳肴,来满足我们兄弟姐妹的欲望。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我们家日常生活中的主食主要是红薯、玉米,大米虽有,但却弥足珍贵,多用于待客或逢年过节时吃,平时很少能吃得到。
当时,还没有现代化的加工设备,要把稻谷变成大米全靠人工。那时候,村里人都是靠石臼来舂米的,舂米的器具有点像小孩子们玩的翘翘板,一头是个大石锤,另一头则是块站人的踏板,中间用一粗圆木连接,一踩一放间,石臼里的稻谷就慢慢碾成米与糠的混合物了。
因为舂米时受力不均的缘故,结果就在大米中夹杂着一些细米,经筛子过滤后,这些细米被保留下来。
面对这些细米,一般人都对它束手无策,就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故而多数家庭只得把它掺和在米糠中,作为家中鸡、鸭、鹅、猪的主要饲料。
而母亲视之如至宝。她小心翼翼地在自家的屋檐下,迎着风头,吹净米中杂物,并用家中的石磨将其碾成洁白如玉的细米面,置一干净面盆中备用。
接着,母亲在面盆内的细米中撒上一小勺食盐,加入适量温水,用手或筷子均匀搅拌,至形成浆糊状。再将锅刷净,于锅底处倒入大半瓢清水。
此时,母亲便麻利地沿着锅边,搭上一圈粑儿,盖上锅盖。
母亲一声“开火!”,灶下的我便迫不及待地划着火柴,将灶膛内早已准备就绪的草把子引燃。性急的我生怕火不够旺,手中不时搅动着火叉,伴着“噼噼叭叭”声响过,灶中大火熊熊燃起。
约莫过了二十几分钟,一阵诱人的香味就在厨房里弥漫开来,馋得我口水直流。
趁母亲不在场,忍不住掀开锅盖,偷偷抓起一个刚熟的粑粑,顾不上烫红的小手,凑近嘴边轻轻咬上一小口,脆脆的,香香的,不亚于山珍海味。
如今,多少年过去了,随着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细米粑已不再成为人们的盘中餐,虽然街头偶尔也有机器做的细米粑卖,却没有母亲的细米粑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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